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瞒着我出轨了女秘书,却心安理得的筹备我们的婚礼
白天和我看婚戒试婚纱,晚上却借口加班,和女秘书滚床单。
自作聪明的他,以为我还蒙在鼓里。
殊不知,我早就准备好,在婚礼上送给他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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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和叶家的联姻就安排在下个月十八号吧,到时候我提前一天回去,第二天直接进行婚礼就好。”
听到宁妤愿意松口回来结婚,宁妈妈别提多开心了。
“好好好,婚礼这边交给我,我记得你在海城有几个很好的朋友,尤其是小梁,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带他们一起来啊。”
宁妤垂眸,沉思几秒后笑道,“人家不方便,我都问过了。”
宁妈妈短暂的叹息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刚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的男人。
是她交往六年的男朋友—梁景修。
梁景修面带笑容,柔声问道,“在和谁打电话呢,什么不方便啊?”
宁妤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马上婚礼了,我联系以前的朋友,问了之后人家说有事情忙不方便过来。”
或许是看出了宁妤脸上的失落,梁景修靠近宁妤,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安抚着。
“没事,不来就不来,我们的婚礼不缺他一个见证人。”
“阿妤,你放心,等我们完婚,我一定会陪你去见叔叔阿姨,负荆请罪。“
宁妤眼神一黯,没有说话。
梁景修丝毫没有差距,自顾自的问,“对了,阿妤,叔叔阿姨回国的机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宁妤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梁景修脸上露出笑容。
看着梁景修高兴的模样,宁妤一阵恍惚。
她和梁景修要结婚的消息在海城可谓是人尽皆知,唯独定居国外的父母还不知道。
在外人眼里,梁景修总是一副生人勿近,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模样。
为了能得到他的青睐,不管是主动往上扑的女明星,还是合作商送来的女人数都数不清。
可梁景修从未给过一个正眼,他把所有的温柔和偏爱都给了宁妤一个人。
因为从一开始,两人在一起之前,宁妤就对梁景修说过:
“我要独一无二的偏爱,要绝对永远的忠诚,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当时的梁景修郑重承诺,紧张的连话都不说清楚:“宁妤,我发誓!”
“我梁景修此生只爱你一个人,只会给你一个人好,如若违背誓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当时最后几个字没等梁景修说出口,就被宁妤抬手堵了回去。
所以从未有人未怀疑过梁景修的爱,包括宁妤。
直到一周前的某天下午,梁景修借口公司有事要加班,所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宁妤知道梁景修的胃不好,带着做好的晚饭去了梁景修的公司。
她的车刚进公司地下停车场停稳。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慢慢开始晃动,车上的两人正是梁景修和女秘书凌秋尔。
一瞬间,宁妤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心脏处好像插着一把刀,鲜血不断涌出的同时冷风不断的往进吹。
她的母亲和梁景修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和梁景修也是典型的青梅竹马。
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宁父宁母应为公司业务去了国外,每年和宁妤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虽然宁家有钱,但父母不在身边,宁妤总觉得孤独,渐渐的陷入了孤僻的状态。
这样的她更加成为了同龄人中的异类,也成为了大家欺负的对象。
因此,宁妤被霸凌了。
她忍受了两年,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她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是梁景修偷偷来给她过生日,发现了浴室里的她,然后送她去了医院。
之后,又是梁景修一直陪着她身边安慰她,守护她,陪她治疗,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开心。
为此,两人都休学了一年。
而宁父宁母只是回来陪了她一段时间,就又走了。
临走把她交给了梁景修和他妈妈照看。
上高中后,两人跟是形影不离,众人都说她是梁景修的主公,梁景修是她的骑士。
这一瞬间,宁妤想起当初梁景修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安慰她,说:”阿妤别怕,有我在!“
高中毕业后,梁景修对她表白了。
宁妤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总觉得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爱自己,梁景修又怎么会爱她呢。
是梁景修坚持不懈的追求和不计回报的付出慢慢打动了她。
他们在一起了,直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这六年里,梁景修对她无微不至,她也将自己所有一切都给了对方。
可就是这样爱她的人,现在却背叛了她。
一想到梁景修和凌秋尔在车里做的事,她就恶心。
她一把推开梁景修,快速冲到卫生间直接吐了。
梁景修连忙跟了上来,看着宁妤这般模样心疼的替她拍着背。
“阿妤,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宁妤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恶心后回答。“没事,应该是为了筹备婚礼没休息好,再加上天热犯恶心。”
梁景修扶着宁妤回沙发坐下,又端来一杯,递给宁妤说道:
“阿妤,要不你把婚礼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吧,你这样看的我心疼。”
下月十八!
是梁景修的婚礼,也是她的婚礼。
“景修,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婚礼当天你就知道了。”
“真的吗?”梁景修一脸欣喜,又将人抱入怀中,“阿妤真好,我最爱阿妤了。”
是最爱,不是只爱!
宁妤正想着推开梁景修的时候,梁景修的手机响了。
梁景修松开对方,拿出手机一看后眼里闪过一抹欲色。
他看了眼宁妤,说道,“阿妤,是公司的电话,我去一趟公司,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宁妤点头,“好,你快去吧。”
梁景修重重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宁妤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梁景修,再开心一些吧。
希望婚礼当天,你见到惊喜时会更开心。
梁景修当晚没回来。
次日,宁妤起床后发现,昨晚一点多她的邮箱收到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邮件。
几张照片都是梁景修和凌秋尔的亲密照。
宁妤知道,这些照片八成是凌秋尔发来挑衅她的,看来也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主。
没关系,婚礼当天少不了她的戏份。
她面无表情的看完,然后将所有照片全都保存了下来。
她今天可是有很重要事情要忙的人,不能浪费时间。
宁妤出门后先去了婚礼策划公司,找到负责人后拿走了婚礼上要放的各种宣传素材。
面对策划人的追问,宁妤只是微微一笑,“素材这边还需要补充,婚礼当天我会派人给你完整版,你到时候直接播放就好。”
“那…”
宁妤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先一句说道:
“不用担心,钱不会少你的,你只需要负责婚礼流程就好。”
一听这话,策划人笑了。
既能找干一点活,还不少钱,打工人最爱了。
宁妤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
“对了,婚礼相关的事宜只需要找我就好,别人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策划人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
离开后宁妤又联系了婚戒设计师。
对放着急忙慌赶来,问道:
“宁小姐,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宁妤笑着问候,随即进入正式话题。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一下戒指设计的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设计师回答,“设计部分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准备送去国外打造,肯定能赶在宁小姐和梁先生的婚礼之前送回来。”
宁妤淡淡嗯了声后说道,“我记得戒指上会刻我和梁景修名字的缩写,对吧?”
“是的,这是梁先生亲口嘱咐的。”
宁妤笑着开口,“那麻烦把我名字的缩写换成LQR!”
LQR?
设计师呢喃了一遍,问道,“这个名字是…”
“是原名,我想让他和真正爱的人的名字在一起。”
设计师听完一脸感动,重重点头。
“好,我现在回去就改,改完就送去打造。”
和设计师道别后,宁妤又去了婚纱店。
婚纱店店长看到是宁妤后,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宁小姐,您是来询问婚纱情况的吗?”
不等宁妤回答,“婚纱还在定做中,大概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
宁妤仔细想了想她和凌秋尔的身材,两人差不多高,身形也都差不多。
她现在定做的婚纱,凌秋尔应该也能穿得上。
“我想加一件头纱,最好是遮影的。”
店长先生一愣,随即疑惑道:“可不瞒您说,那件婚纱不适合搭配头纱,而且还要遮影的话,可能会不好看。”
遮影的头纱差不多和古代的红盖头一样,外面的看不到里面人的脸的。
而宁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关系,我想要那样的头纱,让他感受一下揭盖头的感觉。”
这么一说,店长瞬间理解了。
“好好好,那我现在联系总部,让他们加急一件头纱,抱着宁小姐那天是最美的新娘。”
宁妤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宁妤长舒一口气,她只希望自己给梁景修准备的惊喜会让他喜欢。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是梁景修的消息:
[阿妤,我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
下面附带了一家餐厅定位。
宁妤缓缓打出一个字:[好!]
随即,她又收到那个陌生账号发来的一封邮件,只有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凌秋尔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中她胸口满是暧昧的红痕,身上是一套透明的蕾丝情趣内衣。
梁景修:[又想要了?]
凌秋尔:[只是让你看看我新买的内衣好看吗。]
梁景修:[我迟早死在你身上。]
凌秋尔:[那我晚上等你?]
过了几分钟,梁景修回复:[好!]
而他回复的时间,真是给她发消息之后。
下午六点,宁妤如约去了餐厅,她到的时候梁景修已经到了。
两人落座后,梁景修这才将面前的一个盒子推了过来。
“阿妤,打开看看。”
宁妤微微颔首应了声,打开后发现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阿妤,喜欢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最喜欢蓝色,这条项链我之前看到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梁景修满脸笑容。
宁妤确实说过这话。
她喜欢蓝色,喜欢吃甜食,喜欢画画,所有的喜怒和爱好,生日和各种纪念日,节假日,包括她的生理周期等梁景修都记得。
但让宁妤疑惑的是,梁景修是怎么做到记得所有与她相关一切信息的同时,又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上床呢?
一个人的心里,真的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吗?
