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宝应元年,十月的最后一天,洛阳城的北边有个昭觉寺……
长枪、铁甲、马背上的弓箭、盾牌排成的墙,混在一起就像一片沉重的暗色金属森林。清晨的阳光照在上面,闪着冷白的亮光,又冷又狠,亮得刺眼,却也透着无尽的荒凉!
广阔的野外,一座座营地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在这些营地的前方,几十万人马仅仅相隔几十步远,互相凝视着。突然,冷风猛刮,士兵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而那些迎风飘扬的旗帜,却让这无声的对抗显得更加压抑和吓人……
不知道啥时候,昭觉寺里传来了清晨的钟声,悠扬又响亮。在那山坡上,一面明晃晃写着“唐”字的大旗,迎着风就升了起来。紧接着,低沉的号角声慢慢地响了起来,还有那让人心惊的鼓点声,跟着就一起响动。就在这一刻,无数的箭矢嗖嗖地飞上了天,就像暴雨一样,噼里啪地往远处射去。
大唐的战士们挺枪冲锋,马蹄声轰隆作响,好似雷鸣。几千名大唐骑兵和步兵,像扇子一样散开。他们借着密不透风的箭矢掩护,猛地冲向燕朝叛军那早已摆好架势、坚不可摧的盾牌防线。
尘土飞扬,地面颤抖,两股如猛兽般的钢铁大军,携着排山倒海的磅礴力量,正面冲撞在了一起!
转眼间,战马大声嘶叫后倒下了,士兵们痛苦地大喊大叫,金属兵器碰撞的刺耳声音,还有身体撞击后骨头断掉的沉闷声响,在战场上不断回响,这边响完那边又起。
利刃刺进身体,热血四溅,伊洛平原上的冷风嗖嗖,可怎么也吹不掉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死亡的气息弥漫四周。
持续不断的猛攻、撞击,没完没了的拼杀、死亡,战场上鲜血四溅,犹如人间地狱,“安史之乱”给大唐历史刻下的,是那最后一幕触目惊心的悲壮场景。
762年秋天晚期,唐军和燕军为了抢洛阳这块地盘,总共派了二十五万精兵强将,在洛阳城北的昭觉寺那儿,拼了个你死我活……
不谋而合:两位新君的战前较量宝应元年那年,就是762年,安史之乱这乱摊子已经闹了七年了,仗还在不停地打。可你瞧瞧,这仗打到现在,啥都变得不像样了。
李唐家的王朝,玄宗李隆基和他儿子肃宗李亨,这两位皇上,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了。再看看那叛军那边,“安史之乱”的领头人安禄山、史思明,还有安庆绪,这三个人,也都是先后没了命,而且都不是正常死的。
哥舒翰、高仙芝这些往昔威风凛凛的大名,现在只能在历史书里找得到了。安守忠、崔乾祐这些当年燕军里响当当的猛将,也都变成了荒野孤坟里的累累白骨。
长安城里,早就没了以前的热闹样,洛阳那边,经过那么多灾难,更是破得不成样子。这些个天灾人祸,让日子变得跟长夜一样难熬。可那些已经没了的人,咱们也救不回来,还活着的人,只能接着打仗,想办法活下去。
如今,大唐的皇位传到了肃宗皇帝的大儿子李豫手上,他成了这个国家的新头儿。大唐这个老帝国,到处都需要修理和重建,可这位年轻的天子心里头有着大火苗。他先把皇位更迭闹出的乱摊子给收拾利索了,到了公元762年五月,这位刚坐上龙椅没多久的唐代宗,就琢磨着怎么收复东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豫在当皇子那会儿,就担任过“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大官,他亲自带兵打过收复两京那场硬仗,心里头明白得很,那些叛军可不是好惹的,实力绝对不能轻视。
就在去年邙山那场大战里,唐王朝特别看重的猛将李光弼,没想到被史思明给打败了。之后,史思明的燕军趁着胜利一路往西,接连攻下了大唐的十三个地方,最厉害的时候,他们的军队都快要打到重要的陕州城了。
回到乾元二年,也就是759年那会儿,有九个节度使带着六十万大军把邺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瞅着安庆绪被困在城里,快撑不住了,就像弓箭射到最后没劲儿了一样。可没想到,大唐的精英部队全出动了,却被史思明只带了五万人的援军给打败了。这一仗,官军丢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粮食装备、盔甲武器、还有士兵,损失惨重。本来挺好的反攻机会,就这么没了。
根据过去的经历和对双方实力的清楚了解,在决定出兵打仗前,代宗李豫做了个和老爸当年一模一样的决定,那就是找回纥人帮忙!
