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大尖尖地 我的村子虽说不大,只1400多人,两个村民小组,但昔日的良田面积不少,足有1600多亩,人均1亩多地。这都是老祖先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来的殷实家底。
奏拿我们第二村民小组的800多亩地来说,分别分布在村子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地块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平展斜坡各不相同,历经长期经营劳作,村人为其赋予了不同的名称,诸如南壕、柿树园上头、集路南五十二、集路南六十二、六十二东、场底哈、场面地、场顶头期、场堰子、东岸子老陵园、东岸子路南、东岸子靠邓店地畔,东门口北、鱼池、鱼池上头、草路东、北岸子草路东、北坡棱底哈、大尖尖地、蕞尖尖地、东畔壕、东畔壕上头”总计约22块地。在这些地块中,唯有大尖尖地是我心中的神圣,因为它安卧长眠着卫氐家族先祖,亦是,我的根在奈里。
夜隔(昨天)后晌,为较为准确弄清这一块地的来龙去脉,还专门拜访了我的兄长,是年85岁高龄的卫志存老先生。当谈及这块地时,他眉头一皱,如数家珍的道出了这块地的前世今生。
兄长志纯先生说:大尖尖地约37亩大,是一块不等边的三角形地块。不要小看它是个尖尖地,它的作用和价值取向是十分让人留恋的。咱羊村堡子卫家的老坟奏在这一块地上埋着,而且坟上还有碑子,老人们都叫它碑子坟,很是排场。解放前后一到清明寒食,所有卫姓人家的后代都要到大尖尖地来祭祀先祖。上坟的人多的很,村上给地里搭的有“官灶”,凡是祭祀先祖的卫姓人家都可以来这里随便吃饭,有的图简堂单,干脆拿一个馍走人,祭奠的仪式非常隆重,全然不哑于庙会的热闹非凡。
我听了这段话后,立马想起我32年前在内苑乡混事时的一件事。我正在办公室工作,进来一位长者,约60多岁,举止言谈很是得体,一看奏像是个喝过墨水的人。还未待我开口,他先自报家门,我叫卫福瑧,花园村人。他又问我,听说乡长你也姓卫?我说是的。他问我家在何处?我说在郭杜镇附近的羊村,卫福瑧老汉很是惊喜,像一哈(下)问到窝子里头了,你是羊村人氏?那咱们肯定奏是一个根脉啊!
随后,卫福瑧老汉又问我,你在村里排在那一辈?我说“志”字辈。他说,奈你比我还高一辈。我说此话怎讲?卫福瑧这才慢慢道来:咱内苑乡花园村有七八户姓卫的,都是解放前从咱羊村顺出来的。咱卫家的老坟在村北埋着呢!我说是的。他说小时候每逢清明节爷爷父亲都要拎着他到羊村来上坟,而且是钉钉钉哈(下)的日子,风雨不避。我听他说的话虽老,但语言表达和面部表情兴奋的像昨天才发生的新事一样。他还说,如今排辈分的字从“志“字以后都乱了,如果真的要排,他属“志”字以后的人了,倘若论辈分,我还得把你叫叔哩!
他继续给我说,咱子午镇南村还有几户卫姓人家,是由咱花园村顺过去的,总之,根都在羊村呢!
听兄长志存先生说,解放后土改前,这一块地上的主人从东往西排,分别是卫彦林,卫生文,卫善仁,任生彦,卫平川等几家子的地,这几家子也有把祖坟设在这里的分别都把自家的。
在我的记忆里,每逢家族有个红白喜事,父辈们都要去把要过的事报知祖先,一是让他们知道后代的事,同时也请他们回家与后背共同分享喜事的快乐。若遇到白事,父辈们都会领着后人们在老天完全黑定之后,打着白纸裱糊的灯笼,端着香蜡纸表去请祖先打道回府,其目的奏是让祖先在天之灵参与家族的大事,保佑孝子贤孙家世平安的期望所在。
小时候父亲领我除了清明节去祭祀祖先外,每逢年节,父亲还会给我说,走,跟爸一块到大尖尖地里去给你爷你奶送钱走,让他们也拿钱上秦渡街给自己办点年货,磕头作揖,化纸燃烛一番,并说些祈求爷爷奶奶爱听的话,心里好像踏实了很多,这些事都发生在大尖尖地上。
大尖尖地既有卫氏家族的老坟,又有卫氐家族各支的祖坟。每逢清明寒食节,农历十月一,这里车马如龙,人簇拥动,个个怀着崇敬的心情都来这里祭祀自己的先祖和祖先,用时髦的话讲,我心中的大尖尖地奏是卫氐先祖们辈辈居住的福泽之地,我给它起个新名叫“安乐社区”。
10多年前,我心爱的羊村堡子,也没有逃出被拆迁的序列,村民被安置在创汇区,大尖尖地已面目全非,连个影子都寻不见了,如今看到的只能是楼寓栉比的参天建筑。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历史的车轮总是日复一日的向前滚动,我想早年间长眠安卧在大尖尖的先祖们,也会为之发展而动容。但不管怎么样发展,我的根永远会在大尖尖地上,祝愿卫氐先祖的灵魂慰籍他们的生灵,永远绽放无限的生命之花。
撰文/卫旭峰
校对/任伯绳
图片/老脸看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