看宁妤出神,梁景修有些紧张,试探性的问道:
“阿妤?你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宁妤回神,努力扬起嘴角回答,“没有,很喜欢。”
“只是你这段时间这么忙,怎么还有空去给我买首饰呢。”
宁妤随意的一句问候,却让梁景修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他伸手握住宁妤搭在桌上的手,眼里浮现些许愧疚,语气中也满是自责:
“阿妤,对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赔罪,只求你别生气。”
宁妤抽回手,又轻轻的覆在梁景修的手背上,面上多了几分心疼。
“我没有生气,我是心疼你啊,你都这么累了,却还要为我分心花费时间,我…”
没等她说完,梁景修就打断了她。
“阿妤,我不累,只要是你喜欢,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罢,他看着宁妤眼睛,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和爱意。
吃饭的过程并不顺利,梁景修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
宁妤知道消息是谁发来的,故作不解的问道,“景修,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你怎么不看看。”
梁景修装模作样的拿起手机解锁看了眼,又回复了几条消息后说道:
“没事,都是公司的一些事情,今天说好要陪你,就先不管他们了。”
宁妤了然的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饭后,两人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是随便选的,但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和他们的故事非常像。
电影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相爱多年后激情褪去,男主偷偷出轨。
后来被女主发现,男主一边打死不认,一边和小三断断续续纠缠。
最后女主狠心分手,男主失去女主后又痛苦不已,跪求女主原谅。
可女主决绝的离开,独自奔向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后面又遇到了真正爱自己的人。
宁妤带入了女主,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为女主哭,也为自己哭。
梁景修一边帮宁妤擦眼泪,一边安慰道,“阿妤别哭,电影都是假的,一种拍摄艺术行为而已。”
“可我觉得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中肯定有这样的人存在。”
宁妤平复好情绪后问道,“景修,如果你是男主,你会后悔吗?”
梁景修身形一怔,面上浮现一抹慌乱和心虚。
“不会!”梁景修非常坚定的回答,“因为我不会出轨。”
宁妤轻笑,垂眸遮住眼里的嘲讽和轻蔑。
原来这才是梁景修的真面目,一个虚伪,肮脏,恶心的男人。
“那你说女主最后选择离开背叛她的人,是对的吗?”
梁景修微微蹙眉,似乎很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
半晌后,他还是点头,“当然,离开一个背叛伤害自己的人,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宁妤笑了,笑的很开心。
这是他的答案,也是她的选择。
晚上,宁妤躺着床上放松身体慢慢放缓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边躺着的人轻轻推了推她,低声开口,“阿妤?”
确定她没有回应后,身边的人长舒一口气。
下一秒,她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梁景修在穿衣服。
两分钟后,房间里响起脚步声。
宁妤慢慢睁眼,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一辆熟悉的车亮起车灯慢慢离开她的视线。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本以为早就不会痛的心再次泛起一阵抽痛。
宁妤捂着胸口,无力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她靠在窗边大口喘着粗气,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过了一会,宁妤麻木的身体才逐渐回复了一些力气。
她艰难的撑起身体,稳住摇晃的身体走到床前,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后倒了一粒出来。
然后直接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除了宁妤自己之外,没人知道她的抑郁症又复发了。
刚才吃的药是帕罗西订,抑制抑郁的同时还有助眠效果。
自从发现梁景修出轨那天,她就复发了。
连着失眠了三天她才去开了药,一直吃到现在。
吃了药后,宁妤才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宁妤醒来后才看到凌秋尔昨晚凌晨又给她发了挑衅的照片。
她依旧选择置之不理,将所有照片选择保存。
楼下后发现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阿妤,我去公司了,起床后记得吃早餐哦,要是凉了记得热一下。】
宁妤冷嗤一声,撕掉便签直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包括梁景修准备好的早餐。
她重新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吃饱后打电话叫来了家政服务。
宁妤想的很明白,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要离开的彻底。
所有关于她的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扔掉或者毁掉。
这里以后可是梁景修和凌秋尔的婚房,她可不会让自己的东西留在这里被玷污,又或者是他们觉得碍眼。
宁妤指挥着众人,看着他们忙前忙后收拾东西,同时好像也在修补她内心的疤痕。
宁妤环视一圈,然后抬脚走向自己的书房。
她的书房自从她离职回家后就很少在进去了,但这里面放着很多有关她和梁景修的东西。
宁妤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后看到上面摆放着各种小礼物,还有几本相册和一些书信。
小礼物都是梁景修送的,尤其是在她生病的那几年,梁景修送了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逗她开心。
后来在一起,她把这些小玩意都珍藏在了这里。
相册一共有七本,她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都是她和梁景修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所有的合影。
照片的两人,从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慢慢长大,成为了成熟稳重的熟男熟女。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们共同经历的一段故事。
宁妤一一看完,每一段与照片相关的回忆也一一浮现。
明明…
明明是那么要好,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还有那上百封书信,都是梁景修写给她的情书。
她想起梁景修曾经给她说过的一句话:
[爱人笔下的文字,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
这句话是梁景修送给她第一封情书时说的话,她一直记到现在。
可浪漫终究不敌现实,她自己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些东西,终究是要还给他的。
等晚上梁景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的东西少了很多。
梁景修疑惑的问道,“阿妤,我怎么感觉家里少了很多东西呢?”
宁妤点头,“对啊,马上要结婚了,肯定要添置新的东西啊,之前旧的东西我都扔了。”
听到这话,梁景修也重重的点头,“对,我们结婚肯定要全新且最好的东西,这几天辛苦阿妤了。”
“等婚礼结束后,我们去度蜜月,到时候我带阿妤好好放松放松。”
宁妤没有回答,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
注意到宁妤手上拿着的东西后,梁景修快步走了过来。
他低头一看,箱子里全都是他曾经送给宁妤的东西。
“阿妤,你把这些收起来干吗?”
宁妤回答,“我想趁着这几天有时间,找人把这里重新简单的装饰一下,明天开始我们去老宅住吧,正好陪陪叔叔阿姨。”
宁妤清楚,梁景修犯的错和他父母没有关系。
她即使要离开,也要在离开前,和梁景修父母好好道个别。
梁景修也不疑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笑道:“好!”
这一晚,梁景修依旧如之前那样,睡到半夜就悄悄离开了。
两人回到老宅住的几天,梁景修每天都回来的很准时。
但只有宁妤每天收到的那些邮件中的照片告诉她,梁景修依旧每天抽出时间和凌秋尔搞在一起。
照片的背景也是五花八门,酒店,办公室,卫生间,楼梯间,花园都有。
宁妤旧病复发,再加上心情焦虑,睡眠不够,以至于她这两天的脸色越来越差。
梁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拉着宁妤的手,心疼的说道,“阿妤,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呢,要不去医院看看?”
宁妤不想去医院,只是敷衍的回答,“没事的,我就是没睡好,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刚起身,就听到她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的声音。
拿过来一看,点开新的邮件后,宁妤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手机上的图片俨然是一道两条杠的验孕棒。
这说明…凌秋尔怀孕了。
宁妤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除了梁景修外,没人知道她也很喜欢孩子。
宁妤虽然父母健在,但她和父母的感情不深,这样的环境造就出来的她就无比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她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有孩子之后。
她一定要自己自己全部的爱都给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再经历她的悲痛。
宁妤喘着粗气,将图片保存后熄灭屏幕,刚走出一步,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她听到周围人紧张的呼喊,都在喊她的名字。
意识昏沉中,她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堪的回忆。
有无数人围在她身边,指着她嬉笑道:
“她就是宁妤,听说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没人要的孤儿,真可怜…”
“长得还可以,不是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
年少的恶不带丝毫目的,只为了让自己开心。
可他们的那些话,宁妤却始终记得。
是梁景修救了她,拉她出泥潭,说他爱她,会永远陪着她。
可就是这样爱她的人,又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宁妤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梁景修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双眼通红的盯着她。
看到她醒了,一脸欣喜的喊道,“阿妤,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妤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梁景修却哽咽着开口,“吓死我了,妈给我打电话说你晕倒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
“医生检查完,说你体虚贫血,太过劳累才晕倒的。”
“阿妤,我知道你想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婚礼,所以才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但相比这些繁琐的东西,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她看着梁景修,对上他的双眸,他眼里的心疼和紧张不似作假。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双眼睛她看过无数次。
她能从梁景修的眼中看到他对她的爱。
可为什么他爱她,却能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上床呢?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把爱和性分别给不同的人呢?
