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眼联盟情报主管

1 简介：什么是五眼联盟?“五眼”(FVEY)或“UKUSA”网络是一个国际情报共享联盟。它由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组成。因此，“五眼”是信号情报(SIGINT)国际合作的独特表达。标识符号“五眼联盟”的标志通常是由各成员国各自情报机构的标志合并而成。然而，有一种变体包括每个成员国的五面国旗（见图1）。

图1 五眼联盟标识

2 五眼联盟的历史：建立战时联盟在战后初期，美国的密码分析能力无法与英国匹敌。美国决策者对英国政府通讯总部(GCHQ)非常重视，并欣然接受其指导。鉴于对方在破译德国恩尼格玛密码和日本紫色密码方面取得的初步成功，双方于1940年签署了一项高度机密的协议。布莱切利公园(Bletchley Park)是英国密码破译设备的所在地，1941年曾接待过一个小型的美国使团，以促进双边合作。美国官员向英国提供了一台用于破解日本密码的加密机器。而英国则以先进的密码和无线电监控系统作为回报。英国还向美国提供了自己对日本军事密码的研究成果，包括来自几个国家的密码。

2.1 五眼联盟勾心斗角

然而，盟国之间的情报合作也有其局限性。事实上，英国向美国情报官员通报了他们成功破解恩尼格玛密码的情况，并提供了有关该设备的信息。然而，情报官员隐瞒了“超级行动”(Operation Ultra)，这是给“英吉玛”输出的代号。他们还拒绝分享与处理和实际情报行动有关的确切细节。Budiansky等学者认为，英国将Ultra视为其与美国情报关系的杠杆来源。例如，在1942年德国技术进步使英国无法读取大西洋U型潜艇通信之后，英国在放松控制之前一直保持着垄断地位。尽管英国在攻击德国海军谜机方面做出了妥协，但它仍然试图在联合军事行动中控制谜机通信的破坏和分配。只有当美国的利益受到威胁时，比如防止U型潜艇袭击美国东海岸时，美国才会软化立场。就美国而言，它也同样谨慎。由于怀疑英国试图读取美国密码，美国扣留了SIGABA密码机。这些怀疑后来被证明是合理的。事实上，在1941年珍珠港袭击之前，英国人就试图破解美国的外交密码。

图2 1941年，罗斯福和丘吉尔在大西洋会议上

萌发新芽？进一步合作的动力导致了1943年英美通信情报(BRUSA)协议的开始。有两件偶发事件说明了统一战线的必要性：

在欧洲附近开始联合军事行动。（比如火炬行动，1942年美英入侵法属北非）。

德国潜艇活动的长期威胁。

与此同时，堪培拉和华盛顿之间的双边情报关系开始具体化。主要是因为澳大利亚是盟军西南太平洋司令部的总部。美国和澳大利亚的大多数联合情报活动都是1945年后的个例。然而，那些与信号情报（SIGINT）有关的人被重新组织为战后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情报关系的核心元素。2.2 从BRUSA到UKUSA“二战结束后，美国信号情报机构的实力和威望达到了顶峰。”——Mathew Aid，《秘密哨兵：国家安全局不为人知的历史》美国信号情报机构，如美国陆军信号安全局和海军通信情报组织，由37,000多名军事和文职人员组成。有37个哨所和几个战术无线电情报单位在全球运作。然而，战后复员导致美国信号情报能力缩减，陆军和海军单位损失了80%的人员。这种递减能力迫使美国向其战时关键的情报盟友寻求援助。同样，战后的英国经济挣扎着保持偿付能力，迫使当时的政府采取严厉的紧缩措施。因此，支持信号情报的技术的过高性质使成本膨胀。这使得英国也在寻找国际合作伙伴来帮助分担情报负担。便利联盟?除了国防架构，英国还可以向美国提供领土资源。这包括构成“残余帝国”的前殖民地、自治领、保护国和委托。在此基础上可以建立军事基地和技术情报收集地点。在英国的非殖民化进程之后，和平脱离接触的政策使英国能够与大多数前殖民地和受保护国保持关系。这些前殖民地重新组织起来，组成了一个名为英联邦的自愿组织。在冷战的头几年，由于没有太空和先进的空中收集系统，这些领土被证明是不可或缺的。美国被要求建立一个全球合作伙伴网络，以协助拦截苏联的通信。卫星和远程侦察机的发展并没有消除地面设施的必要性。由此看来，这种资源的汇集增强了北约不断扩大的看穿铁幕的能力。2.3 从两眼到五眼为了减少对美国的任何屈从，英国转向了其“残余帝国”的关键组成部分。1946年，英国召集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新西兰召开英联邦信号情报会议。这样做的目的是集中资源，创造一个临界质量，以平衡或抵消有利于美国的能力不平衡。英国在建立英联邦信号情报组织(CSO)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该组织由下列专业情报机构组成：

