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0月26号天黑那会儿,晚秋的凉风在韩国首尔的大街小巷吹得时快时慢。这座坐落在朝鲜半岛、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虽说还没正式到冬天,但冷劲儿已经挺足了。借着“汉江奇迹”的东风,首尔慢慢露出了它热闹的一面,特别是在市中心,各式各样的彩灯在冷飕飕的秋风里闪闪发亮,吸引着下班的人们走进一个个花钱的地方。
但在那片灯火辉煌、浮华背后的黄昏时分,汉城景福宫后方的宫井洞区域显得格外冷清。大家都知道,那儿藏着让人一听就心里发怵的韩国中央情报局,现在叫国家情报院,总部就在那儿。大白天的,那地方就没什么人来人往,车辆稀少,普通人见了都得赶紧绕开,更别提到了晚上,更是没人敢靠近。
在KCIA那个被叫做“阎王殿”的地方外面,有栋特别豪华的别墅,大家私下里都叫它“安全屋”。这个安全屋超级隐秘,只有朴正熙、青瓦台的秘书处、保安室,还有KCIA的几个大头头才知道。就连后来当上“第五共和国大统领”的全斗焕,也是在一年后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但在10月26号那天,这里可真是“热闹非凡”。先是朴正熙总统,带着警卫头子车智澈和五个保镖,大概下午五点多钟就到了,准备开宴会。宴会才刚开始没多久,连酒都没喝几轮,菜也没上几道呢,韩军参谋总长郑升和也来了。这样一来,军政府里那个“二把手”、KCIA局长金载圭,只好亲自出去跟郑升和打招呼,跟他说“大统领”正在吃饭,让他稍等片刻。郑升和也只能笑着点头答应。
跟郑升和打完招呼,金载圭又回到了宴会厅,他径直走到朴正熙对面,脸无表情地坐了下来。朴正熙那边,左右各有一位美女相伴。而总统警卫室的头儿车智澈,则是坐在朴正熙的右手边。
晚宴上,主食挺丰富,有热腾腾的石锅拌饭、美味的年糕饺子汤,还有筋道的刀削面。菜品方面,有精心调味的鲍鱼、香喷喷的烤松茸、外焦里嫩的烤鳗鱼,还有烤得恰到好处的排骨。除了这些,屋里还有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三十多盘用蜂蜜、高丽参桔梗这些好料腌制的肉,有鸡肉、猪肉还有牛肉,旁边还放着新鲜生菜可以搭配着吃。酒嘛,特意空运来了韩国的传统马格利酒,还有进口的“皇家芝华士”威士忌。这顿饭在当时可不便宜,得6万韩元,换算成美元就是125块,要知道那时候韩国人一年平均才赚400美元。这些食材,除了主食,就是搁到现在韩国,那也是相当高档的。
宴会一开场,氛围就显得不太对劲。车智澈老是故意扯着嗓子,一会儿笑一会儿骂,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金载圭呢,则是赔着笑脸,小声地解释个不停。偶尔,还能听到朴正熙出来打圆场,想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六点半的时候,金载圭一脸不高兴,好几次离开餐桌走到外面,不是打电话就是叫来几个手下,悄悄吩咐几句。他老是不停地看手表,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手下里那些稍微懂点军政府里头事儿的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老大今晚肯定是又被大统领的另一个亲信车智澈给摆了一道。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是晚上7点35分了。金载圭的手下朴善浩走到安全屋的头儿南孝珠面前,跟他说:“给金经理说一声,有个急电。” 金载圭一听这话,又起身离开了座位。朴善浩见状,赶紧凑近他,小声地说了几句悄悄话。
7点38分,金载圭回到了宴会场地。这时候,朴正熙身边有两个美女陪着,一个是申载顺,汉阳大学的学生,平时还兼职做模特;另一个是沈秀峰,是个歌手。她俩正唱着首流行歌,朴正熙心情也挺好,跟着轻轻哼唱,屋里的氛围比之前轻松多了。
7点40分的时候,金载圭猛地一下打破了周围的平静,他从裤兜里猛地掏出一把PPK手枪,直接指着车智澈就开骂:“车智澈,你个王八蛋!你还要不要脸啊!”