宁妤心中满是疑惑,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放弃了这个问题。
“嗯,我知道了,”宁妤虚弱的开口。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想喝水,还有点饿。”
梁景修又连忙起身,给宁妤喂了水,又点了餐。
吃饱喝足后,宁妤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多看梁景修一眼。
梁景修总觉得宁妤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的转变他又说不出来。
宁妤第二天起床后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给梁景修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无人接听。
宁妤翻身下床,在病房走里一圈站在窗前。
一低头,她正好看到梁景修和凌秋尔站在楼下的花园里。
虽然他们现在的位置在楼下看很隐蔽,但从楼上俯视的角度看,真的是一览无余。
两人靠在一起,凌秋尔环抱着梁景修的腰身,将头埋在梁景修的肩膀。
而梁景修手里紧握着一张薄薄的纸,好似有千金重。
看着凌秋尔脸上洋溢的笑容,宁妤瞬间明白,这应该是她检查后的诊断单。
半晌后,梁景修抬手轻轻是抚上凌秋尔的肚子。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面前的人是一尊珍贵易碎的瓷娃娃。
不知道凌秋尔对梁景修说了什么,梁景修脸上挂上幸福的笑。
下一秒,梁景修将人拥入怀里,霸道的吻了上去。
一吻缠绵,结束后口水都拉出了银丝。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便一起牵着手离开。
几分钟后,梁景修推门进来。
但让宁妤没想到的是,凌秋尔也来了。
没等她开口,凌秋尔率先解释道,“夫人好,我是梁总的秘书,我叫凌秋尔。”
宁妤笑着点头,淡淡的开口,“你好,凌秘书怎么来了,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我来检查身体,才发现我怀孕了。”
“正好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梁总,就一起上来看看夫人。”
凌秋尔说着下意识瞥了梁景修一眼,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她的举动好像就是为了告诉宁妤,她怀了梁景修的孩子。
听到这话,梁景修眼里闪过一抹慌乱,转头恶狠狠的瞪了凌秋尔一眼。
然后回头仔细观察宁妤的反应,确定宁妤没有发现什么后才松了口气。
宁妤笑着开口,“那真是恭喜凌秘书了,怀孕可是很幸苦的,还是要以身体为主。”
说罢,她又看向梁景修,“人家凌秘书都怀孕了,你以后多照顾着点,实在不行就让凌秘书安心休假,别折腾人家。”
梁景修艰难的扯出一抹苦笑,重重的点头嗯了声。
宁妤把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止不住想笑。
就凌秋尔之前发现的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的内容,谁看了都知道梁景修在床上是怎么折腾凌秋尔的。
现在她让梁景修别折腾对方,他还得点头答应。
听到这话,凌秋尔的脸色很难看。
她知道这话是宁妤故意说给她听的,但现在梁景修还在,她必须忍住。
梁景修也隐约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合的气氛,连忙开口:
“凌秘书,你先回去吧,公司那边你要是想请假直接找总助就好。”
凌秋尔点头应了声,又看向宁妤,“那夫人您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宁妤点头,“好!”
等人离开后,宁妤再次开口,“景修,我感觉现在没事了,你帮我办理出院吧。”
梁景修点头应下,转身出了病房。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一看,发现微信有条好友申请。
尽管宁妤清楚这就是凌秋尔,但还是点了通过。
下一秒,凌秋尔的消息发来,直接挑明她和梁景修的关系:
[宁妤,你知道吗,已读的邮件是无法撤回的,恰好我发的那些邮件都撤回失败了,所以我知道你都看到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景修爱的人是我,我还怀了景修的孩子,你要是识趣一点,就主动离开,以免到最后被景修一脚踹走,难堪的人只会是你。]
[我知道你以前被校园霸凌过,虽然你很可怜,但这并不是你能一直霸占景修的理由,景修不止一次说过,他很讨厌你,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一点激情都没有。]
[他还说,要不是怕他突然提离开你会受不了闹自杀,他早就和你分手了,所以你自己识趣一点,自己离开吧。]
过了一会,她又发来一张图片。
正是她刚才孕检的诊断单,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时间,怀孕四周。
四周,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那说明两人在宁妤意外撞破两人车震之前,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宁妤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原来她曾经的脆弱难堪,都是梁景修博得美人开心的筹码。
她曾以为梁景修是她的救赎。
却不想她所有的遭遇,最后都化作梁景修手中的尖刀,狠狠插入她的心脏。
出院后,梁景修和宁妤回了老宅。
一进门,梁母就连忙迎了上来,拉着宁妤的看了半天。
“身体怎么样啊,好的了吗?”
宁妤点头,“您放心,我身体没事了,不然也不会出院了。”
傍晚,梁母让厨房做了很多滋补的菜。
宁妤看着梁母,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可这份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天晚上,宁妤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旁边人悄悄的起身下床的动作。
宁妤稍微眯了眯眼,看到梁景修离开时穿的是睡衣。
她心中疑惑,如果梁景修是去找凌秋尔,会穿这身出门吗?
想到这里,宁妤翻身下床跟了出去。
看着梁景修走近梁父梁母的卧室后,宁妤下意识跟了过去。
靠近门口,她听到了梁父的声音。
“梁景修,我现在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梁家对伴侣从来都是从一而终,怎么到了你这里给我搞出这样的乱子?”
“你不是说你爱宁妤吗,你不是说你非她不可吗,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搞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宁妤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情,她要怎么办?她那么爱你,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啪!
梁父说罢,就给了梁景修一巴掌。
梁景修闷声回道:“我会处理好的,永远不会让阿妤知道,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我和阿妤!”
所有的对话,透过门一字不落的传到宁妤的耳朵。
宁妤只感觉有一道惊雷从她的天灵盖窜到脚底,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抽离。
她靠着墙,艰难的稳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宁妤才明白,原来梁景修的所作所为,梁父梁母都知道。
同时还帮梁景修瞒着她,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她以为梁景修是瞒着所有人,却不想是所有人瞒着她。
既然如此,对于这些欺瞒她的人,她就再也没有所留恋的了。
努力平复好情绪后,宁妤才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卧室。
第二天,宁妤醒来后发现梁景修不在家。
梁母脸上挂着假笑,解释道,“景修啊,公司有急事去忙了,一大早就走了。”
宁妤淡淡的嗯了声,要不是凌秋尔给她发消息骂她,质问她是不是她打了梁景修,还拍了照片过来。
她都不知道梁景修在脸上顶着一个巨大的巴掌去公司的。
看来梁父是下狠手了,那一个巴掌印起码要消退两天。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梁景修来了消息,说公司有事,这几天可能不回来了。
宁妤贴心的回复:[好的,那你好好工作,记得吃饭,别太累了。]
发送后就没再理会了。
晚上,凌秋尔又发了消息。
[真是谢谢你了,因为你的一巴掌,景修现在不想回去,只想留在我身边陪我和孩子。]
[对了,我给你看看景修给我们孩子取的名字吧,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他男女分别想了三个,你说选哪个好呢?]
消息下面带着一张图片,图片中纸上的字苍劲有力,潇洒飘逸。
宁妤一眼认出,这就是梁景修的字迹。
梁星越,梁砚洲,梁屿澈,梁锦安,梁婧伊,梁岁禾…
宁妤放大照看,仔细看过上面每一个名字,确实都很好听。
她想起曾经的幻想,幻想自己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曾和梁景修讨论过孩子的名字,那时梁景修说:“放心,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而那时她随口一问,梁景修顺势回答的几个名字都在上面。
现在看来,梁景修是真的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宁妤看着看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六年的感情和曾经的爱人彻底埋葬在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宁妤一直待在老宅。
除了每天收到一些凌秋尔的骚扰信息外,她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将所有的信息打包整理到U盘,准备在两人婚礼那天,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婚礼的前一天,梁景修终于回来了。
宁妤则离开了老宅。
她的理由是:结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宁妤离开老宅后,去找了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一个朋友苏琳。
宁妤看着苏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
苏琳听了先是震惊,后是气愤,最后又是心疼。
“阿妤,你真的要离开吗?”
宁妤点头,“对,我要回去结婚了。”
苏琳还想说什么,却被宁妤打断了,“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现在可不是曾经的宁妤了,不会随便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别担心哦。”
苏琳哭着点头,重重应下。
这一晚,宁妤是抱着苏琳睡的。
第二天,机场门口。
宁妤轻轻拥抱苏琳,又耐心的嘱咐了一遍,“我给你说的事情,麻烦你了。”
苏琳摇头,“没事,放心交给我,我一定把你准备好的惊喜,送到梁景修那个人渣的面前。”
宁妤笑了笑,在广播的提示音中转身离开。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宁妤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她,宁妤,终于自由了!
梁景修,希望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十八号,婚礼当天。
梁景修站在台上,身穿一套白色高定西装。
胸口别着一直红色玫瑰,在白色衣服的点缀下,好像雪地里跳舞的火焰。
梁景修原本就长得俊俏,今天稍微一打扮更加好看,英俊帅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在上台前,他还给宁妤发了消息:
[阿妤,你到了吗?]
[一想到你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今天过后,我就终于可以改口叫你老婆了。]
他发完消息后对面几乎是秒回:
[好,我也期待这场婚礼。]
婚礼进行曲缓缓从礼堂的音响中流出,将梁景修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他的视线从台上众人脸上扫过,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他和宁妤幸福开始的证婚人。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礼堂的大门被人推开,新娘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新娘戴着头纱,抱着捧花,一步一步朝台上的梁景修走去。
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为彼此戴上婚戒,承诺此生不管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他们忠爱彼此,不离不弃。
梁景修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轻轻的揉捏了一下,面前的人身子就轻颤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微微垂着头,有些娇羞模样的女人,柔声说道:
“阿妤,我们终于结婚了,我说过我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说罢,他掀开面前新娘的头纱,准备亲吻对方。
可当他看到头纱下的那张脸不是宁妤,而是凌秋尔时他愣在了原地。
一瞬间,一种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
他猛的后退一步,眨眨眼后再次看向面前的人,依旧是凌秋尔的脸。
“怎么是你,阿妤呢?你把阿妤弄到哪里去了?”
台下的众人也是一脸懵,他们都知道今天来参加的是梁景修和宁妤的婚礼。
但台上的新娘明显不是宁妤啊,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凌秋尔,只有公司来的几个同事认出了她的身份。
凌秋尔也是一脸无措,但依旧坚定的说道,“景修,你在说什么啊,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
“你胡说,今天明明是我和阿妤的婚礼,你说,你把阿妤弄到哪里去了?”
