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和邱清泉

1948年4月30日至5月7日，在河北阜平城南庄的会议上，粟裕信誓旦旦地向中央和毛主席立下军令状：要在4-8个月的时间里，歼灭国民党军6-12个旅，大约10万人的兵力。

会议结束后，一个很急迫的问题摆在了粟裕面前，那就是打哪里？怎么打？粟裕深感身上的责任重大，他常常废寝忘食地站在作战地图前思考中原战局，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鲁西南。

当时，国民党整编第5军驻扎在鲁西南，粟裕对这支队伍的历史很熟悉。抗日战争时期，第5军参加了艰苦卓绝的昆仑关之战，后来又编入中国远征军，登上缅甸战场，在海外与日军作战，从此威名远扬。

时任第5军军长的邱清泉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是黄埔军校二期生，曾经到德国柏林陆军大学学习过军事，后来从少尉排长一步步升任到兵团司令的位置，长期受到蒋介石的信任和倚重，绝对不是一个能轻易铲除的对手。

蒋介石和国民党众将领，左四为邱清泉

粟裕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歼灭第5军作为他兑现“军令状”打的第一场“大歼灭战”。

事实上，在粟裕谋划着要歼灭第5军的同时，邱清泉也密切关注着华东野战军的动向，挖空心思想着对付粟裕的办法，并扬言要：“活捉粟裕。”

粟裕和邱清泉都把对方当作强有力的对手，长期胶着的中原战场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大仗。

华东野战军包括四个兵团：粟裕兵团（包括1纵、4纵、6纵、两广纵队、特种兵纵队)；陈唐兵团（陈士榘担任司令，唐亮担任政委，包括3纵、8纵、10纵，10纵当时由中原野战军领导）；许谭兵团（许世友担任司令，谭震林担任政委，包括7纵、9纵、13纵）；苏北兵团（韦国清担任司令，陈丕显担任政委，包括2纵、11纵、12纵。）

之后，粟裕认真研究了歼灭邱清泉部的作战计划，并制定了具体实施方案：命陈唐兵团3纵、8纵由许昌向淮阳开去，第5军注意到陈唐的举动，必定会紧跟他们南下；同时命叶飞的1纵、陶勇的4纵、王必成的6纵、两广纵队、特种兵纵队向定陶、成武挺进，第5军见此情形，势必又会放弃追踪陈唐，调转方向北上；这时候，3纵、8纵、11纵在第5军北上时跟在它的后面，南北夹击，将其一举歼灭。

粟裕的计策堪称一条妙计，集合了36计中调虎离山、瞒天过海等多个兵法策略。而且，它最绝妙的地方是为我军提供了两手准备。

粟裕做的第一手准备是：如果情况允许，便以歼灭第5军为作战目标；另一手准备：如果情况不允许，粟裕的部署也可以制造出我军打算在鲁西南和第5军决战的假象，迷惑国民党援军向鲁西南聚集，我军正好趁敌不备，临时更改作战目标，转而攻打开封。

随后，粟裕将他的作战计划上报中央军委。

5月24日，根据粟裕的部署，陈唐兵团3纵、8纵向淮阳进发，其他各路人马也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就位。

和粟裕料想的一样，当邱清泉发现陈唐兵团有大动作，立即率兵南下迎战；后来觉察到粟裕兵团有渡黄河的倾向，邱清泉又匆忙北上，再也顾不上去追陈唐兵团了。

邱清泉

6月3日，毛主席给粟裕发去电报。在电报中，毛主席写道：

在整个中原形势下，打运动战的机会很多的。但要有耐心，要多方面调动敌人，你们到达适当地区后，不是休息三天，而是休息半月左右，全军精心研究技术战术，养精蓄锐。即使有打小仗的机会，主力也不要去打。再采取调动敌人之行动，于运动中歼灭敌人。不要急于术赫之名，急于解决大问题，而要坚忍沉着，随时保持主动。

收到毛主席的电报后，粟裕陷入沉思。

经过反复斟酌、权衡利弊，粟裕觉得现在歼灭第5军的准备还不充分。

这是因为，第5军是国民党军第一支机械化部队，装备精良。每一位步兵都拥有步枪、美式卡宾枪等枪支，还附有坦克车、装甲车等精良武器，增援速度远远快于只能靠步行行军的华东野战军，是一支战斗力强劲的劲旅。

而且，华东野战军的主力不集中，散落在各地。要消灭第5军，最起码需要4-5个纵队的主力部队，还要有4-5个纵队的打援、阻援部队。而现在粟裕手里只有4个纵队，要调动其他纵队，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等待。

想到这里，粟裕开始考虑第二手准备，那就是攻打开封。

当时，河南省主席刘茂恩坐镇开封，担负着守城的责任。

刘茂恩

但是刘茂恩对带兵打仗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开封真正的“守门人”是66师师长李仲辛。

