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爆发后,大唐国运急转直下。这场绵延多年的战乱,沉重打击了大唐根基。因平叛不彻底,藩镇这一祸端滋生。尽管大唐未像东晋、南宋、南明那样偏安割据,可即便有中兴之举,重振往日辉煌也困难重重。
尽管唐代宗、唐德宗和唐宪宗等几位皇帝着力施为,使得大唐国力稍有回升,但无奈整个朝廷已然腐朽不堪,这点恢复之力难挡其衰败之势。
河北各路藩镇如顽疾般难以根除,其他藩镇有样学样,纷纷扩充自身势力。为平息叛乱,后续帝王无奈之下将军权交予宦官,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而本被视作希望的文人士大夫阶层,却陷入无休止的党争之中。
到唐武宗时,大唐仿若一座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破屋,只能靠一些举措勉强维持,居然还能勉强追平唐宪宗时期水准。可唐武宗英年早逝,继位的叔叔唐宣宗迅速推翻其政策,会昌中兴戛然而止。后续君主皆是昏庸之辈瞎折腾,大唐这破屋终彻底倾塌。
820 年,缔造元和中兴的唐宪宗突然离世。平心而论,唐宪宗在打击藩镇、强化皇权上成绩斐然,唐朝仿若重现昔日繁荣盛景。然而,藩镇问题如定时炸弹般悬而未决,土地兼并愈演愈烈,众多自耕农走向破产。
在这样的中兴局面下,继任的唐穆宗与唐敬宗能力欠佳,心思全放在吃喝玩乐上。他们不但没对朝政进行整顿,还过度信任宦官,这无疑给宦官势力坐大埋下了隐患,使其日后难以控制。
唐宪宗费了好大劲才让千疮百孔的唐朝稍有安稳,恰似勉强裱糊好漏雨的屋子。可这两位主儿倒好,直接拿竹竿把屋子捅破了。原本刚平静些的河北藩镇再度死灰复燃、完全失控,中原的藩镇势力也慢慢扩散开来。
唐敬宗离世后,宦官拥立唐文宗登基。刚即位的唐文宗因宦官扶持,很快沦为其傀儡。唐文宗虽有振作之心,无奈能力不足且优柔寡断,欠缺身为帝王应有的杀伐决断之气度。
唐文宗借助仇士良扳倒了王守澄,却没料到仇士良比王守澄更难对付。唐朝后期的宦官非比寻常,即便明朝权倾一时的魏忠贤,在唐朝宦官跟前也得自愧不如。他们掌控神策军,手握军权,废立皇帝如同做游戏般容易。
唐文宗重用仇士良扳倒王守澄,结果不过是换个掌权人,一切照旧,这一番操作白费力气。他幡然醒悟,打算借助士人官僚铲除仇士良,却引发甘露之变。仇士良率神策军血洗宫门,唐文宗彻底死心,乖乖当起了傀儡,不再有反抗之意。
开成五年即840年,唐文宗在郁郁寡欢中离世。在这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大唐王朝先后更换了四位皇帝,如此频繁的更迭致使皇权不可避免地出现旁落的状况。
唐文宗本立有太子,即唐敬宗幼子李成美。然而仇士良不想让此太子继位,转而拥立居于十六宅的颍王李炎,李炎便是唐武宗。仇士良原觉能轻易掌控李炎,岂料唐武宗暗藏锋芒,重用李德裕欲一举扳倒仇士良。
唐文宗临终之际,给后世遗下了一个棘手至极的烂摊子。朝廷上下皆被手握军权的宦官把控,皇权衰微;地方上藩镇割据成风。此时想要恢复到安史之乱前的盛世几无可能,若能重回唐宪宗时期的局面,都算得上是万幸了。
要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强化皇权。仇士良虽势力庞大,但宦官集团并非坚如磐石。唐武宗双管齐下,既提拔新崛起的宦官去制衡仇士良一派,又与李德裕联手分化宦官集团,逼得仇士良主动辞官,宦官势力在其在位时再难兴风作浪。
再者便是要想办法搞钱。没办法,无论是镇压地方藩镇势力,还是对藩镇进行拉拢,都得有资金支持。反复思量之后,觉得唯有灭佛这一途径能解决资金问题。
