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味道之红肉煮馍
一大早,我和程久、文治、孝昌三个老弟兄一同暮名去鄂邑区甘亭镇,听说这里有一家卖红肉煮馍的馆子很地道。说起红肉煮馍,这道饭好多年都没吃过了,光听这名字奏馋起了我们几个人的胃口。
记得六十年代中期,郭杜镇举办物资交流会,大半个长安县的人都不计远近前来赶会逛热闹。一是来买些平日里买不到的日用物品,再奏是给嘴过个生日,当然小吃品种繁多,但最好吃,最奢侈,最实在,最能填饱肚子的还算红肉煮馍。
记得堂哥为了生计,在交流会上申请了一个摊位,门头挂着“卫记红肉煮馍”的招牌,我当时十二、三岁,堂哥给我说,你站在门口给咱好好吆喝,到晌午哥给你煮一碗肉一吃。听到这话,我高兴极了,长这么大啥时候吃过一碗肉嘛!我按着堂哥吩咐的话,像一个固定在摊位门口的扩音喇叭一样反复的叫卖着:“红肉煮馍,吃呀里边坐,掏钱不多,吃个煎火”。
虽说不停的吆喝,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全操心奈一碗肉”。终于熬到了日头过午,我吆喝的都嘶哑力竭了,堂哥终于开恩了,给我来了一碗红肉煮馍,里边放了五旦肉,其余全是汤和馍。我心里暗暗地想,堂哥这人咋这不地道的,说话不算数,你说好给我煮一碗肉,咋能只是这点肉呢?你也太小看我这个蕞娃了,但这话只能装到我的肚子里,也不敢质问堂哥,关键是吃了人家的肉到后晌还要继续当门迎吆喝呢,好在由于我带着全交流会绝无仅有的童稚声吆喝,过往的行人都驻足进店品尝,也使得堂哥的生意日每红火。
黑咧回来给父亲把堂哥说给我煮一碗肉的事一学说,逗的父亲哈哈大笑!好我的瓜娃呢!咱乡下人把煮一碗馍奏叫煮一碗肉,你哥还好,给客人是三旦肉,给你放了五旦肉,还给你偏吃着呢。从此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后来慢慢的长大了,偶尔掏两毛五分钱在郭杜镇合作食堂下馆子,吃一碗红肉煮馍。当时两个炉头掌瓢,一个叫云祥,一个叫大汉,我爱吃大汉煮的馍,肉是一样多,但他每次用勺子勾大油的量能多一点,汤汪适的很,吃了以后口留余香,多日子都回味无穷啊!
再后来奏到八十年代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上了好几个台阶,当年的红肉煮馍被牛羊肉泡馍和其它饭菜取代了,尽管人们从意识上把这道饭淡忘了,但胃口的记忆是抹不掉的,就像这红肉煮馍一样。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杨柳飞絮的公路,嗅着麦田绽放的芳香,喜鹊好像给我们招手,花蝶不时地簇拥起舞,绿意盎然。一路上连说带笑,不大功夫奏到了目的地。馆子环境整洁,墙壁挂满字画,餐桌布置优雅,很有点意思。老板堆着一脸的笑招呼我们躬身让坐,待说明来意,炉头侧耳倾听,不一会四碗红肉煮馍端上桌来,真是肉烂汤鲜,肥而不腻,又有油泼辣子相佐,绿翠葱花点缀,色香味一应俱全,每一碗都像一件完美而又杰出的艺术品,食后肚子饱了嘴没饱,恨不能再来上一碗,感觉到这才是当年的老味道。
撰文/卫旭峰
校对/任伯绳
图片/卫旭峰
九十年代西关正街林业厅门口有一家,不远处就是如今名震西郊的老黄家泡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