梁景修好像疯魔,双手捏着凌秋尔的手臂死死摇晃着,巨大的力气让凌秋尔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捏碎了。
凌秋尔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景修,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让我来参加婚礼的吗。”
梁景修先是一愣,随即就听到台上众人的惊呼。
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发现此刻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的并不是他和宁妤的婚纱照,以及他精心准备的各种浪漫视频。
而是被换脸后,他和凌秋尔的婚纱照。
梁景修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宁妤之前所说的,要在婚礼上给他的惊喜。
他在脑海里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想起宁妤第一次对他说要在婚礼上给他送惊喜的时候。
是在上个月,至少二十天前了。
原来…原来那时候宁妤就知道他和凌秋尔的事情了。
他明白,宁妤就是要毁了这场婚礼,毁了这场她亲手布置,她自己也期待已久的婚礼。
梁景修猛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台下女方家属去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原来……宁妤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根本就没有通知她的父母她要结婚的消息。
梁景修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凌秋尔一把抓住。
“景修,你冷静一点,宁妤很明显不想和你结婚,她逃婚了,她不爱你了。”
“现在,我们继续举行婚礼,等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后面的话,好吗?”
逃婚!
这两个重重砸在梁景修的心上,将他的心砸的稀巴烂。
他想知道,他的阿妤真的逃婚了吗?他的阿妤真的不要他了吗?他的阿妤真的不爱他了吗?
不,他不相信!
他要去找宁妤,他知道宁妤一定是生他的气了。
只要他好好哄一哄,宁妤一定会原谅他的。
拿定主意,梁景修就想甩开凌秋尔离开。
可在他的目光触及到凌秋尔握着他的那只手上的戒指时,他瞬间变得暴躁。
“放开我!”
他先是猛的挣脱凌秋尔的束缚,一手死死抓住凌秋尔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的扯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凌秋尔惊呼出声,她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好似有什么东西狠狠咬在她的手上一样。
梁景修看着从凌秋尔手上抢来的戒指,脸上浮现一抹欣喜。
可当他看到戒指内圈上刻着的字母时,脸色又再次阴沉下去。
当初设计他们的婚戒时,他和设计师强调过了好几次,他要在内圈刻LJX、NY,现在怎么变成了LJX、LQR了?
但现在不是找这些蠢货麻烦的时候,最重要是先找到宁妤,求她原谅才对。
梁景修还没跑下台,就被梁父梁母拦住了去路。
“景修,你不能走。”梁父低声呵斥道。
梁母也附和开口,“对啊,景修你先把婚礼办完,宁妤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
凌秋尔也连忙追上来挡在他面前,哭着说道,“景修,你不能走,你要是怎么,还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一看到凌秋尔,梁景修就没了理智。
“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把我的阿妤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阿妤?”
凌秋尔哭着摇头,“没有,我怎么干做这种事情呢,明明是她自己逃婚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啪!
梁景修抬手狠狠给了凌秋尔一巴掌,凌秋尔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身形一晃,还好是身边的梁母及时出手扶住她,才帮她稳住身形。
此刻,凌秋尔只感觉自己耳边一阵嗡鸣,眼前的场景也变的有些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才听清梁景修咒骂的话语,“贱人,你在胡说什么,阿妤那么爱我,她怎么会逃婚?”
“一定是你设计陷害了她,你想霸占她的位置,才把她藏了起来。”
“我告诉你,就是阿妤不来,就算没有阿妤,她的东西也不是你可以碰的。”
说罢,梁景修冲上去,一把扯掉凌秋尔头上的头纱。
啊!
凌秋尔尖叫出声,她只感觉自己头皮都被扯掉了一块,疼的她眼前一黑。
还没等她回过神,梁景修又抓住她身上的婚纱用力一扯。
这婚纱不愧是百万定制出品的,质量很好。
所以梁景修没扯下来,倒是拽着婚纱连带凌秋尔一起甩了出去。
凌秋尔之间被甩到抬手,后腰处重重的磕在了圆桌的边沿上。
她跌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喊疼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下身某处流过一阵温热的液体。
白色的婚纱立刻被殷红的鲜血浸染,她意识到什么开始大喊:
“孩子,我的孩子,快来人,请救救我的孩子啊!”
闹剧发生的太快,此刻婚礼现场一片混乱。
凌秋尔还在寻找梁景修的身影,却看到梁景修已经跌跌撞撞跑出了礼堂。
现在的梁景修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宁妤,求她原谅。
可当他匆匆忙忙赶到他们曾经住的家时,他愣住了。
原本充满幸福温馨的家,此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梁景修冲进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找个,连家里的后花园等地方都没放过。
可依旧没有宁妤的身影。
他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环视一圈发现,不仅仅是宁妤不见了,和宁妤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甚至连家里的装饰都没了,整个家就好像刚装修出来的房子一样。
他站在房间里大喊:“阿妤!”
“阿妤,你出来啊,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不好,今天可是我们的婚礼啊…”
他嘴上是这样说的,可他心里明白。
宁妤真的不见了,宁妤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他一遍一遍喊着宁妤的名字,从一开始的温柔呼唤到慌乱的嘶吼,再到最后有气无力的呢喃。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来回乱窜。
可家里除了他的声音,便只剩下他脚步声的回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原本浇灭的希望再次升腾,梁景修的心也跟着跳动。
他连忙扑向门口,以为是宁妤回来了。
打开门却发现是一个快递员,快递员手里抱着一个箱子。
快递员看到一身礼服,脸上却挂着泪的梁景修后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梁先生吗?”
梁景修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了声。
“梁先生,你好,这是你的快递,请签收。”
他的快递?
梁景修垂眸看着快递员手中的一个大纸箱子,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就听到快递员说道,“哎,我想起来,这个快递好像就是从这里寄出去的。”
听到这句话,梁景修瞬间反应过来。
从这里寄出去的,那就只能是宁妤了。
梁景修一把抢过快递,放到地上就开始拆。
他粗暴的扯开纸箱,当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他愣住了。
里面全是他这些年送给宁妤的各种小礼物,还有他给宁妤写的书信,以及相册。
他随便抽出一封信,打开一看却发现信中和有关宁妤名字的地方都被涂抹了。
换句话说,这封信现在完全就是一封无主的信,被涂抹的位置换上谁的名字,就是一封通顺的信。
梁景修不信邪的又拆了几封信,发现信上的内容中,所有写到宁妤名字的位置都被涂抹了。
他又打开相册,连着翻了好几页,发现宁妤把他们所有的合照中有关自己的部分都裁剪掉了,所有的照片都是残缺的。
看到这里,梁景修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不知道宁妤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这些东西。
这是抱着多大的决心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想和他彻底没有关系。
这一刻,梁景修终于确定,宁妤是真的离开他,不会再回来了。
梁景修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痛到麻木。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哭声,在空荡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的突兀刺耳。
梁景修以为是宁妤打来的,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摔到了地上。
可当他看清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时,他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不是宁妤的电话,是梁父的电话。
梁景修努力平复着情绪,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才后接通了电话。
随即,电话里传来梁父的怒吼:
“你人去哪里了,找到宁妤没有?如果没找到,马上来医院。”
梁景修哑着嗓子回答,“没有,阿妤不见了,我找不到阿妤了。”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阵叹息。
“哎,宁妤的性子我们都了解。”
“怪不得前几天在老宅的时候,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是那么奇怪,看来她早就知道你和凌秋尔的事情了。”
“今天婚礼上这一出,应该也是她干的。”
“既然人不见了,那就回来吧,先来医院等着,凌秋尔还在抢救室呢。”
梁景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心中泛起苦涩,想了想宁妤确实早就知道了,至少有二十来天了。
以宁妤的性子,为了今天所谓的惊喜能忍这么久,也是难为她了。
但又转念一想,这段时间里,梁景修自以为他把他和凌秋尔的事情隐瞒的很好。
可现在回头看,处处都是破绽,处处透露着诡异,以宁妤那么细的心思,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是他…
是他仗着宁妤爱他,以为宁妤满心满眼都是他,不会怀疑他,才敢这么大胆。
也是他蠢,明明这段时间宁妤对他的抗拒增多不少,对他的关心不如曾经,对他的长时间不回家不再过问。
这些不都是反常的地方吗,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不,他发现了。
可是他没在意,因为他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凌秋尔身上。
如果他能发出一丝精力和时间观察宁妤,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自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却不知他早就露了马脚。
是他活该!
但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找到宁妤,求得她的原谅。
就算最后真的要分开,他也要听宁妤亲口说给他听。
梁景修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们派出全部人力去找宁妤的下落。
挂了电话后,他又一遍遍给宁妤打电话。
每一次呼叫都牵动着他的心,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生怕错过宁妤接听的时刻。
可每一次呼叫的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希望升起,然后再落入绝望。
来来回回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后,梁景修最终还是奔溃了。
他抱着手机大喊宁妤的名字,“阿妤,阿妤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理理我好不好…”
突然,他想起曾经宁妤说过的一句话:
“我要独一无二的偏爱,要绝对永远的忠诚,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所以宁妤是在知道他和凌秋尔的事情后,真的消失了?
