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湖南小伙得知父亲是铁道部长,去了北京,父亲却让他回家种地

霜霜看过去 2023-08-31 18:35:09

1950年的一天,家住湖南麻阳的年轻小伙滕久翔干农活回来,乡里的邮递员送来一封信,信封上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字样。滕久翔感到纳闷,拆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原来是他的父亲从北京来信了。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20多年过去,他的父亲滕代远已经是国家铁道部部长。

滕代远是湖南麻阳人,苗族,幼时家里条件不错,有五六十亩地,还开了油坊和碾坊。他上过高小和师范学校,1925年入党,在工作中进步很快,曾任湘东特委书记和湘鄂赣边区特委书记。1928年,滕代远和彭德怀一起领导了平江起义,战争年代和彭德怀是老搭档。

1934年滕代远被派到苏联学习,回国后被任命为中央军委参谋长,并兼任设在延安的军工事业局局长。1939年底, 因八路军120师离开晋西北到冀中打仗,滕代远奉命到晋西北统一指挥八路军和新军。晋西北的局势稳定后,又接替罗瑞卿,担任抗大总校副校长。

滕代远夫妇

1942年,日军对华北敌后根据地发动大“扫荡”,由于左权牺牲,滕代远调任八路军前方总部参谋长。抗战胜利后,改任晋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和刘伯承、邓小平共事。1948年,晋冀鲁豫军区和晋察冀军区合并为华北军区,聂荣臻任司令员,滕代远为副司令。

国民党败退台湾之际,加紧转移黄金储备,除了黄金,他们放心不下的就是铁路了。铁路的战略作用太重要,国民党军撤退时调动大量人力拆走铁路器材,抢运建筑材料,拆不完的就摧毁,唯恐被解放军使用。

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我军1949年1月成立了军委铁道部,由华北军区副司令员滕代远担任部长,吕正操和武竞天任副部长,抢修铁路,支援解放战争。滕代远提出一个口号,“解放军打到哪里,铁路就修到哪里!”给各解放区下任务,展开轰轰烈烈的抢修抢运任务。

两个月里,山海关内的铁路抢修了400多公里,解放军南下作战有了保障。为解决解放军渡江后的运输需求,这一年5月,原四野铁道纵队改编为铁道兵团,滕代远兼任司令员和政委,统一部署抢修工作。

部队、铁道职工和群众都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很快修通了津浦线南段、沪宁、沪杭等路段,平汉路汉口段、粤汉路北段、陇海路西段也相继修通,从西北到东南地区的铁路运输得以恢复。

新中国成立后。滕代远成为第一任铁道部部长,抢修工作还在继续,重点是接通全国主要的铁路干线。大家引以自豪的“中国速度”是有传承的,到1949年底,全国已解放地区的主要铁路基本恢复正常运输,国民党扬言大陆要花10年、20年才能修复的铁路,大陆不到一年就完成了,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作为铁道部部长,滕代远被誉为新中国铁路事业的奠基人。以他的资历,如果不是离开了部队,55年大授衔至少也是大将级别。

他的老战友薄一波曾说过,“代远同志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工作勤勤恳恳,作风朴实无华,忠厚正派,这些都是堪为典范的。”滕代远一向艰苦朴素,律己甚严,他有5个儿子,在工作上都没有沾父亲的光。

铁道兵

滕代远的长子是滕久翔,1923年,他还不满1岁,父亲就离家了,一别就是20多年。滕代远戎马倥偬,转战南北,一直杳无音信,老母思子心切,把眼睛都哭瞎了。1938年,家里人听说滕代远在延安,已经是八路军将领,于是滕代远的父亲长途跋涉来到延安,和滕代远见了面。

毛主席听说后,专门请滕代远的父亲吃了饭,问寒问暖,还送他一件皮袄,批了10个银元给他作路费。滕久翔只是听祖父说过这些事,没能和父亲团聚。直到1950年,滕久翔已经长成二十七八岁的小伙,有一天在地里干活回来,乡里的邮递员交给他一封北京来的信,他才知道父亲已经是国家铁道部部长了。

家里人都很激动,滕久翔马上给父亲回信,讲了自己和家里的情况,述说思亲之情。滕代远回信叮嘱说,要认真学习,做一个正直的人,千万不要自夸自诩,免得让别人笑话,并没有让儿子去北京团聚。这一年9月,滕久翔的祖母让家人给他凑了路费去北京。

滕久翔没有出过远门,当地有关部门一位工作人员送他去长沙。在长沙火车站联络处,滕久翔拿出父亲的照片和老家开的免费乘车证,联络处的同志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滕代远,欢快地说,“是滕部长啊,是我们滕部长!”但这位同志为难地告诉滕久翔,你的免费证只能坐普快,还得花钱补一张特快票,滕久翔只好补了票。

火车到达北京,滕久翔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铁道部,滕代远身边的杨秘书盘问他半天,才打电话报告,“滕部长,真‘老包’来了!”杨秘书安排滕久翔吃了午饭,洗了澡,把他送到颐和园,和正在休假的滕代远相见。

父子团聚,却都不知道说什么,滕久翔一路想好的话全忘了,只是流泪。还是滕代远先开口:“你不简单,山沟里的娃娃跑到皇城来了。”然后打开了话匣子,问长问短。

滕久翔住在父亲那里,天气已经转凉,滕代远买了布料,给儿子做了一件蓝布中山装和一件棉衣,还给他一根皮带。滕久翔见衣服是新的,皮带却是旧的,嫌皮带不好,滕代远把他训斥了一顿,说这根皮带有纪念意义,是当年自己在南泥湾大生产时的奖品。滕久翔恍然大悟,赶紧把皮带系上了。

国庆节那天,滕久翔在铁道部二楼观看庆祝游行,离天安门城楼比较远,看不清毛主席,但看见了乘车检阅部队的朱老总,人山人海的群众在欢呼,滕久翔感到非常震撼。在北京住了十几天,滕久翔觉得北京比老家好太多了,想留在北京,又不敢开口。

一天,滕久翔试探着对父亲说:“爸爸,你晓得,麻阳是个穷山沟,生活苦,交通又不便,我……我想在北京找个事做,你看行吗?”滕代远职务那么高,给孩子找个工作是一句话的事,但他沉默片刻,叹道:“是呀,我们麻阳是个山沟,穷呀。”顿了顿,又说:“正是因为它穷,你才应该回去,建设它。你不应该留在北京。”

滕久翔很失望,挺不高兴的,但不能不听父亲的话。后来杨秘书问他,来北京坐了几天车,把他回家的路费和路上的开销都算好了。临走那天,滕代远把儿子送到大门口,叮嘱道:“回去后好好生产劳动,不要脱离群众,不要打着我的招牌向政府伸手。”又递给滕久翔一个包袱,说这是一些旧衣服和一些破烂,你拿回去就是好东西了。

滕代远把儿子回去的路费算得很精确,知道他在辰溪下车,只给了他15000元旧币,折合后来的新币1块5毛钱。回到家后,滕久翔打开包袱一瞧,叫道:“哎哟,还真是一堆破烂啊!”祖母听见了,问道:“你爹给了你多少钱?”

滕久翔说:“只给了15000元,如果路再远一点,你孙就要饿着肚皮回家了。”祖母叹了口气说:“哎,真是胡椒没得一粒,还倒找三斤姜啊!”话是这么说,滕久翔后来也理解了父亲。1974年滕代远去世,临终前给儿子们写了两个字,“服务”,要他们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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