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上班，晴晴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让我去动物园接女儿。

到了动物园，没见到女儿，却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我跑过去，女儿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再没了一丝生气。

拨通晴晴的电话，那头却说：「杨恺身体不太舒服，你带彤彤先回家。」

杨恺的微博此刻更新：此生有此「闺蜜」，别无所求！

配图：杨恺以及抱着他儿子的晴晴。

「你知不知道彤彤......」

我的话被晴晴粗暴的打断。

「好了，彤彤有你照顾，但是杨恺生病，他一个人带孩子更需要人陪！」

1.

我刚进门，就看见晴晴和杨恺坐在沙发上。

她正关心的用手背贴了贴杨恺的额头，殷勤地为他倒水。

见我回来，晴晴立刻起身质问我：

「齐政，给你打电话关机，也不在家，你跑哪里去了？」

我浑身像卸了力一样，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坐下。

眼睛又干又涩，旁边一个小坛子里放着彤彤还没有来得及下葬的骨灰。

晴晴站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觉得陌生极了。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不过是两天没回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抬眼看她，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

「晴晴，离婚吧。」

我从没想到会和晴晴走到离婚这一步。

不知从何时起，晴晴仗着我的包容，经常借口加班，出去玩。

一年前，妻子的发小来了这个城市后，她更是经常夜不归宿。

之前，为了女儿我都能忍。

我也认为，我的付出终会被晴晴发现。

可是我错了。

彤彤的突然离去让我觉得自己一直苦苦维持的婚姻没了任何意义。

「离婚？齐政，你现在真是厉害了，敢拿离婚威胁我了！」

晴晴根本不信，毕竟我爱她爱得要死，人尽皆知。

她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彤彤的身影，皱起了眉。

「彤彤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听她说起彤彤，我原本死了的心又在隐隐作痛。

本来彤彤不会死的，她才四岁。

却因为晴晴把她一个人留在动物园而被车撞死丧命。

她现在竟然还舔着脸问？

我宝贝女儿没了，她再也醒不来了。

我好想留住她。

火化前，医生正常询问是否要遗体捐献。

我想了很久，替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把眼角膜捐献给需要的小朋友，代替她看世界。

因为去年的此刻，女儿带着生日帽，满心欢喜的许愿。

她说，她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旅游，看看世界！

见我半天不说话，晴晴的耐性已经耗尽。

她用她尖尖的高跟鞋踢了我小腿一脚。

「跟你说话呢！」

「你是不是在怪我那天把彤彤放在动物园了？

「杨恺病了，发烧很严重，还一个人带着孩子，我就去看了看他。」

「彤彤有你我很放心啊，可是杨恺身边没有关心他的人，你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

「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我总不能不管吧？你咋这么矫情呢？这点事儿至于吗？」

晴晴字字句句都在说着她的道理，但这绝不是她可以把彤彤一个人扔在动物园不管的理由。

听着她说的那些话，我的心像是忽然裸露出一片荒原。

寸草不生，鸡犬不闻，空留我一人摇摇欲坠。

「你和杨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但是晴晴，我们必须离婚。」

2.

晴晴自以为已经在哄我了，可我根本哄不好。

见我再次提出离婚，她生气的跺了跺脚。

「你有完没完？这么点小事你要说多久？」

「齐政，一直你就很小气，但是杨恺病的这么严重，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话音落下，一直没有出声的杨恺欠了欠身体，咳嗽了两声。

那虚弱的样子像是男版的林黛玉。

「齐政，你知道我在海州没什么亲戚朋友，发烧都快烧糊涂了。

「晴晴只不过是陪了我两天，你也知道，我还要一个人照顾儿子的。

「一个男人，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

「你这么小题大做也不至于吧，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的多。」

虽然他看似在帮晴晴说话，可字字句句都在向我展示自己多么的重要。

那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

「你看，你老婆连孩子都不管都要来照顾我。」

他们两人挨的很近，这么一看，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和晴晴是在一次下雨天认识的。

