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平台上,经常有人自作聪明的说,只要自己给服徭役古代人足够的白粥和咸菜,就能让这些人感激涕零,甚至不惜跟着他造反。这就大大低估了古代的复杂程度,这话放在满清时期可以,但要是放在秦汉和战国时期,那可是远远不够。
这种假设在满清时期可以,太平天国晚期石达开转战四方,就用每天两顿白粥加蔬菜为伙食征召士兵,还真的征召了大量士兵。这是石达开脱离根据地的特殊情况,太平军士兵的伙食标准其实不低。太平军是有圣库制度,但也允许士兵保留五两银子以下的私人财富,士兵每七天能领到50文钱改善生活,按照当时的物价,他们七天的津贴可以买到一斤肉。太平军伤员还特别受到优待,他们的伙食标准是每隔三天就吃一次肉,太平军也懂得要人拼命就要给肉吃这个硬道理。
秦汉战国时期的死士待遇极高,荆轲这些顶级死士的待遇可是明星级别,他们动辄就要美人、骏马(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还要天天享用诸侯级别的牛肉烧烤。聂政收费砍人的价格也很高,他的价码是黄金百镒,当时的一镒可是20两,也就是说严仲子用了2000两黄金才请了聂政出山。战国四公子养士数千人,他们甚至用宾客、士人的待遇进行斗富,平原君手下的门客高手们人人宝剑带玉,春申君则让门客的鞋子上都镶嵌珍珠。四公子养客一个很重要的用处就是让他们当死士打手,孟尝君经过赵国时,一度受到了平原君的耻笑,孟尝君手下那些“鸡鸣狗盗”的门客可是直接屠杀了赵国一城的居民;孟尝君在魏国为相时,他手下门客也吓得竞争对手直接走人下台。孟尝君的门客在秦国只能鸡鸣狗盗可不是他们战力不行,而是秦国的军队太强,他们不敢动手罢了。
秦汉时期的居民动辄要服徭役,徭役也是管饭的。秦朝徭役伙食标准可是每月粟米2石,秦朝一石就是今天的30公斤,秦朝服徭役的伙食标准可是一天2公斤小米。在正常情况下,秦汉时期的成年男性一年要服徭役一个月,这些粮食官府还是会给的。就连秦汉时期低人一等的刑徒每月干活时,也有2石粮食当伙食。秦汉政府不但给刑徒粮食,还给他们每月281文钱的工资,这些钱可以购买足足三石粮食,可以购买40到70斤猪肉(居延汉简的物价就是猪肉一斤4文到7文)。秦汉时期的居民还大量参与打猎等活动,遇到射箭高手当邻居和领导更是不缺肉吃,动物蛋白质摄入量可比明清时期的居民多。比如任安当亭长时,就主动带着猎手们集体打猎,还给给管理下的居民分麋鹿和雉兔。任安分的肉可比白粥、咸菜实惠多了,他也就是得到了大家的推举升官罢了。
古人服徭役要造反,最大的问题不是伙食待遇,而是长期离家无法照顾老婆孩子,长期离家会造成家破人亡。秦始皇三十五年开始,他同时开工阿房宫、骊山陵、灵渠、万里长城等几个超大工程,这些工程动用的劳动力每月超过200万人,差不多每隔五个月整个秦朝的男人都要在这些工地上走一遭。这些工地又不在秦朝人所在的郡,一来一回又要一两个月,长期下来秦朝人自然受不了。
隋炀帝征召了200万人修建东都,征召了百万人修建长城又征召了500多万人修建大运河,还动用了200万人远征高句丽,整个隋朝被他征召的男性超千万。隋朝总共才890万户,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不止一个劳动力被强征服徭役。隋末还天灾人祸不断,数百万、上千万男丁在外服徭役期间,他们的家人却在家乡难以对抗水旱灾害,家中的女人被隔壁老王和盗匪惦记。
秦汉时期户均百亩土地,人均20亩地,就连受到司法打击的刑徒也有50亩土地((司寇、隐官的土地标准可是“各五十亩”)。秦汉居民接受军事训练,几乎人人都有射击能力,打猎更是当时人们喜爱的副业。他们真不缺粮食和肉食,他们缺的就是和家人团聚的生活,千万别拿晚清时期人均不到3亩地的生活水平断定古人都吃不起米和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