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力学？不理解？当然不理解。但是，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先看清楚，我们是谁。我们是湿热稀树草原上的猿猴，进化到今天，擅长狩猎、社交、制造工具、编织故事。但这些技能，全都建立在我们祖先的生存环境上。能感知三维空间，因为捕猎需要。能理解因果关系，因为这是在野外求生的必备技能。能推测他人的心理状态，因为合作才能生存。但这些能力，从来没有被进化用来理解量子世界。
量子力学根本不讲“物体”。经典物理学给我们讲的是“东西”——一块石头、一颗行星、一条抛物线，清清楚楚，有位置，有速度，有因果律。但量子力学里，粒子既不是“东西”，也不是“波”，它是状态函数，是线性代数里的向量。你非要用直觉去理解它，那只会撞墙。
费曼早就说了：“我可以肯定地说，没人理解量子力学。”这不是说科学家没搞明白，而是说，它不能用人类日常经验去比拟。牛顿力学可以类比弹球，电磁学可以想象波浪，但量子力学？别想了，它没有类比对象。
再看看约翰·冯·诺伊曼，他直接说：“在数学里，你不是理解它，而是习惯它。”数学家都知道，数学不是靠“感觉”来的，而是靠定义、逻辑、推导，一步一步逼近结果。量子力学正是这样，它是数学的一部分，而不是直觉的一部分。
当然，这门学科已经运作得很好。数学表达清晰，预测准确，工程应用无处不在，计算机、激光、核能，全靠量子力学。但这套规则，不是为人类设计的，而是自然的底层架构。你可以学会使用，但别指望“理解”它。
再看看进化。人类的思维模型，是为了在非洲大草原上活下来，而不是为了描述宇宙的底层规则。我们的大脑，适应的是宏观世界，适应的是狩猎、采集、竞争，而不是希尔伯特空间、算符代数、测不准原理。你让一个猎人理解薛定谔方程，他会觉得你疯了。
但这不是说人类无能。相反，人类最强的能力，是合作。尼安德特人比我们聪明，比我们强壮，但灭绝了。为什么？因为他们不会大规模合作。而我们，创造了数学，创造了科学，创造了量子力学。虽然没人能用直觉理解它，但我们能建立模型，推导公式，运行实验，把这套奇怪的规则，变成手机里的芯片。
物理学家也曾挣扎过。20世纪初，经典物理学崩溃，实验数据和理论预测对不上，科学家们焦头烂额。然后量子力学横空出世，彻底推翻了“物体”这个概念。玻尔告诉你，电子没有确定轨迹，测量决定状态。薛定谔告诉你，状态是个波函数，不是个点。海森堡告诉你，精确测量是不可能的，测位置就模糊了速度。
这违背了人类的直觉。但科学不是直觉，而是实验。量子力学的预测，精准无误，百年实验无一例外支持。标准模型计算出的电子磁矩，小数点后12位都能对上实验。这就是科学，不靠感觉，靠数学，靠实验，靠可重复验证。
更让人震惊的是，量子力学竟然是线性的。现实世界充满非线性，流体湍流、天气变化、股票市场，全是高度复杂的非线性系统。但量子世界，竟然是清清楚楚的线性叠加，整个框架都建立在线性代数之上。它的基本方程，全是线性的，这才是真正的反直觉。
概率？很多人还以为量子概率和掷骰子一样，其实完全不同。掷骰子是经典概率，底层还是确定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初始条件。但量子概率是基本的，不是无知造成的，而是自然就这样。电子的自旋，测量前就是叠加态，测量后才坍缩成某个值。谁都不服从你的常识，因为你的常识在这不管用。
所以，物理学家的困惑，其实是心理层面的，而不是理论层面的。牛顿三定律听起来很“正常”，但如果你深究，力到底是什么？没人能回答。广义相对论说，质量弯曲时空，空间本身是弹性的，你能“理解”这个概念吗？其实一样理解不了。但你可以用数学描述，可以用实验验证，就够了。
量子力学已经完美运作一个世纪，半导体、超导、量子计算，全是它的产物。你可以用，也可以研究，但别指望它符合人类的直觉，因为宇宙不是为人类设计的。
所以，想不通？别想了，直接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