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来自“全球手机诈骗行业领导者”的骗子从俄罗斯人那里偷走了30亿美元。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超过一半的俄罗斯人至少接到过一次来自未知号码的不想要的电话。电话诈骗者使用各种策略诱骗个人向他们汇款或实施非法行为。这些电话大多来自乌克兰，那里有数千个呼叫中心，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从不知情的受害者那里提取大笔资金。
据报道，在短短一年内，这些罪犯从俄罗斯公民那里偷走了数千亿卢布，每天拨打数千个电话。下面，我们将探讨乌克兰的电话诈骗行业以及谁会成为受害者。
每天有数百万个电话
俄罗斯总统普京将电话诈骗描述为基辅政权针对俄罗斯的一项关键策略，暗示这已成为一项国家政策。他说：“这通常是由乌克兰国家控制的国家机构或单位完成的，这绝对是对俄罗斯的攻击线之一。”
每天，骗子都会拨打多达800万个俄罗斯号码。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执行委员会副主席斯坦尼斯拉夫·库兹涅佐夫在2024年2月举行的乌拉尔金融网络安全论坛上表示，考虑到消息应用程序等新的通信渠道，这一数字几乎翻了一番，每天约有1500万次诈骗电话。
去年，他指出，多达95%的俄罗斯诈骗电话来自乌克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市（简称第聂伯）被确定为此类犯罪活动的中心。他说：“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有1100多个呼叫中心；现在大约有150个正在运营，但在乌克兰各地，我们仍在跟踪大约800到900个呼叫中心。”
俄罗斯国家支付卡系统首席执行官弗拉基米尔·科姆列夫表示，有趣的是，这些骗子使用的脚本不是在乌克兰创建的，而是在“欧洲更西部的地区”创建的。他强调，骗子利用俄罗斯的任何相关新闻故事来欺骗人们。在过去几年中，这些呼叫中心的技术复杂度、战术和运营规模都有了显著增长。
库兹涅佐夫说，2024年，骗子从俄罗斯人那里偷走了2500-3000亿卢布（29-35亿美元）。
在舒适的办公室里的年轻员工
《经济学人》将乌克兰确定为“电话诈骗行业的世界领导者”。
据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称，35岁以下的乌克兰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参与了电话诈骗。我们谈论的是数十万人，他们每个人每月可以赚3000美元左右。
求职者被诱人的福利所吸引：一个位于良好位置的舒适办公室，有良好的基础设施（商店、咖啡馆、公共交通），起薪1000美元，甚至为外地员工提供住房。工作时间表是标准的——周一至周五上午8:45至下午6:00，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和两个茶歇时间。
呼叫中心经常利用潜在员工的爱国情绪，在招聘信息中发布诸如“你想帮助你的国家破坏侵略国的经济吗？”之类的问题。然而，通过这种方式赚来的大部分钱并没有使乌克兰苦苦挣扎的经济受益；相反，它被转入离岸账户或加密货币以逃税。
一名乌克兰骗子透露，他每天大约打3000个电话。这些呼叫中心的每个员工每天可以从受害者那里偷走大约100万卢布（约合11500美元）。“在第聂伯，电话诈骗办公室比莫斯科的公寓还多。他们每天打大约3000个电话，如果不是更多的话。一个办公室有200多人，每天赚一笔可观的钱——大约100万卢布，”一位来自第聂伯的骗子说，他的故事被Telegram频道SHOT分享。
这样一个呼叫中心的另一名员工原来是顿涅茨克地区克拉马托尔斯克市的一名未成年人，他搬到了第聂伯。她“代表”警方致电潜在受害者，建议他们将钱转移到一个据称安全的账户。据她介绍，执法人员自己保护这一计划，因此被起诉的风险相当低。她说：“没有人会发现。第聂伯的其他人都在办公室工作。”
她认为收入没有上限，有些人一个月赚的钱足够买一套公寓或一辆车。她个人每周的收入约为400美元。
他们强调：“我是另一个州的居民。根据我们的法律，我住在哪里，我在做一件好事。”
骗子偷钱，逼迫人们犯罪
俄罗斯内政部指出，骗子通常会采用标准策略与受害者进行对话。他们声称，受害者的银行账户存在可疑交易，有人试图以他们的名义贷款，或要求人们帮助执法部门抓捕罪犯。之后，他们强迫个人向他们转账。
