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宗元祐三年(公元1088年),御史翟思等人上奏表示:“清心莫如省事,省事莫如省官。现在天下的事情繁简多少,与设立官制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但是,从前一个官员主管的事情,今天分拆开来四五个人负责,从前一个基层官员负责的事儿,今天增加为六七个人负责。希望朝廷能够参考古时候的设置官员的制度,来弥补今天的问题。”(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宋纪》)
毫无疑问,在御史翟思等人看来,当朝的官制——设置官员的制度显然是存在问题的;问题的核心在,大大小小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而众所周知的一个基本事实是,宋哲宗之前的宋神宗之所以要启用王安石进行改革,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朝廷财政的入不敷出。为什么会入不敷出?朝廷命官的规模过于庞大,导致俸禄的支出成为朝廷财政的一大负担无疑是其中的一个。这一问题,到了宋哲宗的时候依然存在,所以,翟思等人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愿朝廷参考古制,以救今弊。
翟思们所说的古制,是官员设置相对较少的古制。而参考这样的制度进行改革,又是有现实的需要与可能的:需要,是说减少冗官,必将减少朝廷的支出,可以把钱用到更重要的地方去,如改善民生等。说可能,是说现在的官员职位的设置,远远超出了实际需要,一个人本来就能处理得了的事儿,却要六七个、四五个人来处理,不仅是极大的浪费,而且降低了办事的效率。
这样的思维可以给今天的我们一定的启发:在中国,“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家喻户晓。它反映的是,人是有惰性的,在别无选择诸事只能靠自己的情况下,一个人可以焕发出极大的能量;反之,在可以推诿、存在依赖的情况下,一个人则有可能惰性上升,主动性、积极性下降,对为官之人来说也是这样。所以,想要官员们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能量,减少乃至消灭冗官,让他们无可依赖、只能靠自己非常重要。
当然,越往古代去,社会的生产力越是低下,朝廷财政所能承受官员的“人头费”也越是有限。同时,“古代”相对于今天,社会结构相对简单,事务较少,因此,所需要的行使相关职责的人员——官员,自然也会相对较少一些也是事实。但是,另一些情况我们也应该看到,比如说,“今天”相对于“过去”,进行社会管理的手段与某些“凭借”越来越先进,是可以提高我们的管理效率的。例如,通讯工具与办公设备的现代化就是这样。所以,即便是在不增加人手的情况下,我们也完全有理由更好地进行社会管理。
另一方面,当官员的数量急剧增加,人浮于事的时候,扯皮、内耗等现象往往也会比较严重甚至十分严重,进而让“事”也随之增加。所以,省官进而省事,提高政府行政效率,也让当官的变得清心——心地恬静,无思无虑,真的很有必要。举例说,今天我们能不能改变很多机构一正N副的模式?因为既然很多下属机构都有主事的官员,为什么还要在其上方设置相关的副职?难道说是因为“排排坐,吃果果,冬冬不在留一个”吗?这样的“官制”,是不是有架床叠屋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