这时候,叛军那帮人自己内部打完一架,流了不少血,也重新分了分权力,换了一拨人掌权。
史朝义干掉了老爸,自己当上了皇上,虽然表面上成了这个大帝国的老大,但实际上他的日子并不好受。
范阳那边的老资格贵族、还有河北的地头蛇节度使们,对洛阳城里那位“大燕皇帝”是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两边就靠点面子上的虚情假意撑着。史朝义,压根儿指挥不动北方的任何兵马。
之前,史朝义的老爸史思明先是投降了唐朝,然后又反叛了,这样一来,唐朝对他们是彻底不信任了。史朝义现在想要投降唐朝,那简直是门儿都没有。所以,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跟长安拼个你死我活了,别的办法根本就没有。
登基一年多来,史朝义跟唐军打了好几仗,不但没赢过,还老是吃亏,士兵也越打越少。眼瞅着自家的地盘一天天缩小,他心里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斗不过大唐。于是,他就琢磨着跟回纥联手,一块儿对付唐朝。
大唐和伪燕新上任的两个老大,处境大不一样,但做的决定却一模一样。这种不约而同的“远见”,很快就要掀起一场大战了。
无法拒绝的筹码宝应元年六月那会儿,代宗皇帝派了个宦官,名叫刘清潭,让他跑到回纥那边去出使。美其名曰是要跟回纥重修旧好,实际上是想借着他们的力量,来摆平国内的一堆乱摊子。
不过这时候,史朝义已经抢先一步写了信,跟回纥说要结盟,还提到“唐朝皇帝刚去世,现在中原没有老大,可汗您得赶紧来一起把他们的财宝分了”。
史朝义这一手,真是又巧妙又直接,让人不得不佩服!
“安史之乱”一闹起来,回纥的骑兵就成了唐军的大帮手,一起打下了两京。那时候,肃宗李亨和回纥的可汗关系铁得很,两家还亲上加亲。更别说回纥的叶护太子,他和代宗李豫在战场上一起拼过命,后来干脆拜了把子,成了异姓兄弟。
但这种联盟其实挺脆弱的,没啥真心实意的情分,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唐朝那边,想让回纥人帮忙平定叛乱,再把两个京城给抢回来。而回纥人愿意出兵,也就是看中了唐朝答应给的大把金银财宝。
现在,肃宗、英武可汗还有叶护太子都已经不在了,回纥的老大换成了叶护的弟弟登里可汗。这家伙跟唐朝没啥交情,再加上史朝义“一起抢财宝”的诱人提议,正好挠到了回纥人爱财的痒处。
宝应元年夏天,也就是762年的时候,史朝义在背后使劲儿鼓动,登里可汗就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去打唐朝了,目标就是关中那块地方。
挺有意思的是,就在回纥军队往南冲的时候,代宗派去漠北想要结交的大唐使节团,在半路上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这群想占便宜的“准盟友”。他们原本是想友好结盟的,没想到却碰到了这群打算浑水摸鱼的家伙。
这会儿,刘清潭想拿两国以前的好交情来劝回纥人别再打仗了,但登里可汗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他一想到那繁华的长安城,心里就直痒痒,还是下令大军继续往南走,并且把唐朝的使臣们都给关了起来。
刘清谭挺聪明,瞅准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派人溜了出去,然后骑上快马飞奔长安报信:“回纥整个国家带着十万大军打过来了!”
