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44回之西门庆醉拶夏花儿

文一史二ywh 2024-05-30 09:24:00

西门庆从周守备府里喝得醉醺醺来家,听罢妓院的两个粉头韩玉钏儿、董娇儿唱完【十段锦·二十八半截儿】,早已是夜深人静了,二人拜辞出门。

忽听前边一片喧哗,原来是小厮玳安和琴童两人在大声嚷叫,簇拥着李娇儿房里的丫头夏花儿进到了后边。

二人争相向西门庆禀报:“小的刚送两个唱的出去,打灯笼往马房里拌草,牵马上槽。只见二娘(指李娇儿)房里夏花儿躲在马槽底下,唬了小的一跳。不知甚么缘故,小的问着她,又不说。”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个小厮的“革命警惕性”还蛮高的,就将这个夏花儿押到西门庆跟前。

西门庆拿出提刑所副千户的派头审问夏花儿,可是夏花儿是打死也不说,就是不开口。搞得在一旁她的主子的李娇儿甚是尴尬,又急于撇清关系,忙说道:“我又不使你,平白无故你往马房里做甚么去?”

西门庆见夏花儿慌作一团,喝令小厮搜身。夏花儿不让搜,小厮琴童急眼了,上去一把把她拉倒在地,只听滑浪一声,从她的腰里掉下一件东西来。

玳安拾起交给西门庆,西门庆灯下细细观瞧,正是头里不见了、遍寻不着的那锭金镯子。西门庆好不恼怒,追问夏花儿在哪偷的,夏花儿只说是捡的,问她在哪捡的,她又不吭声。

西门庆气得是火上浇油,令小厮取过拶子来,把夏花儿拶起来,拶得夏花儿杀猪也似叫个不停,凄惨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元宵之夜的空中,声传于外,令人闻之恻然。

吴月娘见西门庆借着酒劲收拾夏花儿,有心上前相劝,又不敢贸然为之。这边夏花儿实在是打得疼得受不了了,方才说出是在六娘(指李瓶儿)房里地下捡到的。

西门庆这才命人放了拶子。吩咐李娇儿将她领回去,明日叫人就把她给卖了,这样的奴才留着也没用。

西门庆将那锭金镯子交给吴月娘收起来,就往前边李瓶儿房里去了。西门庆走后,月娘叫丫鬟小玉关上仪门,又唤过丫鬟玉箫,问她:“头里这丫头(指夏花儿)也往前边去来么?”

没想到还没等玉箫回答,倒是小玉嘴快,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二娘(指李娇儿)三娘(指孟玉楼)陪吴大妗子娘儿两个往六娘那边去,她也跟了去来。谁知她三不知就偷了这锭金子在手里。头里听见娘说爹使小厮买狼筋去了,唬的她了不的,在厨房里问我:‘狼筋是什么?’教俺们众人笑道:‘狼筋敢是狼身上的筋,若是哪个偷了东西不拿出来,把狼筋抽将起来,就缠在那人身上,抽攒的手脚都在一处。’她听见想必慌了。到晚夕赶唱的出去,就要走的情。见大门首有人,才藏入马房里。钻在槽底下躲着。不想被小厮又看见了,採出来。

小玉的这番话,大体为吴月娘还原分析了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不但让吴月娘如梦方醒,而且巧妙地将作者兰陵笑笑生小说叙事的留白之处进行了填补,收到了一石二鸟之效,非大手笔不能为。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

0 阅读: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