不行,不会的,他不允许!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宁妤。
想要分开,没那么容易,他不答应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来也不行。
想到此,他又给宁妤打了几个电话,结果依旧是无人接听。
他又给宁妤发消息,下一秒却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的微信被宁妤删除拉黑了。
梁景修再次被一阵绝望冲击,双手死死握拳,因为太用力骨节都开始泛白。
他不知道宁妤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在国内宁妤能依靠的也只有他啊。
难不成宁妤是出国了?去找她父母了?
可是按道理说,今天是他和宁妤的婚礼,宁妤连婚礼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父母,她真的会去找宁父宁母吗?
梁景修很清楚,在宁妤心里她有父母还不如没有父母的好。
以前每次见到宁父宁母,宁妤都是一副不愿搭理的表情,连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
宁父宁母也自知愧对宁妤,想补偿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做,一家三口一直陷入无尽的怪圈之中。
可如果宁妤没有去找宁父宁母,她又能去哪里?
他联系了几个宁妤在国内还算聊得来的朋友,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宁妤的下落。
可众人的回答都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很震惊的口吻,反问他:
“你找宁妤?今天不是你们的婚礼吗,你是新郎,她是新娘,这个时候你找她也不应该找到我这里啊,我很久没有见没她了。”
几人的回答大差不差,都是这个意思。
他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宁妤,只求助理那边能尽快查到宁妤的下落。
梁景修等了半个多小时,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总裁,这边查到宁小姐在上个月订了许多机票……”
“她订了哪里的机票?”梁景修追问。
助理为难的开口,“宁小姐在二十三天前订了十三个国家的机票,国内的机票也订了八张,而且时间都是在同一批次的,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机场和机场附近的一个路段,可同时间段的监控都被删掉了,我问了负责人,负责人说对方借的是梁家的身份才说服他们的。”
梁景修先是一怔,随即苦笑。
看来他的阿妤早就想好了退路,为了能避开他,连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找到她。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追问道,“她有没有订去M国的机票?”
M国,宁妤父母在的地方。
助理回答,“没有,国外的十几张机票都是一些很偏远的旅游型国家。”
梁景修的心里再次涌上一阵难受,看来他是行为真的伤害到了阿妤,而且伤的很深,阿妤这才选择了出国旅行疗伤。
“派人出去,不管的国内还是国外,用尽全力,不惜代价都要找到阿妤。”
助理试探性的开口,“可…这么多的地方,这么大的范围,找起来真的很困难,会损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没听到我说的吗,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阿妤。”梁景修怒吼。
助理弱弱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梁景修躺着地板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
他猛的起身,以为是宁妤回来了。
等看清来人是梁父梁母后,他再次被绝望席卷,原本明亮期待的眼眸也彻底失去了光彩。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在期待和希望过后迎来失落和绝望了。
他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梁父梁母进门后,看到地上没有丝毫动作的梁景修,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又心疼又恼怒。
梁父率先开口,“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宁妤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你却非要背着他在外面乱搞,现在又摆出这幅模样给谁看?她又不在场。”
梁景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如果回答。
“景修啊,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着急,阿妤一定能找到的。”
梁母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不过以我对阿妤那孩子的了解,你们可能…所以你还是尽早打算吧。”
梁母虽然心疼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她同为女人,也是看着宁妤长大的。
当初她知道梁景修做的事情时,第一时间就找梁景修聊过,让他赶紧和凌秋尔断掉。
可当时梁景修嘴上说着好,背后又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
而且还怀上了孩子,现在又被宁妤知道了。
她想责怪,又不知道怎么说。
听到梁母的话,梁景修瞬间抬起头。
他看着梁母坚定的说道,“不,我一定会找到阿妤,一定会求得阿妤的原谅,我肯定能哄好她,我们还能在一起。”
“我会重新举办婚礼,我们答应过彼此,要永远在一起的。”
梁景修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后悔了,他现在清楚宁妤不会原谅他。
但同时他又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只要找到宁妤,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求得宁妤的原谅。
他只能不停的给自己洗脑,到现在他都快相信宁妤只是一时生气出去散心了,后面肯定会回来,肯定会原谅他。
到时候他们就会顺利在一起,再举办一场婚礼,让所有人见证他们,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梁父看着梁景修这般模样,没忍住讥讽道,“梁景修,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们梁家世世代代对伴侣忠诚,可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呢?”
“你以为你能在宁妤和凌秋尔中间平衡三人的关系,可你看看她们两个有哪个是简单的角色,一个倔强有原则,一个贪婪想上位,百密都有一疏,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梁景修又哭了,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以为自己能将凌秋尔的事情隐瞒的很好,他也警告过凌秋尔不许出现在宁妤面前,他对凌秋尔始终玩玩,从未动过真心。
他觉得自己爱的人是宁妤,没有变心就不会出事。
可现在…事实放在眼前。
是他错了,是他太蠢了。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静到梁景修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突然,梁父发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在吗,好的,那后面我去看望你们。”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梁父无力的开口,“放弃吧,你找不到她的。”
“我和你宁叔叔通过电话了,宁妤也不在他们身边,世界这么大,想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婚礼上的事情现在也是闹得人尽皆知,凌秋尔肚子里的孩子索性保住了,你就安心和她过吧,宁妤那边…”
“不!”
梁景修抬头大吼一声,打断梁父的话说道,“我没有和她结婚,我一定要找到阿妤,我肯定能找到她。”
“至于凌秋尔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孩子打掉,然后把她送走,送的远远的,让她永远不要回来,不然阿妤回来看到会生气的。”
说罢,他站起身,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
可没走几步,就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梁景修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彻底清醒后,梁景修猛的坐起身,拔掉手上的针头翻身下床就准备离开。
梁父梁母连忙上去拦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梁景修低声回答,“我要去找阿妤,你们让开,别挡着我。”
粱父梁母哪里敢让梁景修离开。
就梁景修现在这幅模样,别说出去找人了,就是走两步可能就晕倒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和刚醒来,还穿着病号服就赶过来看望他的凌秋尔撞上。
“景修,你要去哪里?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要好好休息啊。”
凌秋尔说着就想上前搀扶梁景修。
可还没等她碰到梁景修的衣角,梁景修就一把甩开她。
“滚,谁允许你碰我的。”
闻言,凌秋尔瞬间红了眼眶。
她眼里含着泪,轻咬下唇,委屈开口,“景修,你别这样。”
“我知道宁妤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你应该了解她,她既然选择离开,那就不会再回来了。”
“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到我们举办了婚礼,我现在才是你的妻子,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凌秋尔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忘抬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动作温柔,好似真的很期待孩子的降生。
梁景修听到凌秋尔用“妻子”这两个字自称,他原本压抑着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他抬手掐住凌秋尔的脖子,眼里满是凶狠,语气冷的仿佛冬日里的寒冰。
“我告诉你,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我的妻子只能是宁妤。”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梁景修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力气也再不断的增加。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凌秋尔原本白皙面色因为充血变的涨红。
她拼命的用双手拍打梁景修的手臂,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清晰的感受到,梁景修是真的想弄死她。
这个想法从心里升起的一瞬间,她就将救助的目光投向了病房里的梁父梁母。
梁父梁母也是吓了一跳,真怕梁景修杀人,连忙上前又是安慰又是拉扯。
“景修,你快松手,她快没命了。”梁母焦急说道。
“梁景修,你要清楚,就算你杀了她,宁妤也不会回来。”梁父满脸愤怒。
挣扎了半天,梁景修才松开了凌秋尔脖子上的手。
松手的瞬间,凌秋尔无力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又大口的呼吸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梁景修垂眸,面无表情看着地上哭的狼狈不已的女人,他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阿妤去哪里了?为什么婚礼当天穿着婚纱出来的人是你?是不是你把阿妤藏起来了?”
凌秋尔连忙惊慌失措的摇头,“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那天一早,有人找上门,说按照你的吩咐带我去参加婚礼,我当时一听能和你结婚,就什么都没多想,跟着走了。”
“后面一切都是按照那个人的流程走的,最后就被他们推上台和你结婚了。”
梁景修眉头紧锁,他很想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冒充他的名义去找的凌秋尔。
居然大胆到让凌秋尔顶替宁妤和他完成婚礼。
梁景修再次开口,“那你还记得来找你的那个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吗?”
凌秋尔连忙点头回答,“我记得,是个女人,很漂亮,很有气质。”
“对方是一张娃娃脸,声音也很好听,个子比我高一点。”
只是一瞬间,梁景修就确定了凌秋尔口中的人是谁。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马上去查阿妤的一个朋友,叫苏琳,看看阿妤在离开前有没有和阿妤见过面,然后带她来见我。”
助理应声后挂了电话。
梁景修转身回到病床,他站在窗前开始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关键点。
冷静下来的梁景修,很快就将事情的重要节点全部串联起来。
如果宁妤真的离开了,那苏琳一定是帮凶,
至少,她在宁妤离开前见过宁妤。
想到这里,他苦涩一笑。
垂眸一看,梁景修愣住了。
从梁景修现在的视角,他能清楚的看到楼下花园里的所有范围。
他突然想起宁妤之前生病住院的时候,他就在楼下花园里陪凌秋尔说话聊天,还吻了凌秋尔。
后面他回到病房时,就看到宁妤一直盯着窗外看。
梁景修现在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那天的宁妤…是不是都看到了?
对,宁妤看到了。
现在仔细回想,梁景修能清晰的感受到,当时宁妤对他生疏冷漠的态度。
就连和他说话时,脸上带的笑都是虚假的。
如梁景修所猜想的那般,助理很快发来消息,说宁妤离开前是见过苏琳的。
半个小时后,梁景修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苏琳,你知道阿妤去哪里了吗?”
