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54回之西门庆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文一史二ywh 2024-07-07 16:22:37

西门庆薅应伯爵的羊毛,让小赚了一笔中介费的应伯爵请客。

西门庆在席间听到小厮书童向他报告,家中李瓶儿突然身子不好的紧,放心不下,不顾东道主应伯爵的再三劝阻,赶紧从城南三十里的刘太监庄上打马回到家中,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瓶儿的房中。

来到床边,只见李瓶儿在床上疼痛难忍,不住地咿嘤地叫疼,西门庆听她叫得苦楚,赶紧吩咐快去请任医官来。便拥了李瓶儿坐在床上。

问丫鬟迎春,李瓶儿可曾吃些粥汤。迎春说,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只吃了两三瓯汤。又问奶子如意,官哥儿的身子可好了些。如意说,昨夜还有头热,还要哭哩。

李瓶儿身子不好的紧,家里打发人来给西门庆送信,到西门庆骑马回家,这个时间不可谓不长。来去六十里路,以当时最快的速度——骑马,这一来一往起码也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在这三四个小时之内,就任凭李瓶儿疼得死去活来,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作者兰陵笑笑生此时特别交代了一下当时的时间:“此时有更次了”,也就是说,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了。

不一时,小厮已将任医官请来了。西门庆出来迎接,任医官问给家中哪一位看脉,西门庆答道是第六个小妾,便起身打躬邀任医官进房看脉。

作者以任医官的视角描写了李瓶儿的房间陈设:只见沉烟绕金鼎,兰火爇银缸。锦帳重围,玉钩齐下。真是繁华深处,果然别一洞天。用现在的网络语言表述就是:奢华内涵有情调。

迎春先用一块绣褥垫着李瓶儿的手,又用锦帕来拥了李瓶儿的玉臂,李瓶儿这才将自己的一只纤纤玉手从帐子底下慢慢伸出来,让任医官看脉。

以上描写,作者一丝不苟,画面历历在目,如在眼前。毫无疑问都是为了突出李瓶儿尊贵的身份,呼应这一回回目中的下半句“任医官豪家看病症”中的那个“豪家”二字。即便是生病了,那架势、那排场,讲究得很,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的,这也是那个时代使然。

任医官医术究竟如何,且看作者对他看脉的描写用了八个字:“澄心定气,候的脉来”,看那模样,果然颇有几分医术精湛的老中医的样子。

任医官看罢,得出的结论是:胃虚气弱,血少肝经旺,心境不清,火在三焦。解决的办法就五个字:须降火滋荣。

按照任医官的说法,李瓶儿得的是我们现在说的胃病,胃虚气弱,导致胸膈作饱作疼,饮食不佳。

西门庆听了,连连点头称是,直呼任医官为“任仙人”,便问其赐药。任医官道等我回去之后,就将药方写好,即便送来。

西门庆打发小厮书童送任医官回去,又派玳安随后拿了一两银子,赶上随去讨药。任医官回到家中,将药都准备好了交给二人,玳安将药金奉上,任医官自是难免推辞一番,这才收下。

药拿来之后,西门庆吩咐迎春先煎一帖试试,一手拿药,一手扶着李瓶儿的头颈,将药给李瓶儿吃了。李瓶儿吃下连声叫苦,迎春赶紧拿了开水给她漱口。

给李瓶儿喂药,西门庆全程亲力亲为,细致、体贴、周到、耐心,我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一个西门庆。不得不说,西门庆对李瓶儿是真爱,难怪潘金莲对李瓶儿妒忌万分,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一晚,西门庆就陪在李瓶儿身边睡了。次日,西门庆起来便问李瓶儿可好些了吗。李瓶儿道:“可霎作怪!吃了药,不知怎地睡的熟了。今早心腹里,都觉不十分怪疼了。”西门庆听了,将一个惊魂,都抛到爪哇国去了。

殊不知,西门庆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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