好朋友突然变成了大对手,这对本来满心期待的代宗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赶紧又派使者带上好多金银财宝往北去谈判,同时还派出了那个唯一能拦住登里可汗的重要人物。
铁勒的大将仆固怀恩,因为和回纥有着相同的血脉,所以他一直是大唐和回纥之间的联络人。不仅如此,仆固怀恩还有个特别的身份,那就是登里可汗的老丈人。
仆固怀恩接到紧急任务后,立刻连夜往北赶,终于在靠近忻州的地方挡住了回纥大军的脚步。接着,他这位老丈人就好好跟女婿聊了一番。他说,大唐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但力量还在,是老百姓心里真正的正统。史朝义,不过是个杀了老爹、抢了皇位的卑鄙小人。要是跟这种人联手,跟大唐作对,那真是太不明智了。
仆固怀恩费了好大劲,终于让唐朝和回纥谈拢了。登里可汗一看行了,立马派人送上奏章,说要帮忙大唐去打史朝义。
没错,那些心怀不轨的强盗根本不讲啥情义。登里可汗之所以突然改变了主意,可不是因为他老丈人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作用,而是大唐的皇帝这时候抛出了一个比抢长安府库还吸引人的大馅饼,让他根本无法抗拒——那就是去掠夺东都洛阳城!
自757年肃宗拿洛阳当谢礼,求回纥出兵帮忙后,五年时间一晃而过,东都又一次不幸成了唐朝和回纥交易的东西。但话说回来,大唐眼下的燃眉之急总算是解决了,而决定生死的大战,也马上就要打响了……
血战昭觉寺宝应元年10月23号,代宗李豫让他的大儿子、雍王李适当上了兵马大元帅,还让刚打了大胜仗的仆固怀恩做了副元帅。他还下令,让唐朝各地的军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一起进攻,准备大规模攻打洛阳。
唐兵大潮般袭来,回纥部队也猛然间反水,加入了攻打燕地的行列。史朝义一收到这消息,火速召集大伙开了场战前紧急碰头会。
老将阿史那承庆觉得,回纥人一来,两边实力差距太大了,咱们还是先退到河阳,躲一躲唐军的厉害再说。
要是唐若只带着汉兵来,咱们就应该把所有兵力都拉上去跟他们干一架;但要是他和回纥一起杀过来,那他们势头太猛,咱们挡不住,最好还是退到河阳那边,先躲一躲。
不过,史朝义琢磨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听手下的主意。他铁了心要跟唐军干一架,死也要守住洛阳。
做这个选择,并不是因为小看敌人或者太自信,主要是“大燕皇帝”心里明白,后面的河北那些藩镇其实已经各怀鬼胎,他算是走到了绝路——洛阳守不住,还能退到河阳,但河阳要是也守不住,还能往哪儿跑?要是连京畿都守不住了,这天下之大,他又该去哪儿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二十七号那天,唐回两家的联军,加起来有十五万大军,轰轰烈烈地开到了洛阳北边的横水。他们先把周围燕军的势力一点点清除干净,然后直接冲着叛军的老巢洛阳城进发。
史朝义心里明白,这场战斗对帝国的命运至关重要,所以他亲自带领了十万燕朝的精英部队,一路赶到洛阳城北大约六十公里外的昭觉寺。他就在寺庙外面摆好阵势,准备迎战。
公元762年10月30日,昭觉寺大门外,燕军的军营密密麻麻,多得像山一样,旗帜和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万精兵一字排开,占满了整个原野,他们下定决心,要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唐军先动手了,他们那边的重步兵大喊大叫地往前冲,手里拿着长枪和大斧,直接从西边猛冲燕军的阵地。另一边,唐军的装甲骑兵和回纥的精锐骑兵则绕了个远路,去攻打燕军的东北大营。
燕军那边,前排的士兵都拿着大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盾牌防线,挡住敌人的步兵和骑兵冲锋。后排的士兵,就用长枪刺杀那些冲进阵里的唐军士兵。
没有啥花招或窍门,就是唐军和燕军两边的高手直接硬碰硬,拳打脚踢、刀光剑影。在这个过程中,仆固怀恩带着骑兵和步兵,不顾一切地冲了两次,给敌人造成了重大损失。
燕军真不愧是大唐以前的边防精英,要是换作一般的军队,伤亡到了三成早就吓得逃跑了。但史朝义的队伍,尽管伤亡很大,却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特别旺盛,并且队形一直维持得很好,不乱不乱的。
看到战争陷入胶着状态,指挥神策军的鱼朝恩坐不住了,他立刻调派手下最厉害的射生军骑兵,五百名勇士,投入到了战斗中。
眨眼间,天上像下雨一样射下密密麻麻的箭,好多生命就像杂草一样,一下子就倒下了。两边的人还是拼死肉搏,打得不可开交。好好的梵音净土,变成了恐怖的人间地狱,佛门清净之地,也成了血腥的战场……
但燕军尽管伤亡很重,却打得特别硬气,连他们的头儿史朝义都亲自上阵指挥。这时候,唐军作为攻打的一方,处境非常不妙。要是老攻不破燕军的防线,士兵们的斗志肯定会受影响。万一燕军再反过来猛攻,那可就麻烦大了。
关键时刻,镇西节度使马璘猛地冲出,大喊一声:“情况不妙,跟我上!”说完,他一个人就朝敌军冲了过去,一下子抢过两个盾牌,然后在敌群里左砍右杀。接着,他又来来回回冲了三次,满身是血,看起来就像天神下凡一样勇猛!
