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叶李虚

往录谈文化 2023-04-04 06:37:22

故事背景是唐代总章年间开封府陈留县有个叶姓老汉。叶老汉本来在县城开了家丝绸行,由于管理得好,生意兴隆。但叶老汉骄横跋扈,爱四处炫耀,被同行们嫉妒,一天晚上,叶老汉家丝绸行莫名其妙地发生火灾,叶家几年来的积蓄被毁。

这件事之后,叶老汉才算悟出个理,为人处世还不可以大展宏图,必须低调小心、谦恭善良。为此叶老汉故意把儿子改名。为儿子更名为“虚”,愿他能一直谦虚。叶老汉老婆姓李,儿子全名叫“叶李虚”。

叶老汉丝绸行虽已烧得精光,但所幸叶老汉在银庄还存着一笔银,叶老汉拿出那笔银,便东拼西凑地借来一些钱,再开了个小一点门面。叶老汉新开了一家店,生意不如从前了,可以说是勉为其难地维持着全家的消费。

叶老汉渐渐老了,就把振兴家业的愿望寄托给了儿子叶李虚。叶老汉想让儿子帮忙打理绸坊生意,叶李虚不屑一顾地说:“你们那个破店子,赚仨瓜两枣,还有什么奔头?”叶老汉见儿子口气这么大,当时有些生气,问:“如果没有我的破店支撑,您早已经喝足西北风,不做我的生意,您想做什么呢?”

叶李虚振振有词说道:“好男儿要有大志,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能考功名的人、为人上人、做大官的人!”所谓知子莫如父、子腹中墨水斤两、叶老汉又明白。

但他也不好挫伤儿子积极性,怕将来落抱怨,叶老汉便说:“我送给你们一年,如果你们能考上秀才,我会支持你们一直读下去,如果你们连考秀才的机会也没有,乖乖跟在我后面卖布料!”

叶李虚拍着胸脯说:“考秀才是小事。”待到儿子满口答应时,叶老汉连声叹息,似乎儿子已经彻底遗传了他好大喜功和夸大其词的恶习。果然,翌年童生试中,叶李虚名落孙山了,也因为衣服里衬夹着作弊文章而被永远禁止科举。

叶李虚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叶老汉好像早有意料到会有如此后果,只单纯地安慰了儿子两句,就不再多说了,此后,叶李虚就到自己家布店打工。

有一日,街上十分冷清,叶李虚正在店里打盹,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美女。妇人问道:“掌柜,请把麻布料裁了点,做一件长衫送给相公。”叶李虚猛地睁开眼,见那女子美艳无双,当时看得有些痴狂,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说:“你老公何身材啊,你想要多少布匹?”

女人看了叶李虚一眼,说:“我老公跟你差不多大,但腰比你细,腿比你短。”叶李虚喃喃自语说道:“细矮于我,可娶到这么天仙的老婆,真是天公无母啊!”女子见叶李虚在那喃喃自语,连忙说:“你这里究竟有没有麻布,如果没有,我到别处买是吧。”

妇人转身欲走,叶李虚急忙拦住说道:“娘子且止,吾此为汝裁制,皆为上乘之织物,并保赐汝最为公道之价。”叶李虚在为女子裁布时故意和女子搭讪。谈话后叶李虚才知道这个女人叫周荷花,陈留县木匠芦生之妻,夫妻恩爱。

周荷花把布裁好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叶李虚一个人在店中迷迷糊糊。连续几天,周荷花的影子都时时出现在叶李虚的脑海里。终于叶李虚实在受不了了,准备抢周荷花。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媳妇是断然不可能的,所以叶李虚就想了个诡计。

一日叶李虚把芦生叫到了自己的店里,说要他帮着维修店里的柜箱,芦生忙得不可开交时,叶李虚把事先准备好的银钱等贵重物品塞进了芦生的工具箱。等到芦生正要离开的时候,叶李虚大叫着把芦生拦住了,并说自己偷了他店里的东西。

由于那些银钱和器物上事先写好了叶李虚的标记,人、证、物俱备,芦生可真是百口莫辩啊。叶李虚坚持说自己店里丢了五百两银子,如果芦生拿不到五百两银子,那就把他打得半死,送到官府去治罪。

周荷花知道老公出事后赶紧跑到叶李虚那里说情。叶李虚说道:“你恳求我也没有用,那五百两银子就是咱们老叶家多年来的积蓄,不知道你老公偷了藏到哪里去了。如果他拿不出那五百两白银,我就得把他打得半死,再送去做官。”

周荷花哭成了泪人,对叶李虚说道:“叶掌柜的,其间有没有误会?吾相公芦生为人本分,断然不做此事。如果他在监狱里死去了,我该怎么活?”

