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出这十五万，我妈的命就可能保不住！彩礼钱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
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急促、愤怒，还有几分哭腔。我站在窗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提到“钱”，但这一次的语气，却像是在逼迫。我的头脑一片混乱，甚至有些窒息。
“彩礼是彩礼，借钱是借钱，咱们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能让我现在就预支彩礼？”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却还是掩不住语气中的不满和质疑。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把我妈当什么人？她出了车祸，现在命悬一线，你居然和我计较这些？”她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刺耳的尖锐。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前几天才和我说过的话：“你必须给十五万彩礼，还得加一套婚房。
以后，我妈也会跟我们一起住。”当时我觉得这是谈婚论嫁时不可避免的分歧，只要感情深，总能找到平衡点。
可现在，一切似乎变了味道。
我叫程宇，今年三十二岁，家境普通，靠自己努力在城里买了套小两居。和女友刘倩在一起两年，她活泼开朗，长得也漂亮，我们感情一直不错。
虽说她家里条件一般，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但我并不介意这些，甚至觉得她比很多娇生惯养的女孩更懂事。
可真正谈婚论嫁时，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生活习惯的不同，更是价值观的冲突。
刘倩的母亲王阿姨是个强势干练的女人。
虽然她身体不好，但平时喜欢插手女儿的事情。
每次我们一起吃饭，她总是旁敲侧击地提醒我：“小程啊，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咱们讲的是个责任和担当。
倩倩从小没了父亲，这些年我一个人拉扯她不容易，你得多疼她些。”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一直尽量包容。
可最近几个月，王阿姨的态度变得越来越直接。
她明确表示，结婚后必须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因为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而刘倩也态度坚决：“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总不能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吧？
再说了，我们以后生了孩子，我妈还能帮忙带。”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婚姻本来就是妥协和包容。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彩礼问题是另一个矛盾点。
刘倩坚持要十五万彩礼，说这是她家乡的规矩，而且她妈还要用这笔钱来还债。我家里条件一般，为了凑这笔钱，我几乎掏空了自己的积蓄。可我没想到，还没结婚，她就提出要预支这笔彩礼。
事情发生在上周五。
王阿姨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腿部多处骨折，需要手术治疗。
听到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刘倩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我也很心疼她。
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提出让我拿出十五万彩礼帮她妈垫付医疗费。
“程宇，我知道你手里有钱。这些钱早晚都是要给我们的，你现在先拿出来，等我们结婚后再补回来，不是一样的吗？”她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可这是彩礼钱，不是救急钱啊。”我试图和她解释，“彩礼是给你们家的，这笔钱是双方父母之间的事情。现在拿出来用，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妈都这样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些？”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她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变成了一场交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因为这件事争吵不休。她甚至直接把我叫到医院，当着王阿姨的面质问我：“程宇，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和我结婚？十五万你都不愿意拿，你还算个男人吗？”
王阿姨也跟着说：“小程啊，我知道这笔钱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压力，但倩倩嫁给你，可是把一辈子都交给你了。你就不能为了她牺牲一点？”
那一刻，我看着她们母女的脸，突然有些陌生的感觉。
“阿姨，您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帮忙，但彩礼是彩礼，医疗费是医疗费，不能混为一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却还是引来了刘倩的不满。
“程宇，你别装了。你就是不想帮我妈对吧？那你干脆说，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她的眼睛通红，语气中带着歇斯底里的情绪。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开了医院。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想了很多。
我和刘倩在一起的两年里，虽然有过争吵，但大多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这一次，我却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 她是真的爱我，还是把我当成了她和她母亲的依靠？
第二天，我约她出来，试图和她冷静地谈一谈。
“倩倩，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她愣住了，随即情绪爆发：“程宇，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要退婚？你是不是嫌我妈拖累你了？”
“不是的。”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对婚姻的理解不一样。你需要的是一个能承担你母亲一切责任的人，可我做不到。”
“程宇，你太自私了！我妈出了车祸，你居然趁机退婚！你还是不是人？”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痛，可我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更难受。
分手后，我搬离了我们之前一起租的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她，想起那些甜蜜的时光。可每当想到她站在医院里，用质问的语气让我“证明”爱她时，我就觉得一阵后怕。
或许，爱一个人，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