美国国家安全局（NSA）英国政府通信总部（GCHQ）加拿大通信安全机构（CSE）澳大利亚信号局（ASD）

新西兰政府通信安全局（GCSB）

然而，英国关心的是沿着两条轨道发展其国际谈判。在英联邦信号情报会议上进行多边谈判时，英国与美国进行了双边会谈，达成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协议。1946年3月5日由伦敦信号情报委员会(LSIB)和美国国家-陆军-海军通信情报委员会(STANCIB)签署，BRUSA协议正式确立了两国之间的战后信号情报联盟。此外，该协定对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加拿大的不正常待遇意味着，这些国家并非实际上是英美双边协定的签署国。它们被称为“自治领地”，享有更大的自治权。然而，它们并不享有协定“第一当事方”所享有的特权。然而，本着同样的精神，该协议也同样从未将它们降级为“第三方”。2.4 从自治领地到签署国：UKUSA协议加拿大的加入被认为是至关重要的。根据第6条，STANCIB与其他领地的任何安排都需要LSIB的批准，但加拿大与STANCIB之间的拟议合作只需要LSIB的“意见”。这一条款反映了美国承认加拿大相对于苏联的主要威胁具有“更大”的战略地位。此外，渥太华将该协议视为有可能重塑其战时情报联系的证据。它使渥太华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独立，而不是被纳入以伦敦为首的英联邦机构。例如，1949年与美国签订的双边信号情报共享协议，即CANUSA，反映了加拿大的独特立场，并巩固了渥太华独立的信号情报地位。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英国和美国扩展并修改了该协议，在1948年首先将加拿大包括在内。1956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紧随其后。所有各方的合并将统称为UKUSA协议。该协议正式规定了“第一方”(美国)和“第二方”(其余四个)收集信号情报的责任范围划分。2.5 分工和责任分担“五眼联盟”的每个成员国都负责不同国家的信号情报，尽管经常有重叠和重复。美国：

中国北方俄罗斯非洲中东

拉丁美洲

英国：

欧洲欧洲的俄罗斯中东非洲

香港

加拿大：

俄罗斯和中国内陆

东亚

拉丁美洲

澳大利亚：

中国南方柬埔寨越南老挝

缅甸

新西兰：

东南亚在南岛的怀荷派维持监听站;

和Tangimoana北岛

虽然信号情报是联盟的基石，但成员国在以下领域建立了详细的冷战合作：

海洋监测秘密行动人力情报收集(HUMINT)

反间谍

3 组织

3.1 地面中继系统自此，“五眼联盟”网络发展成为一个覆盖全球的大规模情报联盟。通过软件和硬件承诺的结合，使得网络覆盖成倍增加。当天基卫星在20世纪60年代普及时，五眼成员国建立了一系列地面站，以中继收集到的信号情报。事实证明，这种硬件承诺对于系统的维护和操作是不可或缺的，在冷战期间提供了对苏联和中国的广泛覆盖。在澳大利亚，Pine Gap和Nurrungar卫星基地提供了苏联和中国军事活动的网络覆盖。这些设施具有维护战略稳定的双重目的，同时也为美国增加了核战争的选择。这些设施要能够确保如下能力：

探测早期导弹发射。探测到苏联和中国领土上的核弹头。“收到警告即发射”的核报复。核交换中灵活的目标(重新)选择。

监测导弹遥测技术，以核查苏联遵守其根据国际军备控制协定所作承诺的情况。

这些设施受到了广泛的重视，以至于澳大利亚官员承认，它们很可能成为苏联的主要核目标。在接受澳大利亚国防部前副部长安德鲁·奥尼尔(Andrew O 'Neil)的采访时，他证实苏联官员对联合设施发出了核威胁。