另一种讲法是,金载圭瞅着朴正熙直言道:“总统,跟这帮乌合之众混在一块儿,政治怎么能搞得好嘛!”
说完他就直接开了枪!
可金载圭当时火冒三丈,动作都走样了,那一枪只擦伤了车智澈的手腕。车智澈赶紧捂住流血的手腕,吓得大喊大叫:“金局长,你咋对我下这狠手啊!”
朴正熙被自己人之间那残忍的争斗给吓到了,他立马冲着金载圭大喊:“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心里盼着能靠平时的威严把对方镇住,别让事情再闹大了。
但金载圭已经下定决心,今天非得解决掉这两个人不可。他迅速把枪口对准了近在眼前的朴正熙,扣动了扳机,子弹直击朴正熙的右胸。“大统领”瞬间鲜血四溅,一下子就倒在了桌子上。
韩国发生了一起让人震惊的刺杀事件!
金载圭和车智澈,俩人都是朴正熙身边的红人,可为啥最后会闹到掏枪对干的地步呢?
故事得追溯到1961年,朴正熙通过一场被称为“卡卡”行动的军事夺权,成功坐上了领导位置。
1961年5月16号,那时候韩国陆军第2军的副头头朴正熙,带着大约3000人的队伍,里头有伞兵啊、海军陆战队啥的,冲进了汉城,搞了个军事政变,就这么把政权给抢到手了。后来呢,美国人也没咋反对,朴正熙和他那帮铁哥们儿就开始动手脚,把选举给摆弄了一番,让之前搞政变的那帮人看起来就像没干过坏事一样。他自己呢,也顺势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搞了个“第三共和国”。这事儿在韩国现代史上挺有名,叫“五·一六政变”。打那以后,韩国就被军政府管了大约30年。朴正熙这家伙还挺能耐,一直连任,到1979年的时候,他已经掌权18年了。
朴正熙搞政变那年,为了让自己坐得更稳,他让心腹金钟泌搞了个KCIA。这个机构就是照着美国CIA的样子建的,不光负责到处搜集情报,还使尽各种狠招对付那些跟军政府还有朴正熙唱反调的人。他们非法抓人、敲诈、严刑拷打,甚至直接杀人灭口,手段残忍得很。
KCIA权力过大,这让通过政变上位的朴正熙对该机构的头头特别不放心。他通常只让自己超级信任的心腹去干这个差事,而且干满三年就得换人。不过,就算是这样安排,因为大统领老是疑神疑鬼,加上军政府里勾心斗角,能平安无事离开KCIA位置的人没几个,大多数结局都不咋地。
金载圭在1976年12月6日接手那个位子后,也逃不掉这种宿命。毕竟那时候,“大统领”的亲信车智澈早就盯上那个位置,心里头痒痒的。
车智澈在“大统领”发生兵变那会儿,一直贴身保护着他。这家伙性格刁钻,就爱在朴正熙跟前嚼舌根,但枪法那是真厉害,朴正熙身边的护卫里,就数他枪打得最准。1974年8月15日,朴正熙的夫人陆英修被刺杀了,原来的警卫室长朴钟圭因为失职被撤了,车智澈就接了他的班,成了新的警卫室长,从那以后,他更是得意忘形了。车智澈老是爱在朴正熙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不管有事没事。金载圭虽然是KCIA的部长,但也架不住车智澈天天在朴正熙耳边吹风,几年下来,金载圭被车智澈整得够呛,他们俩的矛盾是越来越大。
到了1979年,因为军政府用国家资源大力支持大企业的做法,在国际市场变动下慢慢行不通了,经济就开始走下坡路。这样一来,社会问题就越来越突出了,老百姓开始反对军政府,要求更多权利。就连韩国一直靠的美国,也对朴正熙一直霸占总统位置、不肯放权的独裁做法多次表达了不满。军政府这时候可真是四面楚歌,站不稳脚跟了。
面对危机,军政府里头分成了两拨意见。一拨是以车智澈带头的“硬骨头派”,他们觉得这都是北边搞的鬼,只要咱们大刀阔斧,杀一儆百,局势立马就能翻盘。另一拨呢,是金载圭和金桂元他们这些“软和派”,他们觉得光靠杀人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反而会越闹越大,再说美国那边也不会乐意看到这一幕。所以他们觉得,不如用点手段,比如收买人心、拉拢人啥的,把在野党和反军政府的势力给拆分开来,再稍微放点儿权,装装样子说要“改革”,然后尽量跟美国搞好关系,争取他们的支持。