苏琳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梁景修。
原本帅气矜贵,高高在上的梁总,此刻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好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听到他的问题,苏琳没忍住嗤笑,“梁景修,你怎么还没死啊,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死吗?”
“我昨天参加里你的婚礼,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参加你的葬礼,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梁景修呼吸一滞,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后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苏琳,我知道阿妤离开前去找过你,你是她在海城最要好的朋友,你肯定知道她去哪里了,对吗?”
苏琳笑着点头,“对,前半句对,但后半句不对,她离开前确实来找过我,我也确实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我也确实不知道阿妤去哪里了。”
“还有,就算我真的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渣男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在见她吗?”
苏琳两句话就说的梁景修面红耳赤,他知道苏琳对他是有气的,她是在为自己的好朋友出气,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梁景修等她说完了,才缓缓开口,“苏琳,我知道之前是我做了对不起阿妤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所以求你,让我见见阿妤,好吗?”
“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你能说出来,我都能办到,或者我给你钱,多少钱都可以。”
闻言,苏琳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她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梁景修,冷笑出声,“梁景修啊梁景修,看来阿妤离开你是对的。”
“你说说你,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现在阿妤离开了,你摆出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给谁看啊,现在还想立深情人设呢?”
“你要告诉我你后悔了,你要是后悔你早干嘛去了,你现在的下场纯属活该。”
梁景修打断苏琳的话,声音带着哭腔。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阿妤,我保证以后我只爱阿妤一个人,只会对阿妤一个人好,我求你了…”
梁景修说着就扑通一下跪在了苏琳面前,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琳,只为求一个答案。
苏琳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哈哈哈,梁景修你也太可笑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阿妤去哪里了,她确实来找过我,她让我给她帮忙,那个女人确实是我带去婚礼现场的,包括婚礼当天那条消息,也是我拿阿妤的手机回复的。”
“但阿妤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把她送到了机场而已。”
苏琳耸了耸肩,一脸的风轻云淡,不以为然。
“梁景修,我不怕你,你要是想用手段逼我说出什么我压根不知道的事情,那你就来吧。”
说罢,苏琳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梁景修呆呆的看着苏琳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
他不会动苏琳和苏家的,她是宁妤离开前唯一见过面的人。
苏琳是宁妤的朋友,他不会对宁妤的朋友出手。
梁景修将视线移到桌上放着的手机,他一眼认出来,这是宁妤的手机。
所以宁妤真的早就离开了,后面都是苏琳帮她完成的。
梁景修拿起宁妤的手机,手机开机后屏保上只有大大的四个字:永不相见!
这四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梁景修。
他很想知道宁妤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永不相见……
那曾经他们交往的那些年,那些好,都不重要了吗?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他出轨了,他背着宁妤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是他没忍住凌秋尔的诱惑,先背叛了宁妤,如果他能忍住外界的诱惑,宁妤又怎么会离开呢。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还是他活该。
梁景修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现在只有无尽的懊悔和痛苦。
他解锁宁妤后,慢慢的翻看宁妤的手机。
当他看到凌秋尔给宁妤发的那些邮件和消息时,愤火瞬间涌上心头,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烧的他全身热血沸腾。
宁妤手机相册里,全都是他和凌秋尔的各种角度的床照,有两人赤身裸体的,有他抱着凌秋尔睡觉的,有凌秋尔事后单独拍的,身体上的各种暧昧痕迹的…
除此之外,宁妤的微信上,凌秋尔还发了很多挑衅的话。
有他和凌秋尔的各种聊骚截图,有凌秋尔的各种挑衅,说宁妤老,说宁妤不要脸,不知好歹,说宁妤床上放不开。
尤其是当他看到凌秋尔说宁妤被霸凌,和他给孩子取名字的几条消息时,他恨不得再次冲到凌秋尔面前,然后掐死她。
他不敢想象,宁妤当初看到这些照片时有多么心痛。
甚至在得知他出轨后,还一声不吭的忍着,笑着和他演戏周旋。
原本他的阿妤,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这么多苦,心里流了这么多血。
而这些痛苦和心伤,都是他带给宁妤的。
梁景修跪在地上,抱着手机哭的撕心裂肺。
巨大的恐慌将他紧紧包裹,他终于明白宁妤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这些照片和消息,别说是宁妤了,就现在他看,也无法忍受自己背叛后带来的痛苦和绝望。
“阿妤,阿妤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妤,我求你,我求你回来好不好…”
梁景修一边自言自语的道歉求原谅,一边抽自己的巴掌。
突然,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凌秋尔的消息:
[你还挺识趣的嘛,让你离开你还真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既然离开了,那就不要再回来了,现在我已经和景修结婚了,希望你能自觉一点。]
后面还拍了一张她躺在梁家老宅,被人簇拥照顾的照片。
看到这一幕,梁景修原本悲痛的心情瞬间被愤怒取代。
梁景修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出院,开车直奔梁家老宅。
梁家老宅里,梁父梁母和凌秋尔看到梁景修回来,都是一脸欣喜。
三人连忙起身,看梁景修进来,还以为他放下了。
却不想,梁景修快步走到凌秋尔面前,抬手就给了她几巴掌。
“贱人,我说过多少次,阿妤是我的底线,谁允许你取挑衅阿妤的?”
凌秋尔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捂着被打的半张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站在的男人。
她心里很慌,她不知道梁景修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但现在她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景修,你在说什么啊,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梁景修冷笑,“到现在了,你还在装。”
“如果不是你给阿妤发那些邮件和消息,阿妤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离开呢?”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没有阿妤,我就会爱上你吧?”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把你当个玩物,你怎么敢生出取代阿妤的心思的?”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我就送你去死。”
一听这话,凌秋尔瞬间怕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抱住梁景修的大腿,卑微祈求道:
“对不起,景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因为爱你,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这样做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饶过我吧,好不好?”
凌秋尔扬起脸,眼泪从眼眶划过,哭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疼不已。
可现在,梁景修看到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梁父梁母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事情的全貌,都是震惊加愤怒。
“是你给阿妤发的消息?”梁母一把抓住凌秋尔的头发,恶狠狠的质问道,“你怎么这么恶毒,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待阿妤的。”
凌秋尔一看这种情况,也彻底不装了。
她一把挣脱梁母的束缚,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梁景修就开始笑。
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梁景修,你不觉得你现在来找我很幼稚吗?”
“照片是我发的,消息也是我发的,但那又怎样呢?”
“我为什么敢给她发那些照片和消息啊,还不是因为你吗。”
闻言,梁景修身形一僵,一张俊脸瞬间阴沉下去。
“你要是真的爱宁妤,那你为什么要出轨呢,为什么要爬我的床呢?你别忘了,咱两之间第一次是你主动的。你不给我错觉,我为什么要缠着你?”
“我告诉你,是你先犯贱引诱我,我才死缠烂打跟着你的。”
“我给宁妤第一次发消息是上个月二十几号,但宁妤知道我们的事情可是要比这个时间还早呢。”
“我告诉你吧,那次咱两在公司地下停车场里玩的时候,宁妤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都看到了她,她当然也看到我们了。”
“第一次,和停车场那次,可都是你主动的啊。”
“我是过了一周多的时间,看她没反应我才发的消息,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挑衅她,是你的纵容和她毫无反应的举动给我的底气。”
“现在你明白了吗,所以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是因为你啊,梁景修!”
最后三个字,凌秋尔咬的很重,好像在刻意强调。
梁景修的脸色随着凌秋尔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变得惨白。
他知道,凌秋尔说的没错,这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是因为他。
可他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即使宁妤不在这里,看不到眼前的场景,他也不会承认他现在的错误。
“梁景修,你说你爱她,可每次我发消息的时候,你还不是马上屁颠屁颠的来了。”
“我听说她因为忙婚礼的事情还累晕倒过,可那个时候你正在我的床上呢。”
“后面她在住院,我们在医院楼下接吻,你以为她不知道吗,我都看到了。”
“还有孩子的名字,你说你早就想好了,到底是我怀孕后想的,还是你把你和宁妤以后孩子的名字拿过来让我选呢。”
“梁景修,你说,这些事情是我逼你做的吗?”
“闭嘴,不许说!”
梁景修破防了,没忍住大吼,又抬手给了凌秋尔一巴掌。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对,你说的没错,是我蠢,是我贱,是我没忍住外面的抵抗。”
“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你跟着我无非就想想要钱罢了。”
“想借着孩子嫁进梁家,成为梁太太是吗,那很可惜,你的愿望要破灭了。”
说罢,他转身对着门口的方向喊道,“来人,把她拖去医院,把孩子打了,然后扔到大街上就好了。”
听到这话,凌秋尔瞬间愣在了当场。
她没想到梁景修这么狠,连孩子都不要了。
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个保镖,凌秋尔大喊,“梁景修,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狠心。”
凌秋尔很清楚这个孩子的价值,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以后才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绝对不能被打掉,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凌秋尔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景修,你别这样,你放过我和孩子好不好,这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我马上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梁父梁母虽然讨厌凌秋尔,但他们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景修,要不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把她送走的,”梁母不忍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孙子没了。
梁父也点头附和,“对,到时候孩子留下,人处理掉就好。”
处理掉三个字一出,凌秋尔瞬间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僵住了。
她抬头一脸惊恐的看向梁父,对上梁父冰冷的视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忘了,梁父可是在商场上沉沉浮浮几十年的老狐狸,他口中的处理掉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
她不想死,但她也想保住这个孩子。
可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求梁景修放她和孩子一命。
只要梁景修开口,梁父梁母肯定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凌秋尔再次给梁景修磕头。
“景修,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好吗,我会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和梁家人的面前,可以吗?”