而李仲辛这个人资质平平，在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没有打过几场胜仗，根本构不成多少威胁。

李仲辛

而且开封兵力较少，只有3万多人，负责守城的也只有66师13旅和保安部队，作战能力相对较弱。

除此之外，开封是河南省省会，其政治意义不言而喻。如果能够成功占领开封，将狠狠地打击蒋介石集团的气焰。

从种种情况分析，攻打开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此，粟裕决定先攻打开封，等到第5军或者其他国民党部队来增援的时候，再和他们一一对战。

目光回到中原战场。

此时，陈唐兵团已经成功诱使第5军南下，1纵、4纵、6纵也已经过了黄河，3纵、8纵则走到了通许、睢县、杞县一带，距离开封的位置非常近。

各路人马所在的位置很适合实施攻打开封的计划，如果不打，那就是放弃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粟裕下定决心攻打开封，并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一，命令陈唐兵团3纵、8纵在6月16日夜里向开封发起进攻；二，命1纵、4纵、6纵向曹县驶去，一旦第5军等国民党援军向西面推进，便截去援军的去路，掩护陈唐兵团夺取开封，之后再等待时机与第5军较量，或者向南转移打胡琏的第18军；三、命许谭兵团将兖州团团围住，绊住黄百韬部，使其无法增援开封；四，命苏北兵团在陇海至海州段和国民党军交战，牵制敌人。

6月15日，粟裕把他的作战计划电告中央军委以及刘伯承邓小平、陈毅邓子恢，并等待中央批准。

电报发出后，华东野战军指挥部上上下下都很着急。

张震问了机要秘书好几次：“中央军委或刘邓、陈邓的电报来了没有？”

然而直到第二天，中央军委的电报还是没有发过来，这让粟裕心急如焚。

粟裕和张震在华东野战军指挥部

战场上惜时如金，每分每秒都很宝贵。

此时，陈唐兵团已经把开封围成了铁桶，只要中央的命令一到，他们就立即开火。但是，中央的指令还没有到达。

陈士榘和唐亮

粟裕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指示道：“再发报。”

6月16日，粟裕、张震又给中央军委发去一封电报。电报发出后，他们又进入新一轮的等待中。

这一次中央军委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发来了回电：“完全同意十六日午时电部署。这是目前情况下的正确方针。情况紧张时独立处置，不要请示。”

这时候，蒋介石已经发现陈唐兵团在向南倾斜，但他正好中了粟裕的“计”，错误的以为陈唐兵团要围攻邱清泉部。因此，蒋介石调动了大量兵力向鲁西南集结，支援邱清泉部，并计划在鲁西南和华野决一死战。

正当蒋介石在向鲁西南调兵遣将时，陈唐兵团3纵、8纵已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开封，并于6月17日凌晨向开封发起进攻。

豫东战役6月17日态势图

开封战役打响后，立即吸引了中原战场和华东战场上我军高级将领们的目光，大家凝神屏息，期待看到粟裕是如何打这场歼灭战的。

开封城墙又高又厚，四面周长将近20多公里，有6门4关，包括大南门、新南门、宋门、曹门、西门、北门、和南关、宋关、曹关、西关，还有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

但经过一天的持续猛攻，3纵、8纵将敌人设在城墙上的火力点炸得支离破碎，战场上浓烟滚滚，尘土飞扬，除了枪声、炮声、厮杀声，周围一片死寂。

华野攻打开封

6月18日傍晚时分，66师和保安部队集中炮火轰击城外，试图挡住我军的进攻。但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军在每道城门下都逼近城墙，一场总攻蓄势待发。

当时，八师师长王吉文正站在高高的护城大堤上察看战况，回到指挥所后，他立即接通炮群指挥所的电话：“集中炮火猛轰宋门，配合兄弟部队攻城。另外，以一部分炮火不间断地向铁塔一线敌炮阵地压制射击，使敌人抬不起来头，打不了炮！”

随着王吉文一声令下，几百发炮弹向宋门打去。一块块城墙重重地塌落下来。

这时候，爆破小组加快速度，点燃十几包炸药。只听一声巨响，城门被破开，突击队员呐喊着冲进宋门。

6月19日，新南门、大南门、西门也被我军一一攻破。

至此，我军攻入城中，与敌军在城内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华野3纵某部与敌军展开巷战

开封守军在华野的攻势下不断溃败，蒋介石得知后为之震怒，大骂道：“刘茂恩这个蠢才，有那么好的防御工事竟守不住开封！中原一失，国将不国！下令给我用飞机轰炸开封，我就不相信共军敢下火海！”