其实,要是放在那时候,金载圭他们的手段可能更加管用。但朴正熙掌权太久,对权力分布的感觉已经迟钝了。他特别迷权力,对任何想动他权力的人和意图都特防备,根本不信。再加上车智澈在旁边乱嚼舌根,总在朴正熙面前说金载圭他们要跟反对党联手,想要削减“大统领”的权力,最后架空他,自己上位。日子一长,朴正熙就越来越远离金载圭,还开始觉得他心里有鬼。
但金载圭以前毕竟是自己的心腹,手里还握着大权,要是贸贸然对他动手,恐怕会遭到强烈反击。而且,这么做也会让自己的手下人心惶惶,觉得跟错了主子随时可能被抛弃。更重要的是,外界可能会觉得咱们军政府内部矛盾重重,引发一系列麻烦。因此,朴正熙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样对付金载圭。
另一方面,金载圭身为韩国特务界的头号人物,心里头对自己的险境可是门儿清。他晓得车智澈在朴正熙面前老是对自己使绊子,明的暗的都来,可他一点辙都没有。车智澈是警卫头头,除了守着大门,也没啥正经差事,整天围着“大统领”转,揣摩他的心思,逮着机会就给别人穿小鞋。而他自己呢,作为军政府的二把手,得忙着处理国内外的一大堆乱摊子,还得给“大统领”擦屁股。他觉得自己对朴正熙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忠诚,但车智澈总在背后搞鬼,害得朴正熙对自己的工作挑三拣四,慢慢地也跟自己疏远了。
金载圭为了自我保护,悄悄动用了KCIA的力量,开始私下搜集政府高层,包括朴正熙的私事。他得知车智澈多次向朴正熙提议换掉自己,甚至暗示在需要时可以除掉他。虽然朴正熙没有明确表态,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对他的不信任和怀疑,还在找人来替代他,而这个人选竟然是车智澈!金载圭心里明白,要是车智澈真爬上了那个位置,自己的结果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从那时起,他就悄悄地拉拢了一批人,这些人只听他的命令,可以说是他的“铁杆”。同时,他还在军政府里到处拉关系,打算在关键时刻豁出去干一场。
1979年9月份,军政府在背后搞小动作,硬是把在野的反对党头头金泳三给赶出了韩国议会。这一手可把反对党惹毛了,他们66个支持金泳三的议员干脆一块儿辞职,以此表示不满。
政府的困境很快就在社会上扩散开来,釜山和马山这两个地方,现在叫昌原市,接连出现了大规模的示威活动。老百姓对军政府的做法非常不满,他们走上街头,冲进警察局,还放火烧了韩国广播公司KBS在那里的办公室。当地的军警部门不断向首都汉城发出紧急求援,说局势已经控制不住,需要军政府赶紧派大批军队来平息“闹事的人”。
金载圭,身为副手,亲自跑到釜山去看看情况。他一到那儿,就发现参与示威的大多是当地的老百姓,根本不是什么“捣乱分子”。金载圭心里明白,要是真动起手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于是,他又跟朴正熙提起了自己早先说的那套“温和对待”的办法。可朴正熙一听就火了,直接给否决了,还放出狠话,说要是局面再失控,他就要派军队去硬碰硬。
金载圭亲自跑去现场看情况,本想着能讨“大统领”欢心,结果却被喷了一脸口水。车智澈对他的冷嘲热讽那就更别提了。金载圭这下子是彻底没辙了,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干脆豁出去了,于是偷偷加快计划要动手。
金载圭和车智澈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这事儿朴正熙和军政府里头的其他人心里都有数。之前当过KCIA部长,还做过青瓦台秘书长的金桂元,他出了个主意,想让金载圭和车智澈换个岗位,就是说,让金载圭去当警卫室长,而车智澈呢,去管KCIA。
但车智澈立马就拒绝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样一来,金载圭肯定会在“大统领”那说自己坏话,这哪儿成啊?车智澈心眼儿小,立马就把金桂元当成了金载圭的同伙,接着就开始在朴正熙面前给金桂元穿小鞋。
