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入伍,我四年后提干排长,81年任副连长,85年由连长职位转业

小芳生活汇 2024-12-28 08:50:41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还能记得当年那片天,和那些人吗?”

老战友李大海的一句话,让我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氤氲出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却挡不住脑海里一幕幕往事的涌现。

1974年12月,我从家乡一个小村子入伍,那年我十八岁。现在算起来,已经整整五十年了。可闭上眼睛,那个站在火车站月台上,穿着打着补丁的旧棉袄,提着行李袋的少年,仿佛还站在那里,朝着送行的父母挥手告别。

那一天,天很冷,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母亲站在人群里,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红了好几次,却一句话都没说。倒是父亲硬着嗓子对我喊了一句,“你要争气啊!别让咱家人丢脸!”我点点头,没多话,心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干,出人头地。

我们那批新兵,整整一百二十人,坐着闷罐火车一路北上。火车开了两天两夜,终于停在了北方一个小城的站台。刚下车的那一刻,天灰蒙蒙的,风像刀子一样扎在脸上。我跺着脚搓着手,冷得直哆嗦,可心里却兴奋得很。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变了个人,浑身充满劲儿。

新兵连的训练只有四十八天,时间虽短,却留下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我被分到了二排三班,班里有三个湖南兵、两个湖北兵,还有几个北方兵。刚开头,大家说话都听不太懂,别说交流,光是学会对方的“乡音”就够呛。后来班长张有成总说,“咱们兵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拧成一股绳,才能扛得住!”这话简直成了班里的金句,没多久,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谁有事都抢着帮忙。

说个难忘的小插曲。刚入营那会儿,班里的湖北兵刘大志,胆子特别大,可嘴也特别损。他最爱逗班里那个胖胖的天津兵王铁柱。有一天晚上熄灯前,刘大志躺在床上喊了一句,“哎呀,汤司令来了!”他这话一出口,大家全都笑翻了。王铁柱没生气,反倒学着《地道战》里的腔调回了一句,“高,实在是高!”一句话把气氛彻底点燃,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从那天起,王铁柱的外号就叫“汤司令”,他自己也不介意,谁叫都一口答应。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们被分到了不同的连队。我因为文化程度稍高,被分到了团部通讯班,学习报务员的工作。那会儿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自己留在机关,比下连队吃苦的战友们幸运得多。

可这种“幸运”没持续多久。

1976年,是个多事之秋。这一年,我二十岁,入伍第二年,已经是通讯班的骨干了。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让整个团陷入了困境。很多连队断了水、电和补给,最严重的是四连。他们驻地靠山,积雪太厚,水车发动机冻坏了,送不上水。团里紧急下令,必须尽快抢修水车。

接到命令的那天晚上,我们修理班连夜修好了一台备用发动机。我主动请缨跟着运输队把发动机送过去。那时候,连队距离四连有将近两百公里,积雪太厚,车根本开不过去。团里一咬牙,决定用飞机空运。

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心里又激动又紧张。飞机落在四连操场的那一刻,我看着战友们冻得通红的脸,心里一下子就被揪住了。我们几个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抢修。风雪太大,手冻得连扳手都拿不住,嘴里呵出的热气瞬间结成了冰霜。好不容易忙到天快黑,发动机终于响了起来。那一刻,四连的战友们欢呼起来。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雀跃的样子,心里却觉得眼眶发热。

后来,我被调到了汽车连,学习修车和驾驶。说实话,刚开始我心里还有点不情愿,总觉得这活儿又脏又累,可没想到,这一干就是好几年。慢慢地,我发现再平凡的岗位,只要干好了,都会让人心生自豪。

1979年,我提了干,当上了排长。那一年,我父亲在信里告诉我,家里终于盖起了砖瓦房。信里短短几句话,却让我读出了父亲的骄傲和不易。

1981年,我被调到易县场站,担任汽车连副连长。那一年,我和订婚两年的未婚妻宋玉兰结了婚。婚礼很简单,连队炊事班特意做了几个菜,就算是给我庆祝了。婚后不久,我的女儿出生了。第一次抱着她的时候,我心里想,这辈子,我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是,生活总是会给你出点意外。

1983年的冬天,我的女儿忽然高烧不退。那会儿我正在团里开会,接到家里的电报,才知道孩子病得很重。我急得团团转,立刻向领导请假。团里批准了,可就在这时候,连队的水车又出了问题,急需人抢修。我站在办公室里,拿着请假条,愣了好久。最后,我一咬牙,把请假条撕了,带着修理班连夜赶到现场。

那一夜,我们顶着风雪抢修了整整八个小时,直到水车重新运转,我才匆匆赶回家。到家时,女儿的烧已经退了。妻子一句“你不在的时候,医生说,孩子差点就……”让我愧疚得说不出话来。那天晚上,我抱着女儿坐了一夜,心里百感交集。

也是那一刻,我开始认真考虑转业的事儿。

1985年,我正式转业,结束了十一年的军旅生涯。离开部队的那天,我站在营房门口,久久不愿离开。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操场、宿舍、旗杆,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分别的沉重。

回到地方以后,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开始,我在一家工厂里做技术员,每天加班到深夜,工资却不高。妻子有时候会埋怨我,觉得我留在部队或许会更有出息。我不说话,只是一边干活一边想着,怎么让日子过得好一点。

后来,厂里要选一个车间主任。我报名了,可当时有不少人议论,说我不过是个转业军人,哪有能耐管车间。我听得心里发堵,但咬着牙没吭声。最终,我凭着努力争取到了这个岗位。那一天,我站在厂房里,看着车间的机器轰鸣,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又有了新的意义。

现在,我已经退休了。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穿着军装的日子。战友情、家人情、责任感,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纽带,贯穿了我的一生。当年那些风霜雪雨,那些欢笑泪水,早已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对李大海说道,“那片天,那些人,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完,我们对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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