叶李虚见周荷花如此,低声说:“如果你要拯救他,除非。”

周荷花见叶李虚放出口风,连忙追问道:“除非是什么?只要叶掌柜能饶了我相公的性命,我就会答应一切。”叶李虚笑着说道:“我见芦生家穷困潦倒,家中又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我见您倒很好,如果您愿意自愿改嫁给我,这银子我不会追究。”

周荷花才知道那是叶李虚强占自己而设的局。但即使周荷花明知道这是圈套也会往里蹦。因为她太爱老公芦生,她不忍心看到芦生受苦,叶李虚有备而来,人赃物证都有,如果再去官府收拾一下,芦生恐怕会凶多吉少的,还不如自己忍辱负重败下阵来,拯救老公。

周荷花想了想,同意了叶李虚的话,叶李虚很是高兴,想不到一切都这么顺利。为避免事后推诿,叶李虚先请芦生写下休书还原周荷花自由身。后来周荷花和叶李虚定下婚约,叶李虚又开了谅解书,对芦生不追责。

芦生知道夫人为救他,不惜鞠躬尽瘁,内心很受触动,把夫人所有嫁妆都陪送进叶家。

很快,叶李虚就布置了隆重的宴席把周荷花娶进门。至洞房当夜时,周荷花趴在秀床上,曼妙的身姿很撩人。这时叶李虚早已经急不可待,宽衣解带,正要举枪上战场,却不料叶李虚黑杵刚竖起来,忽然觉得腹痛难忍,叶李虚惊叫着滚了下去。

估计半刻钟后,叶李虚觉得好受些,正要再上战场时,却还是黑杵刚站稳,就又倒下。这样煎熬了一整晚的叶李虚完全崩溃了,他费尽心机骗走的娇娘子却让他居然没有福气享受。

叶李虚以为他有怪病,就请郎中来诊治,不料各郎中一查,也未能发现叶李虚有怪病。叶李虚腹痛初起越来越重,之后无数黑杵直竖,即尿急疼痛,最终竟尿血不止。

有一天夜里,叶李虚怒不可遏,拍着他的黑杵想让它振作起来哪怕只拍一次。但因为叶李虚的力气太大,竟把他的黑杵齐根拉破了,一时血花四溅,叶李虚绝了气。叶老汉不堪晚年失去儿子的哀痛,叶李虚去世不久,不几天就病逝。

周荷花埋葬叶氏父子后卖掉叶家的田产远赴海外。

后有一人发现叶李虚婚床下有一木偶小人扎钉,两人都明白叶李虚之死并非单纯。那个木偶小人雕刻的活灵活现,身后还有叶李虚生辰八字和木偶裤裆里钉了7个钢钉。

有年迈的老人说道:“这个木偶为木匠镇物,专为祸害百姓而制作。传说木匠们都能鲁班术,冒犯木匠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要是我没猜错,那就该是传说中‘七钉断阳术’了,这七颗钉子镇住了人们的七魄,七七四十九天后,诅咒男主角的阳杵将断。”

大家都还记得周荷花远在异乡后,大家就再没见过木匠芦生了,估计两人都走了。若按这样分析的话,叶李虚之死,恐怕就是芦生以鲁班术所杀。当时也有说法是周荷花伉俪知道叶李虚密谋后,干脆将计就计先让周荷花嫁入叶家,再用慢性毒药杀死叶氏父子,达到强占叶家家产之目的。

由于后来的人再没见到过荷花和芦生,所以关于事实是怎样的大家都不知道。

后记:

这个故事是根据《聊斋志异》里《叶公子》的一篇文章改编的。

叶李虚好高骛远、贪图美色、使用阴谋诡计霸占了别人的妻子,结果家破人亡,真是罪有应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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