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盘熄火了,新股涨疯了。
刚刚上市的上大股份,摘走年度黑马桂冠,IPO当天涨幅一度超过1300%,IPO当日收盘也保持在1060%。
最高13倍,最低10倍,上大股份发行价是6.88元,这意味着,普通股民中一签,至少能赚3.4万。
这个涨幅有多么出人意料?
根据上大股份的招股意向书,原本是计划募资12.5亿的,对应发行价13.44元/股。
不过,由于机构不看好,一顿询价下来,发行价就变成了6.88元,实际只完成募资5.5亿,缩水了7个亿。
机构不看好,但散户很中意,于是,上大股份直接以800%的涨幅开盘,然后又画出了一条惊人的上涨曲线。
上大股份的表现令人震惊,背后老板栾东海的过往也是个传奇,曾经一边当官、一边办厂,从2万资产的个体户开始,如今账面身家已超50亿。
栾东海是河北邢台青河县人,没错,就是水浒传中打虎武松的故乡清河。
实际上,武松不止是小说中的人物,北宋清河县确有武松其人,只不过故事大不同,没有打虎,也没有上梁山,而是一个卖艺为生的义士。
武松因被官府看中,先做都头,又当提辖,但后来因看不惯杭州知府鱼肉百姓,将其捅伤后被抓入狱,然后就死在了狱中。
杭州百姓敬重其为人,就把他葬在了杭州西泠桥边,并立碑“宋义士武松之墓”。
到了现代,武松的大义精神已经形成了一种“武松文化”,2006年,清河县被中国民协命名为“中国武松文化之乡”。
其实,清河县有名的不止是武松,还有羊绒,从80年代开始,就是闻名全国的羊绒产业基地。
到本世纪初,清河县绵羊绒产量占了全国90%,山羊绒产量则占了全球48%,不仅是“中国羊绒之城”,也是“世界羊绒之都”。
栾东海个人的商业起点就是羊绒。
1984年,21岁的栾东海从河北农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清河县农业中学当老师。
那个年代,一个农业专业的大学生,当中学老师太屈才了,清河县农业区划办正需要用人,就把栾东海借调了过去搞全县种植业规划的研究课题。
区划办成了栾东海表演的第一个舞台,经过两年的研究,研究成果最终获得了河北省农业区划评比二等奖。
这一得奖则彻底改变了栾东海的人生轨迹,借调变成了任命,1987年,清河县政府办公室直接把他要了过去,从科员连升两级成了科长。
80年代的中国有两种发展模式,一个是苏南模式,以集体所有的乡镇企业为主,另一个是温州模式,以个体私营企业为主,河北则更偏向苏南模式。
1992年,栾东海调任陈庄乡副书记、经委主任,一大任务就是办乡镇企业,拿着乡里给的20万启动资金,办了个耐火材料厂,他就是董事长。
政企不分,这就是当时苏南模式的特点之一,现在看来不合时宜,但在当时的环境下,却有利于企业出成绩,没过几年,耐火材料厂产值已过千万。
90年代末正是清河县羊绒产业的重要转折时期,经过了亚洲金融危机的洗礼,羊绒出口产业开始复苏,在材料厂表现出色的栾东海就被调到了清河国际羊绒科技园区管委会当副主任,主抓羊绒产业。
栾东海不负所望,1999年清河县羊绒行业创造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利润,一共赚了10多亿元。
羊绒市场的国际、国内行情都太好了,当地羊绒相关的厂子就没有不赚钱的,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栾东海家里面凑了两万块钱,办起了绒毛厂。
管委会副主任经商,一边当官,一边办厂,合法吗?
实际上,我国公务员禁止经商的法令是2005年才出台的,2006年才开始正式实施,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并没有制度上的障碍。
栾东海抓住了清河羊绒的好时机,自家绒毛厂到2006年已经资产过千万,而禁令开始实施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
不过,不是为了继续做羊绒,而是瞄上了一个更有科技含量的产业。
2007年,栾东海正式辞官,以绒毛厂房屋和土地作为实物出资,与人合伙创办了上大再生资源科技有限公司,主营金属回收再利用。
栾东海虽然没了职务,但却保留了编制,甚至还领了8年的空饷,直到2015年才办理了正式的辞职手续,同时退还了8年领的近30万工资。
这一异常行为,申请IPO的时候证监会也进行了专门的问询,最后得到的回复是虽有瑕疵,但有历史特殊原因,清河县不追究责任,栾东海得以过关。
栾东海虽然创办了上大公司,但上大公司的重要生命力却是央企中航重机注入的。
2010年,中航重机增资入股上大公司成为控股股东,并带来了高温合金循环利用技术,公司名称也变成了中航上大高温合金材料股份有限公司。
不过,2015年栾东海又再次增资,重新拿回了实控人的位置。
高温合金是航天航空、核工业的重要材料,而所谓循环利用,就是回收高温合金的废料,再重新制备成合格、可用的高温合金。
目前,我国高温合金的用量需求仍大于自身产量,进口仍然必不可少,循环利用技术则可以有效降低对进口的依赖。
国民现在对进口很敏感,各种突破“卡脖子”是最让大家欢欣鼓舞的事情,或许正是由于这个逻辑,造就了上大股份IPO首日的爆红。
“天天向上,不断壮大”,这是上大股份公司名字里的含义,而现在,也是股民的愿望,股价天天向上,市值不断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