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北欧国家公务出行,到了华人区,大街小巷,突然热热闹闹地涌现了许多形体婀娜的大小粽子,微风过处,粽叶那一缕缕隽永的清香也温温柔柔地缠上了上来。
一想,啊,端午节即将来临了。留着华夏族人血液的族人........就是在多远的“家”都忘记不了这个节日.......
国内因地区不同,由材料以至粽叶,都有着很大的差别,连"裹"的形状,也有很大的不同,如早期人们盛行以牛角祭天,因此汉晋时的粽子,多做成角形,作为祭祖用品之一。此外,一般还有正三角形、正四角形、尖三角形、方形、长形等各种形状。再有各地的饮食习惯不同,粽子形成了南北风味,其中比较著名的粽子有: 北京粽子是北方粽子的代表品种,北京粽子个头较大,为斜四角形或三角形。市场上供应的大多数是糯米粽。在农村中,仍然习惯吃大黄米粽。黏韧而清香,别具风味,北京粽子多以红枣、豆沙做馅,少数也采用果脯为馅。广东粽子是南方粽子的代表品种,广东粽子与北京粽子相反,个头较小,正面方形(金字塔),后面隆起一只尖角,状如锥子。品种较多,除鲜肉粽、豆沙粽外,还有用咸蛋黄做成的蛋黄粽,以及鸡肉丁、鸭肉丁、烧肉、冬菇、绿豆等调配为馅的什锦粽,风味更佳。
“总”想着你——“粽”想着你。
真是妙不可言啊,把“总”字换成谐音字“粽”,一字之易,就把深邃的情愫不动声色地注入了粽子这个应节食品里,使它有了让人浮想联翩的生命力,也让它有了暖人心窝的丰厚内蕴。
驻足而观的我,表面看似风和日丽,心里却电闪雷鸣。啊,这文字里面藏有“洋葱”呢,我的眼眶,浮起了一层迷蒙的雾……
往昔,端午节的跫音一响,在国内我家门铃便会相应地响。门外,站着同事董瑾华大姐,她那汗津津的手,提着两大串比杨贵妃更为丰满的粽子,递给我,笑容满脸地说:“哎,我知道你总是出差,经常一个人在家对付着吃饭,这不刚刚蒸好,一从锅里取出,立马便送来给你,快点尝尝!”
说罢,也不肯入屋喝杯茶,便挥挥手,急巴巴地跳上车子,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她是要把刚出炉的粽子赶去送给其他的同事们。另一位同事急忙打电话满心感动地对我说道:“哎,你有注意到吗,当草绳解开时,粽子还是热气蒸腾的哪!”
董瑾华大姐是有两个孙子分身乏术的家庭主妇,知道好友们爱吃她裹的粽子,就算不休不眠,都要拨冗而做。精于插花艺术的她,具有很好的审美观,她把严谨的审美要求延伸到炊事上——她所包裹的粽子,在形体上讲究端庄秀美,在内涵上讲求繁华锦绣。在粽子那一袭清丽的绿衫里,裹着光滑紧实的糯米,馅料呢,则有油脂酥融的五花腩,橙红透亮的咸蛋黄,饱满甜糯的板栗,香气浓郁的日本花菇,既精致又豪气。惯于溺宠好友的她,还不惮其烦地为我们“量身定制”呢——有人嗜食蛋黄,她便放双黄;有人不爱板栗,她便不放;有人特爱花菇,她便多放一朵。她总自豪地说道:“别人是用手包粽子的,我呢,用心。”
几年前,董大姐重病,倏忽间撒手尘寰。我心痛难抑,然而,人世间许多东西,譬如缘分,譬如生命,不管你有多么地不舍,当要消失时,你攥得再紧也没有用,它终究会走,永不回头地走。只是,想到彼此真诚相待而多年得以共享美好情谊,我确知,我必须感恩。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品尝过董大姐粽子的好友们,在她离世后,都一致认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买回来的粽子,就算是再好,再贵,再有名,然而,吃进嘴里,总觉得欠缺了一些很重要的元素,欠缺了一种让味蕾发光的味道;因为呵,那些粽子,统统统统都是用手去包的呀!
不久前,在购物中心碰到一位朋友,在粽叶缭绕的香气里,他问我:“你还记得董大姐每年总心急火燎地给我们送冒着热气的粽子吗?”我喃喃地说:“记得,当然记得……”
此刻,站在小食店前,对着那一串串粽子,啊,粽想着你;而我,总想着你。
《粽忆》一诗:
箬竹承珠露,棕榈散叶轮。古城山水爽,旧灶草灰新。即使包无馅,也能嚼有津。每当提粽子,不禁念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