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不下则已,一下便上了瘾。前日的小雪只隔了一日就由“孩童”长成了“少女”。心里想,前日不应该叫“年轻的雪”,应该叫“年幼的雪”才是。飘洒的雪花像少女飘起的发丝,隐约之间可见眉眼含笑,唇齿含羞。
当所有的色彩被白雪覆盖时,才会发现,原来至美之极,便是纯净的白。
地面上,被雪掩埋的落叶,只隐隐露出一个个佝偻着的背,弯弯的,像江南水乡的廊桥,转瞬间便有了故事。斑驳的桥身,凸凹的桥面,不甚清晰的图画,真心希望那桥上倚栏眺望的,是曾经年少的自己。净雪如绵,廊桥如梦,或许在很多人的的心里都住着那样一个不谙世事,永远纯净安然的自己。
长枝上的雪是厚厚的,走在树下,时不时地就会被抖落下来的雪花的手轻轻地撩拨几下,特别是落在脖颈上的,不由得被凉的打个激灵。说也奇怪,几乎所有的人,下意识的反应,除了缩缩脖颈,都会像是被幼童胖胖的小手挠了痒痒一般,眼里含着笑,嘴上说着别闹、别闹。
大约,树上尚未落下的老叶不会想到,在它将去之时,又背上这样的白白的“包袱”,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它就那样肩扛手捧的,在风里轻轻的颤动着。它一定会想,上天硬塞给我的这团东西,终究是不能承其重的,也许只是为了让我静静的离去。
有人在车前盖儿上,画上了两颗心,大约也是画给自己和旁人的。也许只是想要画上两个无需多少绘画功底就能画出的东西。而做为观者,却只知道那是两颗心形的图画,不会有人去想,那是怎样的两颗心,又会是怎样的两个人。
被剪了枝的月季花,穿上了绿色的“防冻衣”,矮矮的“丫”字形,托着一层厚厚的雪。没有人问过它,是否喜欢?只是一味地给它穿衣戴帽。或许,人家也喜欢这样的雪色,这样的美呢。
喜鹊总是很特别的,在树枝间踏雪闲聊,像极了闲在家里的老夫老妻,偶尔搭上那么一句半句的闲话,然后自顾自地“忙碌”着。虽然也忙不出个什么,也总能找点事儿干,打发着盼了一辈子的清闲时光。
雪,依然还在下,明显的细密了许多。如果刚才还是仙女的提篮轻撒,那现在就是倒篮倾泻了。
净雪落处,满眼清欢。或许这才是冬日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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