1979年10月26日一早,金载圭接到了车智澈的电话。那天青瓦台的日程上显示,朴正熙打算上午去忠清南道唐津郡,参加插桥川堤防和KBS信号塔落成典礼。以往这种时候,身为KCIA头头的金载圭都会跟着大统领一起去。但这次车智澈在电话里,态度挺冲地对金载圭说:“你和‘大统领’不能都去典礼,不然汉城有啥事谁管啊?金部长,你还是待在汉城吧。”
金载圭叹了口气,把电话一挂,心里琢磨着,这种大场面自己不露面,外面肯定会传自己不行了。人都是势利眼,看你不行了就都来踩一脚。他琢磨着车智澈那家伙估摸着已经在想办法对付他了,可朴正熙呢,对这事儿跟没看见一样,这不就是明摆着要甩了他嘛,连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给留!金载圭火儿一下就上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豁出去了,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候的朴正熙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尽管眼前摆着一大堆麻烦事,可他压根没往心里去。以前他也曾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但都咬牙挺过来了,这次肯定也不例外。他在青瓦台主楼餐厅跟两个女儿朴槿惠、朴槿令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饭,随后整了整西装,大步流星地开始了一天的行程。两个女儿弯腰给他行礼,对他说:“希望爸爸这一趟顺利。”
这是总统和他几个女儿最后一次聊天。
大概上午10点半的时候,朴正熙和金桂元、车智澈他们一起坐着直升机从青瓦台出发了。到了11点,他们到了插桥川的活动地点。朴正熙照着稿子念了大概8分钟的贺词,但感觉内容有点枯燥。他环顾四周,发现来参加典礼的都是些官员、富豪还有军警,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没看见,场面显得有些冷清。于是,他就跟手下说:“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把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们也都接过来一起乐呵乐呵吧。”
警卫和秘书赶紧跑到村里,叫来一群老人到河堤边。那位“大领导”一脸笑容地走过去,主动跟老人们握手打招呼,想展现自己亲民的一面。
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儿,看着就像今天不太顺当——就在那个“头头儿”给插桥川完工纪念碑剪彩揭牌的时候,突然间刮起一阵大风,把幕布死死缠在了纪念碑上。那个“头头儿”怎么拽绳子都没用,幕布就是不动弹。最后没办法,只能叫现场的保安爬上去,硬是把幕布给拽下来,这才算是把典礼给对付过去了。
仪式搞完后,朴正熙他们坐上直升机,直接飞道后酒店去吃午饭。可另一边,载着随行人员的另一架直升机发动机出了毛病。机组人员和临时找来的修理工赶紧忙活起来,修了得有30分钟,才算把问题给摆平了。但这事儿还没结束呢。朴正熙坐的那架直升机在道后酒店降落时,酒店里养的鹿被低空飞过的直升机吵得加上强风吹,吓得到处乱跑。其中一只母鹿,慌乱中撞上了柱子,一下子就摔死了。
肯定的是,那些突发情况没跟“大统领”提,省得扰他心神。朴正熙吃完午饭歇了会儿,大概在14点半又回到了青瓦台。
在青瓦台里头,朴正熙可能突然想到,今天的活动忘了叫上金载圭,这哥们儿现在心里头估计正憋屈着呢。为了让他消消气,再摆平他和车智澈之间的那些疙瘩,朴正熙就让车智澈给金载圭打个电话,说晚上大家伙儿在安全屋一起吃顿饭。