梁景修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梁父梁母。
他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冰冷,“不行,孩子不能留下,我会找到阿妤,求她原谅,把她带回来。”
“如果阿妤回来,看到孩子的存在,她会受不了的,别说是她,到时候任何人只要一看到孩子,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你们想要孙子,那就等我把阿妤追回来之后,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再说。”
梁景修的话,既是对梁父梁母说的,也是对凌秋尔说的。
凌秋尔明白,梁景修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她所有的谋划,在此刻都破灭了。
突然,凌秋尔站起身,猛的朝门口冲去。
可还没等她跑两步,就被保镖抓住了。
她嘶吼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怀着梁家的孩子,你们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此刻的凌秋尔就像一个疯子,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
梁景修摆了摆手,保镖就把凌秋尔拖了下去。
就在这时,凌秋尔发疯的大喊道:“梁景修,你就不想知道宁妤为什么要把婚礼上的新娘换成我吗?”
一句话,让梁景修愣在了当场。
难不成真的是凌秋尔和宁妤合作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阿妤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停下!”
保镖离开站在原地,两人架着凌秋尔就看着梁景修慢慢朝他们走了。
“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宁妤的计划。”凌秋尔说道,“宁妤早就知道你出轨的事情了,她之所以亲手操办这场婚礼,就是为了让你丢脸啊。”
“你没看到她连婚礼现场的照片吗,她早就找人把照片里她的脸换成了我的脸。
“还有婚纱,当初可是你和她一起去选的,婚纱原本是什么样子你很清楚,为什么我出场的时候又多了一件厚重的头纱遮住脸呢,当然是她提前准备的啊。”
“还有那个戒指啊,里面刻的字都是她找设计师沟通后换成了我名字的缩写,她就计划着离开你,计划着让你丢脸难堪,让你永远失去她。”
梁景修看着她,不敢相信凌秋尔说的话。
如果…如果一切真如凌秋尔所言,那不就说明宁妤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再见他了吗?
他了解宁妤,他知道宁妤不是为什么出气会做出这种没无厘头的事情的人。
他突然想起之前宁妤说的话,她说:“这场婚礼,我会让你永生难忘。”
一开始他以为宁妤说的是她给他在婚礼上准备了惊喜,所以才会让他难忘。
现在看来,一起都是宁妤的计划。
宁妤的目的,就是让他和凌秋尔结婚,自己彻底抽身。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梁景修问道。
凌秋尔笑道,“这不是很简单吗,你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我和宁妤又不可能合谋,我也没本事操控婚礼上的事情。”
“可婚礼当天却有人来找我,说让我穿着婚纱去结婚。”
“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宁妤,你不可能和我结婚,所以能在婚礼上动手脚的人只剩下宁妤了,后面我随便问了一下婚礼策划的公司和戒指的设计师,他们说一切都是按照宁妤的吩咐安排的。”
“你说你爱宁妤,你以为你什么都懂,可现在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宁妤啊,女人不爱的时候,是真的狠。”
闻言,梁景修脸色变的很难堪。
他一抬手,两人之间将凌秋尔拖了下去。
这次凌秋尔倒是很识趣,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吵闹,好像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命运。
凌秋尔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被打掉了,人也正如梁景修所说的那样,被扔到了大街上。
事后,他也找人查了凌秋尔说的话。
不管是婚礼策划公司,还有戒指设计师,又或者是婚纱店那边,都是一样的回复。
说一切都是按照宁妤的意思办的。
尤其是婚戒设计师,他告诉梁景修说当时宁妤找到他后,说要修改戒指内的刻字。
还说LQR是他真正爱的人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梁景修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他不爱凌秋尔,他爱的人永远都是宁妤啊。
离开后,他回了曾经和宁妤生活过的家。
他按照记忆里家的样子,把找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添置了回来。
之后的每天,他都躺在家里买醉,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梁父梁母找上门来。
两人看着梁景修这般模样,心里也是很难受。
“景修啊,你别这样好不好,”梁母蹲在梁景修身边,哭着求他,“你起来看看我们,阿妤现在已经走了,我们也派人去找了,可是还没找到啊。”
“而且你宁叔叔现在还不知道阿妤不见了的消息,人家把阿妤交给我们,我们都没有照顾好阿妤,你不能再倒下了。”
“我们要在你宁叔叔知道阿妤不见了之前找到阿妤,你宁叔叔早年帮过我们家,我们不能对不起阿妤和你宁叔叔啊。”
不管梁母是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梁景修已经没有半点反应。
梁父不忍心放任梁景修这样下去,他冷声命令道:
“梁景修,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站起来,以前的事情是你做错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阿妤,找不到也要去找,就算后面你宁叔叔发现了,你也应该去赔礼道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只会喝酒麻痹自己。”
“我给你有一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就回来吧。”
说罢,梁父拉着梁母走了。
梁景修微微侧眸,看向门口方向消失的两个背影。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梁家的事情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了。
宁妤在圈子里的名声很好,很多人都没想到梁景修会背叛宁妤,更没想到宁妤会来这么一招。
直到在婚礼上换人,然后彻底消失。
大家在背后骂梁景修的同时,又为这段感情惋惜,毕竟众人都是见证过两人曾经的感情是有多好的。
梁景修躺在家里,每天不断的给宁妤的手机打电话。
即使现在那个手机就放在他旁边。
但他依旧期待有人能接通他的电话,电话里会传来他最熟悉,最想念的声音。
就如同以前一样,电话那头的人会笑着问道,“喂,你在干嘛呢?”
“你忙完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们吃什么啊?”
“你想我吗,我想你了!”
……
这些最熟悉,最平常的问候,现在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
不知不觉,梁景修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了宁妤,是十八岁的宁妤。
梦中的他们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少女,所有人在高考结束后都放飞了自我。
包括梁景修,他在聚会上对宁妤表白了。
那场表白,他准备了很多,找了很多人帮忙。
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他对宁妤说:“阿妤,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宁妤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爬满红晕,然后娇羞的点点头答应了。
可现在在梦里,宁妤不仅没有答应他,还嫌弃的后退几步,一脸鄙夷的说道,“我不喜欢您,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罢,宁妤转身就走了。
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充满了对他的厌恶和逃跑。
他想追,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
明明宁妤是慢慢走着,而他是奋力奔跑的。
可他就是追不上,甚至感觉宁妤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梦中的环境变成了一道很长很长的路,看不到尽头,两变种满了大树。
可因为宁妤的离开,原本还是枝繁叶茂的大树逐渐变的枯黄,树上的树叶慢慢从青绿变黄,又慢慢落到了地上,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他用尽了全力,却还是看着宁妤的身影从视线中慢慢走远,变模糊,变小,最后彻底消失。
“阿妤!”
猛然间,他从床上惊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
一场无比真实的,却与他曾经经历过的现实完全相反的梦。
梁景修看了眼时间,现在不过是凌晨四点。
他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床角轻轻的呼喊宁妤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梁景修之前派出去到各个国家和城市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找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宁妤的身影。
这天,他决定出门。
因为今天是他和宁妤恋爱七周年的纪念日。
梁景修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他感觉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在笑,有人在闹,有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有人在匆匆忙忙赶路或打车…
所有人都忙碌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人多看他一眼,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梁景修去了商场,订了一个小蛋糕。
他给自己买了一套新的衣服,然后又重新做了造型。
乍一看,现在的梁景修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如果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满是悲伤和迷茫。
傍晚,他拎着蛋糕回家。
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独孤和无人关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梁景修眨了眨眼,努力的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今天是他们恋爱七周年的日子,他不能哭。
他慢慢推开门,期待有人朝他奔来,扑进他的怀里,笑着说,“你回来了啊。”
可现在,家里漆黑一片。
打开的门就像一直张开大嘴,准备将他吞噬的黑暗巨兽。
梁景修抬脚,慢慢走了进去。
他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一回到家里,他心里的酸涩和难受就如放闸的洪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这个家是他曾经和宁妤共同生活的地方,是他最习惯存在的地方。
可自从宁妤离开后,这里一切都变了。
变得冰冷,陌生,没有丝毫温暖,不会再有人为了等他而开一盏灯,不会再有人在这个家里留恋牵挂他。
他打开灯,走到餐桌前将手里的蛋糕放下。
然后又进厨房做了几个宁妤喜欢吃的菜。
他将一切都准备好,然后坐在桌前开始等待。
他不知等了多久,等到菜都凉了,等到蛋糕上的奶油都化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连忙拿起来一看,是他曾经备注的提醒。
提醒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现在…没有人陪他过这个对于他而言重要的纪念日了。
眼泪又掉了出来,梁景修看着桌上的菜和蛋糕。
他在想,当初自己在外面工作时,又或者背着宁妤和凌秋尔厮混时,宁妤是不是也如他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桌前慢慢等待呢。
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梁景修就懊悔不已。
他又抬手扇了自己几巴掌,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巴掌的啪啪声和男人低低的啜泣。
他一个人慢慢吃完了冷掉的菜,吃完了那个油腻的蛋糕,又喝了不少的酒。
明明撑的要死,他还是一口一口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下去。
吃到最后,他想吐,可他又忍住了。
他忍着恶心和反胃准备回房间,可还没走几步他就忍不住吐了。
原来恶心起来,是这么难受,压抑又窒息。
他想起之前那次宁妤推开他,冲到卫生间狂吐不止的模样。
那时的宁妤是不是就如现在的他一样,一直忍着恶心和他说话,见面,睡觉…
他躺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呜咽着:
“阿妤,阿妤你在哪里…”
“阿妤,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看看我好吗?”
