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42回之西门庆厮会王六儿

文一史二ywh 2024-05-25 08:17:52

西门庆和他的那两个狐朋狗友应伯爵、谢希大正在狮子街房子的楼上吃酒、打双陆。

还是应伯爵眼尖,一眼看见妓院的粉头董娇儿和韩玉钏在楼下的门口下了轿子,说说笑笑地进了房里,便对小厮玳安说道:“两个小淫妇,这咱才来,且别叫她们往后边去,先叫她们楼上来见我。”

玳安下楼请董娇儿和韩玉钏上楼去见应伯爵,这两人哪里肯来,一直走到后边见了来昭媳妇一丈青,一丈青把她们引到王六儿所在的房间。

借着这个机会,作者兰陵笑笑生以董娇儿和韩玉钏的视角,对王六儿今天的穿着打扮进行了一番非常详细的描述:

王六儿头上戴着时样扭心䯼髻儿,羊皮金箍儿;身上穿紫潞绸袄儿,玄色一块瓦领披袄儿,白挑线绢裙子;下边显着翘翘两只金莲,穿老鸦缎子纱绿锁线的平底鞋儿;描的水鬓长长的,紫膛色,不十分搽铅粉;学个中人打扮,耳边带着丁香儿(一种状如丁香的耳坠)。

“女为悦己者容”,看得出来,王六儿为了今天和西门庆的厮会,出门之前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从这两位妓女粉头的眼中,写出她们眼中观察到的王六儿,也正是作者笔法错综的用心之处。

董娇儿和韩玉钏乍一看到王六儿,也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完之后两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笑。

落后玳安进来,二人便悄悄问房中那人是谁。玳安是何等的鬼灵精怪,哪会直说,便谎称王六儿是西门庆大姨人家,接到这里是来看灯的。二人这才进屋,拿着乐器唱曲给王六儿听。

应伯爵下得楼来解小手,听见后边传来唱曲之声,点手叫过玳安,问那两个唱曲的在后边唱给谁听。玳安只是笑,不作声。应伯爵便知这其中必有猫腻,说道:“好个贼小油嘴!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

应伯爵上楼,旁观西门庆和谢希大打了三回双陆。这时李铭、吴惠两个小优来了,西门庆叫玳安到对面的缎子铺请过韩道国来,这边重新摆放酒食,西门庆主位,应伯爵、谢希大居上,韩道国打横。

玳安到后边请来董娇儿和韩玉钏,两人慢条斯理地上得楼来,往上不当不正磕下头来,与众人见过礼。

应伯爵见了这两个粉头,少不得要和她们斗斗嘴,活跃活跃气氛。懂帮闲,会帮闲,帮闲有术,这也是为什么十兄弟会当中,只有应伯爵最得西门庆亲近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笑毕,董娇儿和韩玉钏便在一旁弹唱了春景之词。不觉天色已晚,西门庆吩咐楼上点起灯来,楼下檐前一边点上一盏羊角玲灯。

这边吴月娘打发小厮棋童和排军抬送了四个攒盒的美口糖食,细巧果品。

作者兰陵笑笑生此时又通过西门庆和小厮棋童的对话,侧面交代了刚才西门庆家里放焰火的豪气场面:满街的人都蜂拥而至,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以至不得不动用排军拿着杆子出来维持秩序。

这也正是作者兰陵笑笑生笔法错综之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有正面描写,有侧面交代,不拘一格。

唱完了,吃了元宵,韩道国就先回家去了。西门庆吩咐家人来昭将焰火架抬到外面,西门庆和众人在楼上观看,教王六儿和董娇儿、韩玉钏以及一丈青,在楼下观看。

霎时间,围看的老百姓就聚拢过来,摩肩擦踵,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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