在蒋介石的指示下，一架架飞机飞到开封上空进行不间断轰炸，一个个燃烧弹从天而降，敌军企图用熊熊烈火消灭踏进开封的华野战士。

但华野战士们没有被吓退，他们冒着旺盛的火势，端起机枪继续向敌人射击，用必胜的决心回敬了敌人。

6月20日，除了古龙亭、华北运动场这两个地方掌握在敌人手中，开封其他地方都被我军占领。而且，古龙亭的守军也只是在垂死挣扎，但他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苦苦等待援军的到来。

华野拿下开封只是时间问题，但蒋介石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派区寿年指挥整编75师、整编72师和新编21旅组成的新兵团，向开封方向前进，同时命邱清泉派兵支援开封。

区寿年

蒋介石的援军不断向开封涌来，这正是粟裕想要的结果。

粟裕在睢杞前线指挥

为了诱使蒋介石多多增派援军支援开封，达到歼灭援军的目的。粟裕故意围住古龙亭但迟迟不攻破，直到区寿年部距离开封越来越近，粟裕才于6月21日下令：“敌人援兵愈来愈近，尽快攻克龙亭，一口气吃掉残敌！”

“是，我们马上组织总攻！”陈士榘回答。

晚上6点30分，陈士榘发出指令：“开始攻击！”

顷刻间，炮弹狂飙般向古龙亭阵地飞去，阵阵雷鸣般的炮火声响起，大地抖动起来，难闻的火药味扑鼻而来。

半个小时后，我军震碎了敌人引以为傲的防御工事，大量步兵向前冲锋。持续5个小时的猛攻后，3纵、8纵拿下了古龙亭，消灭了所有守军。

就这样，豫东战役第一阶段的开封战役结束了。

华野占领开封

开封失守的消息传来，震惊了蒋介石集团，使国民党内十分不安。

为了扭转残局，蒋介石命令邱清泉部、区寿年部继续向开封进兵，邱清泉相当有气势地宣称：“血债要用血来还！”

粟裕知道蒋介石还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还想力挽狂澜争回开封，笑着说：“蒋介石要开封，还给他好了，把包袱还给他，让他背去。”

粟裕之所以“潇洒”地放弃开封，是因为他有了另外的想法：他盯上了区寿年部。

事实上，粟裕攻打开封，是采用了著名的“出其所必趋，攻其所必救”战法。“攻其所必救”，一旦开封燃起战火，蒋介石没有不来救援的道理。趁着敌人援军不断向开封涌进，我军再在运动中消灭援军，这是粟裕攻打开封最重要的目的。

现在蒋介石正中粟裕下怀，派邱清泉部和区寿年部前来支援开封，事情完全按照粟裕所希望的那样在发展。

粟裕经过认真研究，觉得：3纵、8纵已经成功占领开封，部队兵力、物资、装备充足，虽然战士们的体力有一定消耗，但打败了敌军，战士们斗志昂扬，精神抖擞，战斗力依然维持在高水平。如果准备充分，战术合理，再迫使邱清泉部、区寿年部隔开，就有可能单独消灭区寿年部。

但要不要打这一仗，兹事体大，一定要上报中央、毛主席。

6月24日、25日，粟裕给中央军委、中原局发去电报。

毛主席看到粟裕的作战方案后，认为这个作战方案非常精妙，对朱德说：“看来粟裕的胃口越来越大。”

6月25日、26日，毛主席回电：“部署甚好。”

毛主席

得到中央的同意后，粟裕马上部署作战任务：命1纵、4纵、6纵、11纵，4个纵队组成突击集团，攻打区寿年部；同时命3纵、8纵舍弃已经到手的开封，朝通许进发，等到邱清泉进入开封，和区寿年部的距离不断扩大，3纵、8纵再向东转移，和10纵、两广纵队、中原野战军9纵一起阻挡国民党援军。

3纵、8纵离开开封后，邱清泉大摇大摆地进入开封，随后又追着3纵、8纵而去。区寿年老奸巨猾，猜测3纵、8纵是要往平汉铁路转移，但拿不准粟裕到底要干什么，抓心挠肝地说：“妈的，粟裕又想干什么？”

区寿年部抵达睢杞后一直犹豫不决，停滞不前。就这样，邱、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相距足足有40公里。

6月27日，张震在华野指挥部里看着地图，兴奋地说：“我看时机已成熟，区寿年的死期到了 。”

粟裕点了点头说：“那么，立即命令突击集团趁敌犹豫不前，立足未稳之际，揳入敌人纵深， 割断敌人联系，包围区寿年并迅速歼灭之。”

张震大声说：“好！”

6月27日，攻打区寿年部的战斗正式开始。

区寿年被围，国民党军拼命增援

6月29日早上，1纵司令员叶飞指挥突击集团在龙王店夹攻区寿年兵团部、75师、新21旅，在铁佛寺夹攻72师。

叶飞

阻援集团则占领了区寿年部西面二十公里的区域，将邱清泉部和区寿年部阻断开来，使他们无法汇合。

受到突如其来的包围和袭击，区寿年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顿时乱了方寸，立即请求邱清泉支援。