起初开展灭佛行动,本意在于打压宦官势力。当时负责向寺院征税的功德使乃是宦官仇士良,所以起初的灭佛运动不过走个过场。例如刚开始灭佛时,仇士良公然收留被驱逐的僧尼,公然和唐武宗对着干。
仇士良死后,宦官势力遭压制。接替仇士良的宦官杨钦义、刘行深与唐武宗关系复杂。在李德裕助力下,会昌五年(845 年),一场彻头彻尾为敛财的灭佛行动展开,没收寺产良田数千万亩,十五万奴婢被处置,二十六万僧尼被迫还俗,超五十万为寺院服役良人获释。
灭佛运动带来的最大益处在于,为朝廷获取了数量可观的财物、广袤的土地以及众多纳税户,这些资源极大地充实了国库,让国家财政得以更为雄厚。
在掌握了财富与权力之后,接下来便要着手处理藩镇这一棘手问题。而很凑巧的是,在唐武宗在位期间,发生了回鹘覆灭这样具有重大影响的事件。
回鹘原本是游牧族群,于漠北地区凭借掌控丝绸之路东段,逐渐转型为从事商业与农耕的定居民族。鉴于此,回鹘和唐朝关系向来不错,毕竟他们担忧唐朝走向衰弱会对自身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随着回鹘陷入内乱,黠戛斯人发动攻击,回鹘人近乎被悉数剿灭。众多回鹘人出路不一,有的各自奔逃求生,有的则统率数万兵马在唐朝边境叩关,试图从唐朝获取一片土地以维持生存。
面对回鹘的请求,唐武宗选择无视。他积极与黠戛斯交好,还把自称李陵后裔的黠戛斯可汗认作李唐皇室成员,随后与黠戛斯联手大力打击回鹘人。成功击败回鹘残兵后,原本在藩镇那里威望尽失的大唐,似乎又找回了些许威势。
唐武宗凭借驱逐回鹘积攒的声名,软硬兼施,有效压制了周边心怀不满的藩镇。和唐宪宗强力镇压跋扈藩镇相比,唐武宗在面对卢龙、昭义时已显得力不从心。若不是征讨回鹘震慑住这些藩镇,他恐难驾驭那些骄横的将领。
在这段时间里,大唐处于相对平稳的阶段。唐武宗当政时期,国家呈现出稳定发展的态势,故而他统治的这一阶段被称作“会昌中兴”。
会昌中兴的功绩,大多要归功于李德裕,他确实堪称能臣。不过,李德裕身为士族门阀的代表。牛李党争的实质是士族与寒门的较量,经过一番角逐,最终胜出的依旧是士族群体。
李德裕对吏治和科举选拔制度进行整顿,有一定成效,减少了士族门荫机会。然而,士族势力仍得以抬头,在唐末时士族阶层近乎重现南北朝的鼎盛,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利于唐武宗的统治。
唐武宗在位时,士族得以再度兴起。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唐朝官僚阶层的力量,防止了像仇士良那样的宦官再度冒头,还对唐朝后期几位昏君重用宦官的行为形成制衡,为唐朝的统治延续了些许时日。
公元846年即会昌六年,唐武宗突然离世,其在位时长不过六年。然而就在这短短六年间,他采取了诸多举措,一定程度上让大唐王朝的统治得以延续,为其又续了一波命。
倘若把唐宪宗的作为比作是对即将坍塌的破屋进行修补遮掩,那唐武宗则好似先驱离了冲进门口的乞丐,再威慑住房梁上闹腾的老鼠,同时也没忘了接着对这破败屋子做些修缮工作。
继位的唐宣宗自视唐宪宗的继承者,把穆宗、敬宗、文宗和武宗四朝视为“伪朝”。如此一来,他自然抵触唐武宗时期的政策,刚上位便贬谪李德裕,还一直排斥武宗方略,致使会昌新政彻底失败。
唐武宗在位时还能与李德裕一同维持局面。到了唐宣宗,直接把能帮忙维持的人赶走,且自己也不做这维持之事。不过好在他自身能力突出,既然不搞维持那便全神贯注地盯着,尽好守护这危局的职责。
得益于唐武宗与唐宣宗的勤勉治理,原本如四处透风、勉强维系的大唐竟没垮掉,甚至还拓展了疆土。张议潮收复河西,张仲武击败库莫奚,让边疆外族觉得大唐虽有颓势但根基仍在,不敢联合起来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