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那是鸿才不对,后来她不该嫁给他。……是她错了。”
这段话出自张爱玲《半生缘》,多年坎坷后,曼桢的自省。
曾经,顾曼桢也相信世上有永远相亲相爱的家人,永不褪色的爱情,并为此竭尽全力。
可是,男友一遇阻力就妥协,姐姐对她无情设计,母亲在她身处困境时视若无睹。
万念俱灰之下,为了儿子,她选择再次牺牲自己。
但她带给孩子的不是什么幸福,而是家庭中深深的窒息感,命运又一次嘲弄了她。
在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圆满的结局。
看过一句话:“所谓人生困境,不过是你胡思乱想,自我设置的枷锁。”
很多时候,为难我们的,不是命运,而是我们自己。
01 挑不动的担子,不硬扛曼桢十四岁时,父亲死了,家里像天塌了一般。
眼看着一家老小生活无着,祖母、母亲除了哭泣,不知如何是好。
姐弟六人曼璐最大,中学还没毕业。
无奈之下,曼璐做了舞女,一步一步滑向泥潭。
为了不连累未婚夫张豫瑾,她主动提出了分手。
用出卖青春换来的钱,得以让弟妹们衣食无忧,还能继续学业。
曼桢感激姐姐,也心疼姐姐,可却从没有当面告诉过她。
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早工作,尽力帮姐姐多分担点。
曼璐嫁人后,为了避免姐姐被姐夫看轻,曼桢宁愿每天做三份工,也不要母亲再拿姐姐的钱。
甚至为了等弟弟学业有成,曼桢几次三番拒绝男朋友沈世钧结婚的要求,最终酿成悲剧。
其实,无论曼璐还是曼桢都有第二条路可选,可以不让自己这么苦。
顾家在六安老家有房有地,只要顾母不怕降低生活水平,肯带着孩子们回去,曼璐在上海工作贴补家用,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
而曼桢即便是和沈世钧结婚了,世钧也愿意与她一同分担养家的责任。
可是,姐妹俩都太好强了,总相信自己能扛起所有,不害怕因此失去全世界。
哪里会想到几年之后,她们也跟大家一样,拼职场力所不及,谈感情有心无力。
杨绛先生曾说:“人应该要有善良之心,学识修养,以及大大小小的美德,但却不能过度。”
挑不动的担子,还是撂下来,为了更好前行,让人分担也未尝不可。
在困顿不清的时光里,接受援手,也是智者。
02 走不通的路,快回头曼璐的婚姻原本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勉强凑合在一起,各自都认为是自己屈就对方,没过多久就闹得鸡飞狗跳。
顾母劝曼璐要个孩子笼络住祝鸿才,可是,曼璐与人同居时数次堕胎伤了身体,已没有了生育能力。
祝鸿才又开始流连灯红酒绿之地,曼璐不敢想自己的将来,只觉得前途茫茫。
恰巧她的初恋张豫瑾来了上海,还住进了顾家。
知道祖母和母亲有意撮合豫瑾和曼桢,曼璐仅有的一点美好回忆灰飞烟灭。
婚姻的不幸,让她对妹妹产生了强烈的嫉妒。
“不想想从前,我是为了谁,出卖了我的青春。要不是为了他们,我早和豫瑾结婚了。我真傻,真傻。”
曼璐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哪怕是不择手段。在她的设计下,祝鸿才玷污了曼桢。
为了让曼桢生个儿子,曼璐囚禁了妹妹一年。
尽管曼桢求姐姐放过她,求仆人帮助她,甚至以死相逼,可她的努力最终全成了徒劳。
还是因为她难产,姐姐不得不送她去医院后,她才有机会逃了出来。
可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沈世钧娶了他人,曼桢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不是想到孩子,曼桢差点跳了黄浦江。
所以,看见生病的儿子后,曼桢义无反顾地上门去看顾他。
也是为了儿子,曼桢竟然决定,和她最痛恨和最厌恶的人祝鸿才结婚。
以向现实妥协来弥补以前的错误,看似解决了问题,实则会出现更多的偏差。
殊不知,有些路是断头路,走不通;有些坎是堵在心中,跨不过。
我们能做的唯有,及时回头,另辟蹊径。
03 错过的爱情,别去追谈了两年的恋爱,沈世钧打算让父母见见曼桢,探探他们的口风。
曼桢去了南京后,沈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面熟。原来,他曾是曼璐的“客人”,曼桢与年轻时的曼璐太像了。
沈父沈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儿子:姐姐做过妓女,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沈家决不允许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世钧和曼桢商量,她还是先别和姐姐有来有往,最好是带上长辈和弟妹搬去外地。这样,也就没人知道曼桢还有一个做过舞女的姐姐了。
“要说不道德,我不知道嫖客跟妓女是谁更不道德!”
曼桢觉得姐姐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地方,被沈家人鄙视已经冤枉,自己还要为此东躲西藏更没道理,相爱的两个人闹掰了。
当世钧想挽回时,却又阴差阳错,和曼桢咫尺天涯,最终变成意难平的陌路人。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
“感情这样的东西是很难处理的,不能往冰箱里一搁,就以为它可以保存若干时日,不会变质了。”
爱情的最遗憾的地方也许就在于,你想的那个人不会在原地一直等你。
正如顾曼璐错以为,豫瑾十年不婚是放不下和她的感情,对豫瑾还抱有一丝幻想。
其实,不管当年怎样海誓山盟,隔绝多年后,早已物是人非。
最佩服豫瑾的实话实说:
“人总是要变的,我也变了。我现在脾气也跟从前两样了,也不知是年纪的关系,想想从前的事,非常幼稚可笑。”
总抓着过去不放,对逝去的感情念念不忘,把受过的委屈和伤害萦绕于怀,其实是将人生拖入死循环,无异于白白消耗自己的生命。
时间的长河里,与人相逢是缘份,走散才是常态。
每个人的生命里势必有要走的人,留不住的人追下去就是深渊。
过去已远,我们都回不去了。
拯救自己,就要学会翻篇。
04故事的结局,曼璐死了,曼桢和祝鸿才离了婚,独自抚养儿子。
再见世钧,曼桢虽然难以抑制激动,但她已经没有了委屈和不甘心,只希望自己爱过的人幸福,仅此而已。
历经磨难的人总会明白,人生苦短,世事难料。
看过一句话说:
“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与生活较劲,输的一定是自己。
人这一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圆满的结局,人生这道题,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一切都将过去,别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