招娣
盲流张是六零年跑关东来到北大荒的。那年山东河北闹饥荒,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甚至秋叶都吃光了。
为了吃饱肚子,很多人逃荒到东北。那个时候的东北寒地黑土,产粮食,起码能填饱肚子。
盲流张一个人跑到东北,来到了不死鸟村。初来乍到,兜里分文没有,穷的屁眼子挂铃铛,又没地方住,房无一间地无一垄。
五队小队长大合适是个热心肠,看到盲流子张四十左右岁,五大三粗,胡子拉碴,就连大腿都长了很多毛,有把力气,是个干活养家的好手。
大合适想:盲流张来到五队干活可以,这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没个女人不行,没个窝更不行。
盲流张很会来事,到供销社买酒,买罐头,买花生米,拎着来到大合适家。
“嫂子,给我炒两个小菜,我和队长喝点。”大合适老婆秀莲炒了一盘鸡蛋,一盘土豆丝,大合适和盲流张坐在炕上小酒一捏,推杯换盏。
喝到高兴的时候,大合适说:“盲流张大度,囊中羞涩,分逼没有,还买这么多好吃的,够朋友!”
盲流张是个酒蒙子,有俩钱就喝酒:“队长,我来北大荒人生地不熟的,还得队长多关照,现在还没住的地方,暂时在生产队仓库住,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这么办,招娣男人拉脚车翻了腰砸坏了,四五年了卧床不起,家里每个男人没法活,年年都是生产队照顾她一家老小,你去给他们家拉邦套,有吃得住的,这不挺好吗?”大合适喝了一口酒说。
“行是行,我怕不死鸟村社员笑话,说闲话呀?”盲流张挠挠头说。
“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和招娣一样,日子都没法维持,还要颜面有用吗?能吃饱肚子比啥都强!”
听大合适这样说,盲流张嗫嚅着说:“我不敢问呀?多磕碜呀?人家招娣恐怕不干呀?”
“盲流张,这个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听大合适这样说,盲流张给大合适倒满酒:“那就仰仗队长多美言了,来,走一个。”“啪”两个人干了一杯。
第二天,大合适去了招娣家,把他的意思说了,招娣很开通说:“队长对我家没少照顾,我听你的。”
就这样,盲流张来到招娣家。一进门看见招娣的男人大栓子,大号纪拴住躺在炕上,脸色惨白,招娣正在给他擦后背。两个小姑娘鸭蛋,鹅蛋都在写作业。
招娣看见盲流张来了放下大栓子说:“鸭蛋,鹅蛋叫叔,这个是盲流张。”招娣对两个孩子和大栓子说。
大栓子向盲流张微微一笑说:“我家就这个情况,以后辛苦你啦。”
“好说,好说。”盲流张有些手足无措。
“招娣,炒俩菜,让盲流张喝两杯。”大栓子说。
招娣就去炒菜,盲流张坐在炕沿边和大栓子唠嗑。
菜炒好了,酒端上桌子。招娣先给大栓子喂饭,喂完饭陪盲流张喝酒。
盲流张鼻子一酸差点眼泪下来。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聊的很投机。
喝完酒之后,招娣让盲流张把衣服都脱下来,她给洗。又让盲流张去外面大缸里洗澡,水被太阳光照射的热乎嘟的。
招娣把盲流张的外衣,裤衩子,臭袜子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挂在院子樟子上晾晒。
第二天,盲流张穿的板正的去五队干活。社员一看都乐了:“还是拉邦套好呀!”盲流张脸红成猴屁股。
不死鸟村
盲流张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干活头子六的,社员们插科打诨:“盲流张你的劲也不能都实在干生产队的活上,家里招娣的活得早点干,哈哈。”
晚上收工回来,招娣把菜饭小酒都端上桌子,盲流张乐得眼睛眯一条缝。心想:招娣是贤妻良母,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婆该多幸福。
盲流张端起小酒喝了一口,夹了一口菜,他感觉招娣做啥都好吃:“唉!就是这个味,嘎嘎以嘎斯。该吃吃该喝喝没钱咱就赊。”
“哈哈…”招娣,鸭蛋鹅蛋一听盲流张还挺幽默的,都笑了。
有了盲流张,招娣家从此就飞扬着欢乐。鸭蛋和鹅蛋一口一个叔叫着,盲流张也喜欢两个小姑娘懂事。他兜里要是有点零花钱就去供销社给两个孩子买糖球吃。
盲流张除了去生产队干活,农闲的时候,他也不闲着,打柴禾,冬天的时候拉着爬犁捡树枝子,捡粪。
一年之后,过年的时候,盲流张在队里挣的工分最多,开支开的最多。
到了年关,盲流张给大栓子,招娣,鸭蛋,鹅蛋每人买一套衣服,剩下的钱都给了招娣。
自从盲流张来,招娣家不用生产队照顾了,小日子也越过越红火。招娣俊俏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挂着久违的笑容。
过大年的时候,招娣炒了好几个菜,喂完大栓子之后,招娣和盲流张在西屋炕上推杯换盏,开始喝酒。
两个人喝得云里雾里,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白酒每个人喝了一斤多。
晚上喝到十二点多,招娣回到东屋睡觉,两个孩子早已经进去了梦乡。只有大栓子还没睡着,眼睛挂着泪珠。
招娣脱光了钻进大栓子被窝,哄着大栓子睡觉。
两点多的时候,盲流张感觉被窝里热乎乎的,用手一模是招娣,他吓得差点喊出来。
招娣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这一夜,盲流张把在生产队干活的力气都用上了。
第二年,招娣生了一个小男孩,虎头虎脑的,起名叫张纪生。
不死鸟村的社员心里清白是咋回事,都心照不宣。大栓子睁一眼闭一眼。
又过了五年,大栓子真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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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和盲流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