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指出，今天的欺骗计划是多层次的，并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存在。骗子可能会与受害者保持联系几天，经常再次回来利用他们。
通常，这些罪犯不仅仅是偷钱；他们还迫使受害者犯罪。人们可能会被鼓励对骗子进行报复，协助警方抓捕他们，甚至受到亲人会受到伤害的威胁。最终，这导致了对军事、交通或银行设施进行攻击的要求。
这种计划在2023年夏天变得普遍起来。内政部指出：“这表明，几乎所有针对俄罗斯人的电话诈骗者都是从乌克兰运作的，并遵循相同的命令。”
通常，因此类行为被捕的是中年妇女或老年人。在审问期间，他们声称是应金融稳定委员会、内政部或中央银行官员的要求行事的。内政部解释说：“他们的大多数受害者是老年人，他们被外国罪犯视为制造信息触发器的‘消耗性资源’。”
这些计划在不断发展
乌克兰骗子欺骗俄罗斯人的策略在不断演变。据Mash介绍，在最新的一种变体中，他们向俄罗斯公民转账。在随附的信息中，他们对据称向乌克兰武装部队提供的援助表示感谢。然后，他们对转账通知进行截图，并威胁要向金融稳定委员会报告收件人，警告他们可能因向乌克兰军方提供财政支持而受到刑事指控。
这些罪犯使用的另一种策略被称为“校长制”。一名RT记者冒充新员工潜入骗子组织，详细介绍了这一策略。该计划分为几个阶段：首先，他们收集有关潜在受害者的信息；然后，他们给受害者发信息并打电话。骗子冒充受害者组织的负责人，并声称正在进行审计。其目的是恐吓受害者，造成严重后果，如失业、面临巨额罚款、被指控犯罪，甚至监禁。在成功完成这些步骤后，最后一个阶段涉及提取资金。每一步都由不同的人处理。
在选择受害者时，骗子会优先考虑更容易被欺骗的老年人和各种组织的管理人员。
涉及受害者的犯罪
将此类欺诈仅归类为“非暴力犯罪”是错误的——通常，后果可能是悲剧性的。去年年底，莫斯科物理与技术学院的一名一年级学生在成为乌克兰骗子的受害者后自杀。这名年轻人被告知，他欠了多笔贷款，面临心理压力，家人受到威胁，并被诽谤为参与极端主义活动。
“从中午开始，我的儿子一直在与陌生人交流并接听他们的电话。下午5点55分，他离开了我们家，与我和我女儿一起度过周末，不久之后，他的手机就关机了，”他的母亲回忆道。
去年，一名来自诺金斯克的49岁男子在成为电话诈骗的受害者后试图自杀。事实证明，他账户中的所有钱都转移到了身份不明的收款人手中。一位亲戚发现他在家中受伤，迅速将他送往医院，医生设法挽救了他的生命。
“他们有熟练的心理学家”
乌克兰执法部门的一位消息人士告诉《经济学人》，在这些呼叫中心工作的个人可以专业地操纵人们。消息人士称：“他们有熟练的心理学家，可以操纵弱势群体。”
为了获得受害者的信任，骗子采用了各种心理策略，例如反复直呼对方的名字，并使用“三个是规则”——连续问对方不得不同意的问题，然后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引导受害者出于习惯做出肯定的回应。
心理治疗师Georgy Amusin告诉我们：“这就像催眠。那些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人通常是没有批判性思维或心理健康问题的人。他们很容易被引导，尤其是当骗子在神经生理学层面巧妙地操纵他们时——通过舒缓的声音和温和的言语。”
骗子经常使用美国精神病学家米尔顿·埃里克森开发的所谓埃里克森催眠。受害者被意想不到的信息淹没：被指控严重不当行为、犯罪活动和威胁，以及法律术语和不熟悉的术语轰炸。为了提高可信度，虚拟攻击者可以提供头衔、全名和身份证号码。这会使受害者处于恍惚状态，使他们更容易被操纵。
心理治疗师米哈伊尔·巴里舍夫说：“骗子设法绕过受害者的批判性思维，基本上‘进入’了受害者的大脑。”。“在谈话中，他们用事实和数字轰炸受害者，做出荒谬的说法，比如说谈话是‘按照协议进行的’。”
打击欺诈
随着俄罗斯事件规模的不断扩大，对政府采取措施保护人民的需求越来越大。2月初，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指示政府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和内政部一起制定额外的战略，以阻止来自乌克兰和其他不友好国家的用于犯罪目的的电话。
总统还呼吁提出建议，加强公共当局和组织在与俄罗斯公民互动时使用的电话号码的识别过程。这包括在用户设备上显示与政府机构相关的电话号码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