这样勇猛的表现,就连打仗打了几十年的老将李光弼也忍不住夸赞:“我带兵打仗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像马将军这样,用少数人打败多数人,还如此勇猛快捷的!”
马璘勇猛冲锋,把燕军的阵型给冲破了个小口子。就靠这丁点儿的机会,整个战局的形势全给扭转了。
在马璘冲锋之后,五百名镇西军的勇士紧跟着他们的头领,闯进了燕军的防线缺口。唐军的主力部队见状,也赶紧抓住机会杀了进去。燕军那边,本来就伤亡惨重,现在更是顶不住了,阵营里头开始乱了套,士兵们纷纷往后撤退。
说起来真是兵败得一塌糊涂,一旦乱起来,那场面很快就控制不住了,整个燕军队伍都垮了。他们边打边退,跑到了石榴园、老君庙那边。但那时候,士兵们都没啥斗志了,心里头凉飕飕的。唐军一路追上来,燕军就一路输,人马挤成一团,乱踩乱踏,连横水都被染红了,尚书谷里到处都是尸体。
昭觉寺那场大战真是惊心动魄,唐军牺牲了七万多战士,但也打死了六万多叛军,还抓了两万人当俘虏。史朝义把最后的老本都赌上了,结果全没了,最后只带着几百个骑兵,灰溜溜地往东逃到濮州(就是现在的山东鄄城县)。
洛阳的至暗时刻昭觉寺那一仗打完,唐军没费多大力气就拿回了东都,洛阳城在被占了两年后,总算是又回到了李唐手里。但对城里的老百姓来说,苦日子这才刚露头角。
十一月初的时候,唐朝和回纥的军队一起进了洛阳城。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回纥士兵就开始在城里头随意地搞破坏、抢东西,还都说是“按规定”来的。
房子烧成了灰,东西被抢得一干二净,女人们还遭到了欺负。谁要是敢反抗,立马就被杀掉。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不仅啥都没了,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剥了个精光,只能找点破纸来挡挡风寒,遮遮身子。
不过,洛阳城因为以前战乱不断,城里那点财物根本填不满强盗的肚子,所以他们干脆一股脑儿地把附近的郑州、汴州、汝州这些地方全都抢了个精光。
回鹘人大肆破坏,抢光洛阳城里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大火连续烧了洛阳城几十天,火势猛烈。他们烧杀抢掠的行为,更是持续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最让人震惊的是,大唐的那些正规军,像朔方军、神策军这些,居然也被贪心带坏了,跟着那些强盗一起干坏事儿。他们喊着要“清除叛军余党”的口号,但实际上,他们也到处抢掠,更过分的是,他们还对无辜的大唐百姓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回纥兵进了东京,到处乱杀乱抢,死了好多人,数目都上万了。火势还烧了好久,十多天都灭不掉。朔方军和神策军也觉得东京、郑州、汴州、汝州这些地方都被贼人占了,他们经过的地方就抢个精光,抢了整整三个月才停手。这些地方的房子几乎都被烧抢光了,老百姓们没得穿,只能拿纸当衣服。
这就是洛阳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正义军队?这就是东都城民满心期待的大救星,要来带给我们伟大复兴的?