图3 澳大利亚松树峡谷

图4 澳大利亚Nurrungar

3.2 分级数据采集系统

最初主要的信号情报收集转变为“分级”数据收集系统。维基解密、朱利安·阿桑奇和爱德华·斯诺登最近披露的信息揭示了这一问题的范围。20世纪60年代，分级主要根据“五眼联盟”成员国提交的关键词拦截民用通信卫星。然而，“字典”——高度复杂的计算机程序——在地面中继站的扩散意味着，现在截获的通信将根据这些关键词进行分类，并自动转发给分析人员。正如大家所料，围绕分级的讨论是高度保密的。因此，对数据收集方案的了解是详细的学术研究和调查报告的产物。分级是由国安局的收集能力驱动的，据称规模巨大。冷战早期的信号情报系统主要用于拦截间谍活动、军事和外交通信。相比之下，分级数据采集拥有监控几乎所有类型电子通信的“宽带能力”。这包括公共和私营部门组织，尤其是几乎每个国家的个人。

图6 匿名英国人声援朱利安·阿桑奇，抗议将他从英国引渡到美国

4 五眼联盟的情报机构

4.1 UKIC和USIC

英国情报界(UKIC)：

GCHQ (SIGINT即信号情报)军情五处安全服务(内部安全)军情六处秘密情报局(HUMINT即人力情报，外国情报收集)国防情报(分析军事情报)

联合情报组织(行政首长，负责监督所有来源情报评估的制作)。

美国情报界(USIC)：

中央情报局(HUMINT即人力情报，外国情报收集)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行政首长)国家安全局(SIGINT即信号情报)国防情报局(军事情报)

国家地理信息情报局 (GEOINT即地理信息情报)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情报界共有18个机构，其中军事和执法机构在美国情报界中是最多的。

4.2 澳大利亚情报界（AIC）、新西兰情报界（NZIC）和加拿大

澳大利亚情报界(AIC)：

澳大利亚信号局(SIGINT即信号情报)澳大利亚安全情报组织(内部安全)澳大利亚秘密情报局(HUMINT即人力情报，外国情报收集)国防情报组织(提供社会政治和经济发展的评估)。澳大利亚地理空间组织(GEOINT即地理信息情报)

国家情报办公室(行政首长)。

新西兰情报界(NZIC)：

政府通讯保安局(SIGINT即信号情报)新西兰安全情报局(内部安全，HUMINT即人力情报，外国情报收集)

总理及内阁部(行政首长)。

加拿大：

通讯保安机构(SIGINT即信号情报)

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内部安全)

值得注意的是，加拿大没有专门针对国外从事人力情报工作的情报机构。尽管国防部和加拿大武装部队可以收集与其任务有关的外国情报。然而，CSIS可能只在与加拿大安全威胁有关的情况下召开会议。唯一的例外是，CSIS可以根据1984年《CSIS法》第16条应国防部长或外交部长的要求收集“外国情报”，但这仅限于加拿大境内的个人。此外，加拿大能够通过CSE收集外国信号情报。

5 争议

5.1 美国霸权凭借多得多的资源，美国已崛起为超级大国，取代英国成为占据主导地位的情报大国。英国最初试图通过与英联邦主要国家共享资源来抵消这种权力失衡。它利用其具有战略位置的领土和设施拦截苏联集团的通信。然而，随着美国拥有越来越优越的信号情报收集和军事能力，冷战期间，美国与其盟国之间的信号情报差距不断扩大。到20世纪80年代，美国安全和情报机构占所有UKUSA机构总预算和人员的90%。此外，许多人指责美国利用其庞大的情报力量，以一种更符合其自身特权的方式，塑造其联盟伙伴的安全标准、筛选标准和反情报。如果“五眼联盟”的盟友采取了被认为不利于美国利益的政策，它们就有可能被“切断”华盛顿庞大的情报资源。例子包括：

20世纪70年代初英国政府的亲欧政策。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新西兰拒绝允许具有核能力的军舰停靠其港口。

