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年华野作战不力,谭震林责怪粟裕疏忽大意,粟裕:你的问题更大

霜霜看过去 2023-08-31 18:35:09

粟裕将军晚年回忆波澜壮阔的解放战争,曾说过华东战场有三个转折点,第一个转折是孟良崮战役,第二个是沙土集战役,第三个是豫东战役,代表着我军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再到完全掌握战场主动权的过程。沙土集战役是华东野战军外线出击后的第一个大胜仗,而在此之前,1947年华野部队“七月分兵”表现欠佳,连续几场仗打得都不理想。

粟裕虽然是华野副司令员,但毛主席指定他全权指挥战役,那几场仗打得不好,粟裕心中不安,向军委作了检讨,华野司令员兼政委陈毅也主动帮他分担责任。时任华野副政委的谭震林和粟裕也是老搭档,认为粟裕指挥有问题,责怪他缺乏远见,疏忽大意,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争论。

事情还要从1947年6月说起。

粟裕

当时孟良崮战役刚结束不久,蒋介石调兵遣将,准备再次进攻鲁中解放区。为了“起死回生”,蒋介石聘用日本大战犯冈村宁次当顾问。冈村提议,“并进不如重叠,分进不如合进”,以三四个师前后重叠,交互推进。于是国民党军9个整编师25万人向莱芜至蒙阴不到100里宽的区域集结,准备大举进犯鲁中。

6月初,陈毅、粟裕和谭震林根据敌军动向,在团以上干部大会上强调,敌人再次集结重兵于山东,试图寻我主力作战,我们还有恶仗要打,应该戒骄戒躁,坚持统一集中,坚守山东战场,分批歼灭敌军主力,为反攻创造条件。总结起来就三点,不急躁,不分兵,坚持在山东歼敌。

6月26日,敌军开始轰炸南麻、悦庄,由于敌军兵力集中,不易分割围歼,陈、粟、谭决定从敌后打开突破口,于29日命令陈士榘和唐亮率领的第3、第8和第10纵队向莱芜、泰安一线进发,陶勇的4纵临蒙线向西,寻机歼敌。

命令刚下达,华野接到了毛主席的电报,建议华野调整作战方针,让陈、粟、谭各抒己见。毛主席来电说,蒋军20多万人集中在不到百里的正面向我进犯,除了避免被歼和扰民之外,毫无作用。其两翼和后方空虚,建议华野以两到三个纵队出鲁南,先打费县,再攻邹城、滕州、临沂等地,相机出击。

陈毅

毛主席建议正面只需要留4个纵队警戒,吸引敌军注意,调两个纵队攻占泰安,并肃清泰安以西、以南地区,机动歼敌,或者以两个纵队出鲁南,三个纵队出鲁西亦可,由陈、粟、谭研究决定。

按照毛主席和军委的方案,华野要改变以往统一集中的方针,开始分兵作战。毛主席和军委是从全局考虑的,早在5月份就计划让华野主力主动出击,配合刘邓大军挺进中原。鉴于国民党军的部署,6月底,毛主席再次建议华野分兵出击,以便配合刘邓大军渡河。

陈毅、粟裕和谭震林商议后,认为刘邓大军即将挺进中原,局部利益应当服从全局利益,没有再制定新的方案上报军委,而是根据毛主席的意见分兵作战。这就是华野战史上的“七月分兵”。按照部署,华野2、6、7、9纵队摆在正面沂水东里店一带,由陈、粟、谭直接指挥,陈士榘和唐亮率领的3个纵队挺进鲁西,叶飞和陶勇率领的1、4纵队出鲁南。

7月2日,毛主席又致电陈、粟、谭,说如此部署甚好,陈士榘和唐亮部夺取泰安后,应该打通鲁西通道,与刘邓部队一起进攻陇海路。华野部队按照军委的指示正在调动,军委又来电,要叶飞、陶勇两个纵队也向鲁西南出击,配合刘邓部队作战。

