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三幕剧《玫瑰屋》在广州南湖南艺术家夏宫的首轮演出,好评度和话题性都在持续上升,很多观众在结束后仍然聚集在夏宫乐剧场门口的平台空间,互相回味和讨论剧中别具一格的观点和富有深意的文本。
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并没有人因台词体量巨大而觉得文本艰涩难懂,更有一些年轻大学生在观演过程中被某一句话戳中心事,茅塞顿开地与旁边的人兴奋地交换手势、眼神。
导演张广天和武玮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如此精准地击中“躺平的一代”的兴奋点?相信这不是偶然的发生,其背后蕴含着的是超脱时空约束的公理。
古希腊神话中乌拉诺斯被小儿子克洛诺斯囚禁,他以第一代神王的名义降下诅咒,克洛诺斯未来也必将被后代推翻,果然,克洛诺斯即便吞噬了他的后代,却仍旧逃不出被亲生儿子宙斯击败并囚禁的命运。
神话之所以流传,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揭示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初看这段描述,相信许多人的灵魂深处都在战栗。不妨对比艺术史的发展进程,从文艺复兴开始,其后的古典主义、浪漫主义、自然主义、象征主义等直至当代,无一不是伴随着对既定规训的挑战,是咒诅?更是真理。
笔者曾见许多人对于如此“陌生化”的描述充满敌意,更有能人总结出一套“MBTI”准则来为“拒绝陌生化”提供法理支撑。
夏宫自今年2月开园以来,陆续推出的诗剧《太阳神光芒的电台》“不朽的演出”系列专场、四幕剧《火车》、作品现场《你》、戏剧《涌进窗口的云》,都在将既定认知推至更深远处。《玫瑰屋》中男主涂俊生说“人们追逐远方,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直线的,由南而北;另一个是曲线的,由外及里。我始终走后面那一个方向。深处更远,深处所见所发,不会被污亵。这叫做还原。还原是窄门,寻着的人少,却走向万物之本,那就是永生。”
迈入夏宫的人,在惊异于建筑之美、舞台之美、文字之美、艺术作品呈现之美外,也都怀着许多困惑。米开朗基罗在描绘西斯廷教堂天顶之时,受到的质疑并不比赞美少;《神曲》也为人所诟病不是用拉丁文撰写,文艺复兴的脚步没有因些许杂音而停滞。也许,现在不用去急迫地探究夏宫及其艺术家们的艺术抱负,这样一个集艺术生产、研究,承担了电影制片厂、传统剧院、音乐制作、文学出版等功能于一体的全国只此一处的文艺单位,正如张广天暌违12年的戏剧作品《火车》一样,将带领着从物质生活中觉醒的人们,驶入一个必将来临的玫瑰时代。所幸的是,在来到夏宫的年轻人身上,已然嗅得出一丝玫瑰的馨香。(文/斫琴 编辑/爱诺 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