那天雨下的很大，她没带伞，头顶着包在雨中奔跑。

在教学楼下避雨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

我从公司出来就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可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她对我的诱惑。

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伞借给了她，一来二去我们熟悉了。

当我向她表明心迹的时候她很高兴的答应了，可我没想到，这是我一切悲剧的开始。

交往后，晴晴经常提出要去一些比较高档的场所，我掏空了积蓄只为了她高兴。

毕业结婚后，为了更好的陪伴和照顾她。

我放弃了原本高薪的工作，在家附近找了一份物业的工作。

最开始我们很甜蜜，但自从杨恺离婚带他儿子来到这个城市后，她的生活重心就全都放在了他身上。

她说，杨恺是她多年的同学兼朋友。

人生能有知己不容易，所以经常和杨恺出去吃饭逛街。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因为杨恺而不顾家庭了，只是原来都是些小事，她想玩儿我就请假。

因为爱她，我愿意包容她。

可这次不一样，彤彤因此丧了命。

一直以来，为了这个家，我都在隐忍，总觉得晴晴能感受到我的爱。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了。

「对，你们认识的时间长，以后你俩过吧。」

听我这么说，晴晴急了。

「齐政，我和杨恺是纯洁的友谊，你的思想能不能别这么肮脏！」

「是啊齐政，你不能连晴晴跟谁交朋友都管吧？有点肚量行不行？」

杨恺在一边帮腔，听得我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

「去你妈的！」

我豁然站起，照着杨恺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他可能是真的生病了，也可能是因为弱，这一拳直接把他打到在地，鼻血流了出来。

「你还有脸说交朋友，有你们这种朋友吗？你简直是不要脸！」

当我抬起脚想要踹杨恺的时候，晴晴用力把我推到了一边。

3.

「齐政你太过分了！」

「我原本以为你就是没本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小肚鸡肠。

「还打人，杨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朝她大吼：

「你给我闭嘴！你怎么有脸说这话的？彤彤还那么小，你怎么那么狠心！」

晴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会向彤彤道歉的。」

我笑了，笑的几近癫狂。

「道歉？晚了，彤彤已经在天堂了，你找不到她的，你这种人只配下地狱！」

晴晴嘴唇微张，眨了眨眼。

「你说什么？彤彤在哪？」

我一步步朝她走去，她连连后退，嘴角蠕动着说不出话。

「彤彤死了，在动物园门口的马路上被车撞死了！」

「你为了陪杨恺把她一个人扔在门口，晴晴，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想掐死你！」

我攥紧拳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大喊：

「我想掐死你，你知道吗？给我的女儿偿命！」

晴晴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又连续后退几步之后跌坐在地上。

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

随后她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大喊：

「不可能的！你骗我吧！一定是你把彤彤藏起来了！」

一边喊她一边扑过来抓住我的衣领不停的摇晃。

「一定是你在骗我！」

杨恺从地上爬起，慢慢走到晴晴身边，拉开她拽着我的手，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晴晴你别激动，彤彤怎么会死呢？齐政只是生我们的气，说的气话而已。」

安抚完晴晴，杨恺皱眉看向我。

「齐政，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该这样诅咒你的女儿，你看把晴晴吓成什么样了？」

我像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我多希望是我编的吓晴晴的，多希望我的宝贝女儿现在还活着。

眼前的这对男女，男的没底线，女的下贱，他们是造成彤彤死亡的刽子手。

现在居然倒打一耙，反倒说起我的不是。

此刻我的笑声像鬼哭狼嚎一般，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吓得晴晴缩到了杨恺身后。

「我骗人？我诅咒？晴晴，彤彤才四岁，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你想过后果吗？」

指了指杨恺，我一步步走向她。

「为了这个男人，你把女儿抛下不管，晴晴，你还是人吗？」

我一把抓过她，手死死捏住她的双臂咆哮。

「都是因为你！我女儿死了！把彤彤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晴晴吓得惊声尖叫，连杨恺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此刻的我已经疯了，被这对狗男女逼疯的。