…
他呼喊了半天,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回答。
恍惚间,他才想起来宁妤离开了,宁妤不要他了。
梁景修现在酒醒了不少,他慢慢的撑着身子坐起身。
他环视家里一圈,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
梁景修躺在床上,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出轨呢?
他想了很久,想到了以前在外面谈合作时,每次饭桌上都有合作商带女人过来。
然后喝多了,就开始对身边的女人动手手脚。
那些女人一脸娇羞的抗拒,却又享受对方的爱抚。
那些模样,梁景修都看在眼里。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有家室,有老婆孩子的人。
他很想问一句,“你们这样,不怕你们的妻子伤心难过吗?”
可他没问出口,他觉得这是别人的事情。
不知是哪一次,他在某次合作后喝多了酒。
他虽然身体有些摇晃,但脑子还多少是清醒的。
那一次与她一起去的人中,就有凌秋尔。
当晚,他没有回家,而是让凌秋尔送他去了酒店。
到酒店后,他被凌秋尔扶到床上躺下。
凌秋尔准备转身离开时,他一把拉住了对方,然后猛的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还记得凌秋尔当时惊呼一声,然后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凌秋尔的胸抵在他的胸上,那抹柔软让他心旷神怡。
他问凌秋尔,“今天在包间里,你害怕吗?”
凌秋尔先是怯生生的点头,随即又摇头说不怕。
他追问什么意思。
凌秋尔解释,“我不怕,因为有梁总您在我身边,您肯定能保护好我的。”
“那你就不怕我和那些男人一样吗?”梁景修问道。
凌秋尔沉默了几秒后说道,“不,梁总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清楚。”
闻言,他笑了。
他笑着说,“你说错了,我以前不是那样的人,但现在是了。”
说罢,他就吻上了凌秋尔的红唇。
一吻结束,他问凌秋尔,“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吗?”
凌秋尔趴在他的胸口没说话。
半晌后,他又问,“你现在还有机会,要是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在公司针对你,就是字面上的无事发生。”
凌秋尔抬眸看着他,然后主动吻上了他。
这次,他们吻的很凶很急。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快速扒光了对方,拥有了彼此。
那一晚,他是有记忆的。
那种在床上从未感受过的欢愉,是他贪恋的。
所以他将凌秋尔留在了身边,只要他需要,凌秋尔就会主动张开双腿等待他。
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凌秋尔主动邀请他。
一次又一次,他彻底沉醉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但他同时又清醒的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是对不起宁妤的。
他在短暂的理智和沉沦中拉扯后,在凌秋尔的多次主动邀约下,他选择了隐瞒。
他觉得只要自己不让宁妤发现,那就没事。
毕竟他认识的很多男人都这样,外面都有女人,甚至不止一个。
他们对他说,“没事,只要不让家里发现就好了,男人吗,都这样,更何况我们这些有钱有颜有本事的男人。”
说的人多了,他也就信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凌秋尔,让她不要出现在宁妤面前,如果敢在宁妤面前多泄露一个字,他就弄死她。
他对凌秋尔说,“我这辈子只会爱阿妤一个人,但我会把身体给你,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只要你听话就好。”
“阿妤是我的命,别想着动她,明白吗?”
每次他说这话,凌秋尔都重重点头,说知道了。
所以他慢慢的方松了警惕,彻底沦陷进去。
但他没想到,宁妤不仅发现了他们的事情,还早就发现了。
甚至能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和他周旋那么久,最后悄然无声的离开。
他现在想来,相比那一时的欢愉,宁妤显然更加重要。
如果他知道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短暂欢愉的代价,是失去宁妤,那他绝对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抬手捂着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无声滑落。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也能流这么多的眼泪。
他拿出手机,对手机照片上的宁妤说话:
“阿妤,如果我一开始不好奇那些人,如果我没有和凌秋尔上床,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们是不是还会和以前那样恩爱?”
“阿妤,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妤,你回来好不好,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没有你的每一天,我感觉都是一种煎熬,连呼吸都觉得心痛。”
说着,他轻轻吻到屏幕照片在的女人。
他心道:阿妤,回来好不好,别恨我好不好!
此刻的宁妤,正在M国和自己的家人,还有新婚丈夫在一起。
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她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她的新婚丈夫叫叶明晖,也是华国人。
与宁家不同,叶明晖是十八岁,一个人来M国读书打拼的。
经过这几年的打拼,加上时代风口和好心人的帮助,他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叶明晖从小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可惜他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去世了。
在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他父亲就光明正大的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了家。
他在叶家艰难的生活了十来年。
直到高中毕业后,他被他的亲生父亲和继续赶出了家门,送到了国外。
现在的他,虽然比不上宁家,但也是人人尊敬的叶总。
更何况他现在的年龄也和宁妤差不多大。
宁妤和叶明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两人的婚礼上。
在答应和叶明晖结婚前,她自然早就调查过叶明晖的一切。
确认叶明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后,她才同意嫁给对方的。
当然,她承认有赌的成分。
但什么事是绝对的呢?
连梁景修都能背叛她……
婚后,她问过叶明晖,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叶明晖回答,“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和你结婚罢了。”
这话说的很暧昧,但却让宁妤很迷惑。
结婚领证之前,叶明晖就把自己名下一半的财产和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
还把他的公司并入了宁家旗下。
宁家现在的公司要比叶明晖的公司规模大一些,但想要拿下叶明晖的公司,还是很困难的。
只是让宁家众人没想到,叶明晖会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公司并入宁家。
虽然说并入没有完全吞并的好,但至少人家愿意主动给宁家一半,这就很大方了。
宁妤不知道叶明晖的目的是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叶明晖。
也不觉得自己的样貌足以让叶明晖对她一眼钟情。
但面对她的追问,叶明晖从来不解释。
可这两个月,叶明晖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实实看到,感受到的。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能感觉到叶明晖还算一个不错的人。
而宁父宁母对叶明晖也是很满意。
这天晚上,宁妤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看到叶明晖正坐在床上看书。
她吹干头发爬上床躺着他旁边,背对着对方。
刚躺下,房间的灯就关了。
宁妤疑惑,“你不在是看书吗,不看了吗?”
叶明晖回答,“我看你困了,所以才关灯的。”
两人直到现在,始终处于这种十分尊敬对方的状态。
宁妤本想说自己不困,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
房间里陷入寂静,半晌后她听到身后人的声音。
“你还没放下吗?”
宁妤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放下什么。
“什么?”
“就是你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这两个月一直都是这样,是华国那边还有什么人,或者事没处理好而担心吗?”
听到这话,宁妤不自觉想到了梁景修。
但这么久了,梁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梁景修也没有找来,她也没有刻意去看国内的情况。
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梁景修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宁妤回答,“华国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是身体不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状态不好。”
她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下一秒,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只粗壮的手臂揽上她的腰肢,后背贴上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真的吗,你真的都放下了吗?”
“嗯!”
得到回答,叶明晖轻笑出声,他低头在宁妤的后颈上落下一吻。
“那就好,只要你真的放下了,我就开心。”
宁妤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她翻身面对着叶明晖。
黑暗里,两人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你知道什么?”宁妤问道。
叶明晖没有丝毫隐瞒,“都知道。”
宁妤心里一惊,随即问道,“你介意吗?”
“不介意,很开心。”
“为什么?”
叶明晖沉思几秒钟,突然猛的靠近,吻上了宁妤的唇。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宁妤错愕一瞬,随即脸颊爆红,还好现在关了灯,没人发现她的尴尬。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明晖轻笑,“你是我老婆,我亲你一下怎么了。”
宁妤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不觉得我很无趣吗?”
“不啊,为什么要这样说。”
说罢,叶明晖好像反应过来,“是他这样说过你吗?”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都默契的没有提到这个人的名字。
宁妤想了想回答,“不是,是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趣。”
“而且我们结婚两个多月,都快三个月了,我们都没有任何进展,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我在等你,等你主动愿意让我靠近的时候。”
闻言,宁妤心里升起一抹愧疚。
想了想,她一咬牙主动钻进叶明晖的怀里,吻上了男人的唇。
叶明晖怔愣一瞬,“你想好吗?”
“嗯!”
得到回答,叶明晖立马将人涌入怀中,狠狠吻上了对方的唇。
一阵折腾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宁妤没想到叶明晖看着斯斯文文的,在这方面这么猛。
事后,她被叶明晖抱着去了浴室洗漱。
完了又将她抱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才去清洗自己。
等叶明晖回来时,宁妤正眨着大眼睛看着叶明晖。
叶明晖轻笑,“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宁妤摇头,“不是,你上来,我有话想问你。”
叶明晖点头,随即爬上床,关了灯后将人重新揽进怀里。
“好了,你问吧,我听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按道理说我们只是联姻,而且从你对我的态度,感觉你好像对我很熟悉,我们以前认识吗?”
听到这话,抱着她的人手臂又紧了紧。
哎~
叶明晖轻叹一口气,“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