1990年，加拿大不愿向海湾地区派遣海军舰艇。

虽然美国拥有优越的资源，但美国国家安全局高度重视其合作伙伴在信号情报方面的具体贡献。这包括GCHQ的技术能力、大量数据收集和其他成员的地理覆盖范围5.2 “五眼”在监视你吗?“五眼”经常成为公众争议的目标，通常与其大规模监控项目的披露有关。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前分析师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称，“五眼”故意监视他国公民，以规避限制性的国内监控法律。根据一份泄露的美国国家安全局备忘录，美国和英国在2007年签署了一项协议。该协议允许美国国家安全局分析和保留没有任何不法行为嫌疑的英国公民的IP地址、电话、传真和电子邮件记录。此前，美国国家安全局根据两国商定的规则将这些数据从其数据库中最小化(“剥离”)。然而，据说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拉网无意中收集了这些信息。这意味着，它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将英国公民作为监视行动的一部分。5.3 华为、中兴5G设备最近，“五眼联盟”内部的政治分歧凸显出来。最明显的是中国电信巨头华为在建设第五代(5G)宽带蜂窝网络中的作用。美方认为，华为对“五眼联盟”构成严重威胁。它对任何选择依赖这家科技巨头的基础设施的成员国都持高度批评态度。澳大利亚曾经否认华为在其5G系统中的可能性，但随后在2018年禁止华为。新西兰禁止当地一家建设基础设施的公司使用华为产品。虽然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的可能性。加拿大此前不愿采取强硬回应。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华为高级官员(也是该公司创始人之女)孟晚舟在一起与美国制裁有关的案件中的引渡程序具有政治敏感性。然而，在2022年，加拿大政府也宣布了禁止该公司进入其5G网络的计划。5.4 危机中的美英同盟同样，英国对华为的立场此前也是不可动摇的。它驳斥了美国的担忧，即英国5G“不超过35%的非核心”市场份额仍将允许中国渗透到其国防架构中。但2020年，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斯顿宣布了完全限制华为进入英国市场的计划。

此外，一些人认为，英国的转变是出于维护其与美国的情报共享和联合防御能力的必要性。最近，白宫启动了对中国渗透英国国防架构的重大审查。根据CSIS的说法，英国面临着“五眼联盟”可能被降级为美英安全合作的潜在风险：

美国RC-135侦察机从英国撤出裁减驻扎在英国的1万名美军减少美国F-35A战斗机在英国航空母舰上的部署

2019年，英国前国防大臣加文·威廉姆森(Gavin Williamson)透露有关华为的秘密信息，原因是担心美国将减少与英国的防务合作。

6 五眼扩充的第三方

超越五眼的第一和第二级，“第三方”通过正式的双边安排连接到UKUSA协议。美国国家安全局和各自的国家信号情报机构在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就这样的安排进行了谈判。这些“第三方”与“五眼”合作的主要有两个阵营:九眼：五眼+

丹麦法国荷兰

挪威

十四眼：九眼+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比利时意大利西班牙

瑞典

原“五眼”的“第二方”比下一级的“第二方”拥有更大的权利。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通常不受情报锁定的影响。除非东道国政府另有批准。此外，“第二方”能够与美国进行“本质上不合规的”情报交流。然而，“第三方”有一个更宽松、更有限的联系。

7 未来：五只眼再扩充?

除了“五眼联盟”可能的扩展之外，国防架构可能会发生戏剧性的变化。这将使网络能够适应不断发展的人工智能、合成生物学和量子计算。技术的快速进步曾经是一场关于密码的技术竞赛，如今它使所有情报机构卷入了一场计算机军备竞赛。2017年，中国宣布将斥资110亿美元建立一个国家量子实验室，专门研究量子科技。如果成功，量子计算将使中国具备解密非对称加密算法的能力。因此，“五眼联盟”成员国很有可能在数据保留、加密法规、供应链安全、威胁评估披露甚至司法监督方面出现国家差异。

8 结语：旧联盟的新疆域?

总而言之，五眼联盟多年来积累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情报共享能力。然而，该网络最终将不得不寻求更广泛的整合，以确保维护其防御架构。五眼联盟还需要适应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平衡以及新技术和新领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