大概下午4点10分左右,车智澈跟金载奎讲:“今晚6点,总统想去宫井洞的安全屋用晚餐。到时候会去的人有总统、金部长你、秘书长金桂元,还有我。”
金载圭心里头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到了下午4点40分,金载圭已经铁了心,今晚得来个“大动作”。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陆军参谋总长郑升和的号码,直接说:“老郑啊,今晚咱们在宫井洞聚聚,一起吃个晚饭,顺便聊聊事儿。你6点半前到宫井洞那边的安全屋就行。”
金载圭心里盘算着,在除掉朴正熙和车智澈后,他打算劫持郑升和,再指挥部队开进汉城,掌控整个局面,打算像朴正熙当年搞“五一六”那样,也来一场政变。主意打定后,他走到办公室保险柜那儿,拿出了一把德国造的“沃尔特”PPK手枪,给枪里填了7发子弹,然后悄悄把手枪塞到书架后头,想着啥时候需要就能立马拿出来用。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金桂元先到了安全屋。没过多久,他就和金载圭在屋外的花园里聊上了。金桂元跟金载圭说了,他本想劝和金载圭和车智澈的矛盾,结果却被车智澈一顿抢白,甚至还被打压。这事儿让金载圭心里更加铁了心,要采取行动。
大概晚上6点的时候,朴政熙和车智澈他们一伙人到了宫井洞的安全屋。金桂元和金载圭像平常一样出来接他们,然后把他们带到了宴会厅。这顿饭,说白了就是场“鸿门宴”,从一开始气氛就挺僵。餐桌上,就只有朴正熙和金桂元在喝酒,车智澈说自己信教,滴酒不沾,就拿杯子装了水当酒。金载圭呢,肝硬化,本来也想跟着学,但朴正熙不干,硬说金载圭以前海量,哪能因为这点小病就不喝了?
金载圭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喝了几杯酒,但这下他心里更来气了。
宴会正在进行,朴正熙和金载圭聊起了政府的难题。车智澈瞅准机会,又一次插进来,说金载圭太胆小,要是自己早就派坦克去镇压反对派了。金桂元想换个话题让气氛轻松点,但车智澈不停地在朴正熙面前说金载圭的坏话,场面变得越来越紧张。
这时候,申载顺和沈秀峰这两个女士抵达了安全地点。警卫进来报告了一声,金载圭就找了个理由离开座位。他先核实了郑升和确实已经在那里,接着跑到办公室,掏出手枪塞进了裤兜里。然后,他告诉朴善浩、朴兴柱这些亲信手下,只要听到枪声,就马上把朴正熙带来的那些警卫给解决掉。他们虽然大吃一惊,但都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一切安排妥当后,金载圭领着那两位女士走进了宴会大厅。
朴正熙瞧见美女来了,心里头那个乐呵,还跟她们逗起乐子来。快七点那会儿,朴正熙因为每天必看新闻,老是不自觉地抬手瞅手表。车智澈见状,赶紧说道:“总统先生,一到点我就给您开电视。”
这时候,金载圭找了个由头离开房间,得去给他的亲信手下做最后的安排。
新闻一开始,先播的是朴正熙在插桥川堤防完工典礼上的画面,可没多久,就跳出反对派头头金泳三跟美国驻韩国大使威廉·格莱斯汀碰头的新闻。朴正熙一看,立马火了,嘴里嘀咕着:“你压根儿不清楚你在跟啥人打交道!”
这时候,金载圭走进来提议把电视关掉,车智澈二话不说就把电视给关了。接着,朴正熙让金载圭去“解决”金泳三的问题,说他再也不想看到金泳三和美国人在一块儿的新闻。金载圭简单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看到金载圭这次爽快地答应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提什么“温柔手段”,朴正熙心里特别高兴,随即就叫了两个女人来唱歌添乐子。
晚上7点41分,金载圭觉得自己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猛地掏出手枪,朝着车智澈大声吼叫:“你这家伙也太猖狂了吧!”接着他又转向朴正熙,气愤地喊道:“总统先生,跟这种垃圾混在一起,怎么能把政治搞好呢!”