眼看着家园眨眼间化为乌有,看着那些官军比叛贼还要横行霸道,站在这一片焦黑的废墟上,无辜的老百姓心痛得要命,眼泪都哭干了。他们只能裹着薄薄的纸片子当衣服,在深秋刺骨的冷风中冻得直打哆嗦……
洛阳城里,大火熊熊,灾难深重,大唐的“重夺两都、一统天下”的大业最终画上了句号。可回头看看,人的性命轻如鸿毛,世间万物都像是被随意丢弃的东西。这样的赢,对老百姓来说,究竟带来了啥好处?这样的天下安宁,又真的有啥好吹嘘的?
盛唐远去,乱世开启洛阳的祸事不知何时是个头,但史朝义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昭觉寺之战大胜后,仆固怀恩派他儿子仆固玚带着军队,一路追赶史朝义剩下的人马。那个自称“大燕皇帝”的家伙,吓得跟丢了魂儿似的,过了黄河就一个劲儿地往北逃。
眼瞅着燕朝快要完蛋了,那些叛军里的节度使们,谁还傻乎乎地给走投无路的史朝义卖命?就那么短短俩月,伪燕的陈留、睢阳、邺郡、恒阳这些地方的头头,一个个都投降了唐朝。更别说莫州的守将田承嗣,他不仅交了城,连史朝义的老妈、老婆孩子一股脑儿都送给了官军。
公元763年一月,史朝义慌慌张张跑到范阳,结果吃了闭门羹。原来他最信任、最看重的范阳节度使李怀仙,早就偷偷向大唐表示忠心了,还打算把“大燕皇帝”史朝义抓起来,当作献给大唐的投降礼物。
史朝义一看情况不好,撒腿就往北跑,打算去找奚族和契丹帮忙。可李怀仙的追兵跟得紧,越来越近。史朝义心里明白,这回是躲不过了。跑到平州石城县的温泉栅,他干脆停下马来,钻进树林子里,找了个树杈,用一条三尺长的白布条,上吊自杀了。
763年1月30号那天,史朝义的人头被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安城。这样一来,折腾了足足八年的“安史之乱”,总算是用数不清的人命和鲜血,给彻底结束了。
真的很可惜,这个结果并不完美,留下了遗憾!
快到大结局那会儿,东都洛阳遭了大难,让胜利的滋味淡了不少。藩镇各自为政,就像是给已经虚弱不堪的大唐王朝身上,又添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烂口子。
平定叛乱的漫长之路,把帝国的士兵和钱财都折腾光了。那时候,唐朝政府有好多次机会能一下子打败燕军,早点结束这场乱子。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处理得不好,最后不但没抓住这些机会,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走到了最坏的境地。
因此,史朝义战败身亡后,大唐基本上已经没办法再去攻打河北了。代宗皇帝没办法,只能跟剩下的叛军头头们谈和,给他们封个藩镇将帅的官,这样河北那边才算是暂时安稳下来。
后来,安史之乱后的几位大将,田承嗣、张忠志、李怀仙,分别掌控了魏博、成德、卢龙这些地方,他们三个人都当上了节度使。这样一来,唐朝末年就有了很有名的“河朔三镇”。
三个地方的节度使各自掌控着军事、政治和经济大权,唐朝中央政府根本管不了他们。结果,地方的税收经常中断,没法再交给中央。这些节度使各自拥有调兵遣将的权力,废立官员也不再听朝廷的。虽然安史之乱已经被平定,但河北那一带已经像是独立出去了一样,自己管自己了。
河朔藩镇的出现,就意味着河北统一的日子彻底翻篇了。就在那会儿,其他地方也开始学河朔那一套,唐朝晚期,一个个割据的小团体就像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成了政治舞台上的主角。
以前那强大无比的天朝,后来外面被外国欺负,里面又有地方势力坐大,国家实力一下子就弱了,威风也越来越小。代宗皇帝和他后面的接班人,看着这种乱糟糟的局面,心里想帮忙也使不上劲。那个辉煌的盛唐时代,光芒渐渐没了,乱世的大门,就这么一点点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