6月底,刘邓大军强渡黄河,开始向鲁西南之敌发起进攻。华野部队也在连续作战,7月7日,华野1、4纵队夺取费县,全歼敌军一个旅,将援敌击溃。同一天,陈士榘和唐亮指挥的3、8、10纵队进攻同蒲路大汶口、大万德,守敌逃走了。

7月9日,第1纵队收复峄县、枣庄,敌军向运河沿线收缩。13日,第3、8、10纵队渡过汶河,向宁阳、曲阜进击。另一边,国民党军步步为营,占领了沂水和东里店,眼见刘邓大军攻势猛烈,华野部队逼近了津浦路,不得不改变部署,大部分兵力向西增援,企图在鲁南及兖州、曲阜夹击华野5个纵队,然后再救鲁西南。

这样一来,敌军开始分散,鲁中地区只有4个整编师。华野司令部认为歼敌时机来了,陈、粟、谭直接指挥的鲁中4个纵队马上开始反攻。可是,由于山东雨季来临和情报不准确,各部队打得都不太好。如7月17日到21日,华野在南麻打敌军11师,作战5天只歼敌1个团;打临朐也是5天5夜,只消灭敌军两个营。

南麻一战,华野伤亡4000人,打成了消耗仗,打临朐损失也不小。鲁西和鲁南方向的作战也不顺,部队在齐膝深、齐腰深的雨水和泥泞里行军、战斗,很多人得烂脚病,非战斗减员严重。正如陈毅所说,7月份打了8仗,只有3仗打得不错。

8月初,粟裕起草了关于华野司令部直接指挥的南麻和临朐战役总结报告,颇为自责,准备向中央军委提交。陈毅过目后感到不安,认为这几仗没打好不能全怪粟裕,自己责任也不小。当时谭震林正要率领2、7纵队去胶东休整,临走前写了一封信,请陈毅转交给粟裕。

谭震林

谭震林的这封信里,从以前的几次战役讲起,责怪粟裕“在军事上常常粗心大意,缺乏远见……常常只看到一二步。”粟裕给中央军委的电报里说7月份打得不好,主要原因是我们太乐观了。而谭震林在信里批评粟裕说,“如果把五仗未打好的原因放在乐观这点上去检讨是不对的,也说服不了下面的同志。”

陈毅当着谭震林的面看了这封信,才交给粟裕。本来陈毅打算拉着他俩一起谈谈,把话说开,但谭震林走得匆忙,三个人没来得及碰面。

从战术上讲,南麻和临朐战役没打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下雨影响是其一,更主要的是情报不及时。比如攻打南麻,侦察员汇报说,敌军阵地防御工事不多,只有铁丝网和壕沟,战役打响后才发现,敌军在南麻周围大小山头和村庄修了2000多个子母堡,火力互相支援,通过壕沟连通,华野部队每攻克一个堡垒都很艰难,最后不得不撤出战斗。

打临朐的情况也差不多,华野以为守军只有一个军,实际上敌军另一部5个团并没有西撤,战斗打响前迅速进入临朐城,抢占了制高点,修筑了密密麻麻的地堡。华野强攻临朐,恰逢大雨引起的山洪爆发,部队行动受阻,弹药受潮无法使用,致使攻入城内的突击队得不到支援,伤亡过半。

鲁中4个纵队打反攻是陈毅提出的,谭震林非常支持,粟裕也同意了。所以仗没打好,的确不能全怪到粟裕身上。因此粟裕给谭震林的回信里说,“我仍认为过分乐观是南麻临朐战役未能取胜的主要原因”,还说,“这种乐观,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但我觉得你比我和陈军长更乐观,而有过分乐观的表现。”

最后粟裕在回信里作了自我批评,诚恳地说,“总之,自卫战争以来,一切军事部署上、战术指导上的缺点、弱点和错误,我应负其全责。今后当遵照你的来信及时地加以改进,诚恳接受你对我的帮助。”

毛主席和中央军委了解到山东战场的情况,并没有批评粟裕,而是给予充分信任,让他再接再厉打好下一仗。不久,华野在粟裕的统一指挥下,取得了沙土集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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