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43回之三个女人一台戏

文一史二ywh 2024-05-25 08:29:56

潘金莲正在吴月娘这里打李瓶儿的小报告,这时西门庆进来,将剩下的三锭金镯子交给吴月娘收起来。

顺便说一句,西门庆家的财产都是交由吴月娘保管的,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她这个正妻家庭地位一个非常重要的体现,吴月娘牢牢地掌握住了一家的财政大权。

西门庆在简单向吴月娘交代了一下这几锭金镯子的来历,以及刚才拿给官哥儿玩,丢失了一个等情况之后,吩咐道:“你与我把各房里丫头叫出来审问审问。我使小厮街上买狼筋去了。早拿出来便罢,不然,我就教狼筋抽起来!”

吴月娘便趁机说道,按理这个金镯子也不该拿给小孩子玩,沉甸甸的怕一时砸了他的脚,或是冰着了他都不好。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明面上的话,没说出来的话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应该及时交给我收起来才对,否则哪里会出现丢失金镯子的事情。

吴月娘话音刚落,潘金莲就接过话茬,连讽带讥,连嘲带讽,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说得西门庆顿时恼羞成怒,将她按在炕上,挥起拳头作势要打。

潘金莲假模假样地故意示弱,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了一番,西门庆便哈哈一笑了之。

算起来,这已经是自李瓶儿生下官哥儿以来,西门庆第三次打骂潘金莲了。一言以蔽之,潘、李斗法争宠,到目前为止,李瓶儿依托着官哥儿完胜肚子不争气的潘金莲。

这时周守备府里来人请西门庆前去赴宴,西门庆将家中的事交代了一番,骑上马就往周守备府里吃酒去了。

吴月娘见潘金莲的妆刚才哭的时候都花了,叫她赶紧回自己的房里去补个妆,要不然等下客人都来了,看见了不像个样子。

不一时,李瓶儿打扮一新来到吴月娘房中,吴月娘再次向她询问那个金镯子丢失的事,并将刚才西门庆和潘金莲为这事差点闹将起来,又吩咐要将各房的丫头审问一节都说了出来。

李瓶儿也只得再次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诉说一番。正说着,粉头董娇儿和韩玉钏都到了,众人都各自道了礼数,坐下吃茶。

忽见李瓶儿房里的丫鬟迎春,抱着全身上下都是豪华装束的官哥儿进来,李瓶儿见了,说道:“我的小大官儿,没人请你,你来做甚么?”一面接过来,顺势放在膝盖上。

这官哥儿看见这一屋子的人,甚是好奇,眼睛不住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院中的粉头李桂姐会来事,逗引着官哥儿,说道:“哥子只看我这里,想必只要我抱。”

官哥儿果真就扑到李桂姐的怀里教她抱着。一旁的吴大妗子笑道:“恁点大的小孩儿,他也晓得爱好。(这里指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吴月娘接过话来:“他老子是谁?到明日大了,管情也是小嫖头儿(意为寻花问柳的班头)。”孟玉楼道:“若做了小嫖头儿,教大妈(指吴月娘)就打死了。”

好在这时潘金莲不在场,如果她在的话,还不知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眼看这话说得越来越不中听了,作为官哥儿母亲的李瓶儿赶紧岔开话题:“小厮,你姐姐抱,只休溺了你姐姐衣服,我就忙死了。”

说话间,潘金莲补好妆回来了,董娇儿和韩玉钏赶紧下来行礼。看见众妻妾差不多都到齐了,二人便要唱个曲儿给大家听。

于是,韩玉钏琵琶,董娇儿谭筝,吴银儿在旁边陪唱,唱了一套【繁华满目开】。一句既出,端的有落尘绕梁之声,裂石流云之响。

把个官哥儿吓得直往李桂姐怀里钻,不敢抬头出气。李瓶儿赶紧接过来,教迎春捂住他耳朵,将他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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