但是，邱清泉正与3纵、8纵鏖战，怎么都脱不开身，转过头一想才顿悟这一切都是粟裕的“圈套”，但他已经追悔莫及，也对区寿年部的遭遇无能为力。

这场战役还在继续，交战双方还在激烈对抗。很快，75师第6旅、新21旅被一一消灭。

1948年7月，粟裕在睢县浑子集指挥豫东战役

这时候，蒋介石给邱清泉下死命令，命他即刻西援区寿年。邱清泉不敢不从，只得率领部队向西奔去，直奔区寿年部所在的位置，而3纵、8纵依然对邱清泉部穷追不舍。

7月1日，邱清泉部走到了过庄、官庄、屈寨、张阁一带，距离区寿年部只有十公里的距离。

在蒋介石的命令下，黄百韬部也赶来东援区寿年，部队快马加鞭，7月1日下午便赶到帝丘店，距离72师非常近。

黄百韬

邱清泉部、黄百韬部一东一西，从两侧向华野部队袭来，情况十分不妙。

是该继续歼敌，还是及时撤退？粟裕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粟裕经过翻来覆去的考量，认为华野歼灭区寿年的机会仍然很大。因此，他决定把突击集团的4个纵队分成两股力量，派1纵、6纵、11纵与黄百韬对战，剩下的人继续在龙王店攻击区寿年的残余兵力。

7月2日凌晨3点左右，在叶飞的率领下，区寿年兵团部、75师师部、16旅的一个团都被歼灭，区寿年、75师师长沈澄年被我军俘虏。

区寿年和沈澄年

解决了区寿年的主力，粟裕又命1纵前往铁佛寺，歼灭72师。

7月2日下午3点，黄百韬的25师在铁佛寺一带攻袭1纵，粟裕马上调4纵和6纵前往支援，并阻住25师靠近72师。

此时，区寿年兵团部、两个整编师已经被消灭，粟裕围歼援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战场上的战斗正酣，但让敌军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时的粟裕却在思考如何不着痕迹地退出这场战斗。

粟裕

经过谨慎分析和合理判断，粟裕认为，必须痛击黄百韬部、邱清泉部，否则华野在撤退过程中势必会遭到他们的疯狂追击。

粟裕再次下令：命3纵、8纵一部、10纵攻打邱清泉部；命1纵、4纵、6纵大部和两广纵队，攻打黄百韬部；命8纵大部、6纵一个师攻打75师的残部。

这时候，粟裕又得知胡琏领导的18军正赶来支援，于是他请中原野战军予以牵制。

起初，中央指示粟裕每场战斗消灭敌人的数量不超过一个整编师。但自6月份的开封战役以来，这场战役已经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取得的成果一次比一次惊人。

7月3日，区寿年的两个团被消灭。

7月4日天刚微微亮，黄百韬的两个团也被消灭，黄百韬不得不退到帝丘店一带。

黄百韬不甘心认输，他觉得，华野部队经过连日作战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只要坚持攻击，必定将其击败。

因此，7月5日，黄百韬又向华野发起攻击。但是，华野部队没有给黄百韬反扑的机会，用一次次猛烈的回击，再次逼退黄百韬，又消灭了他一个团的兵力。

我军某部向敌人猛烈射击

7月6日，胡琏部逐渐逼近战场，蒋介石调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赶往中原解困，似乎不打败粟裕誓不罢休。

虽然战况已经到了十分紧张的状态，蒋介石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但战果丰硕的粟裕却准备撤退了。

华野撤退时，仍然用猛烈的炮火攻击黄百韬部，摆出要与黄百韬部继续拼杀的架势。但没过多久，炮声突然停止，周围又恢复了寂静，心有余悸的黄百韬以为到了晚上还要面临一场大战。

但此时的粟裕已经命令部队撤出战场，华野部队像弹簧一样迅速抽离，到鲁西南一带休整去了。

第二天天亮后，黄百韬起来察看阵地，惊讶地发现华野部队神奇地消失了。黄百韬五味杂陈，心里又惊又怒又急，他惊讶华野部队的神出鬼没，又为战斗的失利感动气愤，同时又有一丝逃过一劫的喜悦。

此时，邱清泉也收到了空军总司令王叔铭发来的电报，得知了华野撤退的消息。

一直担心受到蒋介石处置的邱清泉高兴地溢于言表：“啊，我这个脑袋保住了”。

后来，国民党军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华野的踪迹。等到终于搜寻到华野踪迹时，华野各路人马已经休息了7天，邱清泉心里憋着一口气：“粟裕是条泥鳅，太难对付。”

最终，豫东战役歼敌9万多人，成为解放战争史上的经典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