话音刚落,他就按下了枪的扳机,一颗子弹打中了车智澈的手腕。朴正熙一看这情景,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儿,就大声骂了金载圭一顿。金载圭一听,二话不说,立马调转枪口向朴正熙开了一枪,子弹直接打中了他的右胸。朴正熙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桌子上,动都动不了了。
金载圭接着又对车智澈开了枪,但没想到子弹居然卡住了!车智澈一看机会来了,赶紧躲进了厕所。就在这时,金载圭的亲信听到枪声,二话不说就把电给断了,整个安全屋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金载圭见状,立马离开了宴会厅。车智澈在里面大声喊着警卫,申才顺则赶紧问朴正熙:“您没事吧?”朴正熙强忍着疼痛说:“没事。”
金载圭的心腹朴善浩他们,一听到枪声,立马就行动了。朴善浩迅速出手,干掉了总统警卫副头头安载松和警卫处长郑仁炯。与此同时,KCIA的秘书朴兴柱,还有宫井洞的警卫李基柱、柳成玉,他们几个拿着M16步枪,冲进厨房,对着正在吃饭的总统警卫一顿扫射。
金载圭走到一楼大厅那会儿,朴善浩刚好现身,他手里拿着一把史密斯·韦森M36左轮手枪,把金载圭那把卡壳的PPK手枪给换了。
车智澈见屋里没动静了,就从厕所出来,问朴正熙伤得咋样。朴正熙还是说:“没事。”车智澈压根不知道外面的警卫全让金载圭的人给解决了,还在那儿试着叫警卫呢。结果就在这时,朴正熙倒下了。沈秀峰赶紧去扶他,朴正熙咳了一声,这一声,就成了他的最后一口气。
看到情况不妙,车智澈赶紧开门想溜出宴会厅,结果在门口撞上了金载圭。车智澈慌忙用手里的文件包去挡,但金载圭一脸杀气,连着开了好几枪,把车智澈给撂倒了。一看死对头车智澈倒了,金载圭就进了宴会厅,绕到朴正熙坐的桌子左边,手枪直接对准了朴正熙,这时候他正躺在申才顺的膝盖上呢。金载圭在离朴正熙后脑勺大概50厘米的地方开了枪,子弹从朴正熙右耳朵上边钻进去,从左鼻孔下边穿出来,这一枪就要了朴正熙的命。
金载圭哪还顾得上管那两个吓得魂飞魄散的美女,他现在头等大事是要把军队抓在手里!可他太心急了,得手后该怎么办压根儿没细想。结果,郑升和没看好,没把他关进安全屋。郑升和说在这儿不放心,他俩就一块儿坐车去了陆军本部。没多久,韩国国防部长卢载铉他们也都赶到了本部。
卢载铉他们私下里其实挺看不惯车智澈,但话说回来,他们都是朴正熙一手带出来的,对“大统领”心存感激,所以不愿意金载圭对朴正熙下手。有了这些人的反对,原本有点站金载圭那边的金桂元、郑升和这些人,立马就改了口风,也开始反对金载圭。这时候局势真是复杂多变,陆军保安司令全斗焕少将,他掌握着军政府的核心权力,一看这形势,立马带着人把金载圭和他的手下给抓了。
1979年10月27号那天,军政府下了命令,全国进入紧急状态。金载圭他们6个人,直接就被关进了大牢。后来,军事法庭开始审他们,审判过程很快,没过多久,在1980年年初,他们就被判了死刑。具体到个人,朴兴柱是在1980年3月6号被枪毙的;到了5月24号,金载圭、朴善浩、柳成玉、金泰元、李基柱这5个人,则是被绞刑处死了。
郑升和因为犹豫不决、立场不坚定,被判了10年牢,不过他在1981年就提前出来了。金桂元呢,情况更严重些,被判了终身监禁,但好在1982年他也得到了释放。
这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一直演到“第五共和国”成立才算结束。全斗焕在这场纷争里,最终成了那个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