猛然，我看到了摆在柜子上的照片，有我们一家三口的，也有晴晴和杨恺的。

照片里，晴晴和杨恺紧紧贴在一起，笑的那么灿烂。

我飞快的上前拿起相框用力摔在地上，似是不解恨一样，用脚狠狠踩踏。

「你们这对狗男女，背叛我，害死我女儿，都去死吧！」

我把所有他们的合照，包括杨恺送给晴晴的一些小礼物全都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从来不知道我的家已经被这对狗男女填了这么多东西。

仿佛这样就等于杀了他们，仿佛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晴晴尖叫着上前阻止我，可我已经陷入癫狂，完全不管不顾。

她跺着脚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啊！」

随后她也加入了摔东西的行列，把我们所有的纪念照都拿出摔了个粉碎。

「不过了，齐政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砸了好一会儿，屋里的摆件通通都掉在地上成了碎渣，我们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已经没有力气跟她吵闹，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离婚。

「晴晴，彤彤真的死了，我没办法原谅你，这婚必须离。」

她显然还是不信。

「我不信，彤彤现在在哪？我要去找她！」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茶几上的小坛子

「在这里。」

4.

晴晴的目光锁定在小坛子上，突然身上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的.......我不信.......」

杨恺也说：「齐政，你编也要编得像一点，这么个小坛子能装下什么？是吧晴晴？」

晴晴在他说完后突然走上前，打开坛子，直接把里面的骨灰全都倒了出来。

「你从哪挖回来的白粉末子，脏不脏啊！」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骨灰被洒了一地，还有些许在空中。

我扑上前想要抱住坛子，可是它已经碎了。

也就在这一刻，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晴晴。

「这是彤彤的骨灰，晴晴，你把彤彤的骨灰洒了！」

晴晴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她在哭什么呢？

是后悔了吗？

大概不是吧。

这几滴不过是鳄鱼的眼泪，以为可以哄骗我的。

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坛子的碎片，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响了好久之后，晴晴接起，电话里传来我姐的声音。

「晴晴！齐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彤彤死了你知不知道？」

晴晴擦了擦眼泪轻声嗯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女儿都死了还在外面鬼混，你心怎么这么狠？」

她拿手机的手缓缓滑落，任凭电话那头怎么骂都没有再回应。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和地上的骨灰混在了一起。

晴晴凑过来想帮我一起收拾地上的骨灰，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我女儿。」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隐隐颤抖。

我则是冷眼看她，不带一丝温度。

「你不配。」

晴晴慢慢放下手却没有离开，只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恺上前想扶她起来，但是她依旧没动。

「齐政，晴晴也很伤心，你别这么说她，她毕竟是彤彤的妈妈。」

我缓缓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妈妈，就不该因为一个外人扔下自己的女儿。」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始作俑者是谁？」

我每说一个字心脏就痛一下，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也强忍着不去杀了他。

「离开我家，这不欢迎你。」

「你再不走的话，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盯着地上彤彤的骨灰，声音有些飘忽。

「别靠近我的女儿，脏了她的轮回路。」

这话是说给他俩听的。

果然，晴晴的身体颤了颤，慢慢站起，轻轻推了杨恺一把。

「你先回去吧，你还病着呢，我和齐政的事我俩解决。」

杨恺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担心，握住晴晴的肩膀，语气温柔极了。

「别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还有我。」

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秀恩爱，如果是刚才我一定会暴跳如雷，再狠狠打扁这个王八蛋。

但现在我清醒了，冷静了，心死了，也就不在乎了。

5.

杨恺走后，我收拾好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小木盒里。

没有理会晴晴，我走进房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在门口，晴晴拦住了我。

「你要去哪儿？」

「搬走，离开这，离婚协议我会快递给你，签字就行了。」

我往前迈开腿，晴晴却死死按住我的行李箱不放手。

「齐政，老公，这是你的家，你要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