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妻弃女28年的渣爹回来找我们养老了。
被我们拒之门外后，他化身街头可怜虫博同情。
面对调解员的质问，我姐又气又委屈。
但我很高兴：「他回来的巧啊，我姐被诊断为尿毒症，刚好缺颗肾脏。」
他不是想「补偿」我们吗，这下可以成全他了。
1
我和我姐、外甥女正在家里吃饭。
门铃响起，外面来了一堆人，有记者，有调解员，有好事的邻居和自媒体，他们将我和姐姐围在了客厅里。
求助人躲在调解员的身后，佝偻着身子，探着脑袋好奇的打量房间。
我看见他花白油腻的头发，皱纹横生的老脸，心里一阵犯恶心。
他就是那个抛妻弃女28年，我们姐妹俩的渣爹王云峰。
「今天，我们带王先生前来就是为了调解你们父女之间的矛盾，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再怎么样也是你们的父亲啊……」
我了然的安抚住又怒又委屈的姐姐。
调解员在前面噼里啪啦的道德绑架我们，后面吃瓜的不明真相群众在义愤填膺的附和。
「王先生在外面捡垃圾，捡瓶子卖钱，每日风餐露宿，你们作为女儿的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爸爸受苦，一点也不管他……」
「就是，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看这房子，看她们的穿着，应该家境不错，不差钱啊。」
「父母白养你们了……」
调解员叨逼叨的说着，我礼貌的等他中途休息喘口气的功夫，看着对面的摄像机和手机摄像头说道。
「30多年前，王云峰以去南方做生意的名义带走了家里的所有财产后离家，他把我妈和姐姐抛在家里，只有过年为了看奶奶才回来，他不但不寄钱回家，还在外面乱搞。我妈不仅要养我们，还要替他伺候体弱多病的婆婆，后来我妈怀上二胎，他带着大着肚子的小三和私生子逼我妈离婚……」
「我妈和他离婚后，独自一人抚养我们姐妹俩，这老登可是一分抚养费都没有出过，如今28年过去了，他倒是有脸回来了。」
我指着畏畏缩缩的渣爹，一口气揭穿了他的老底，说完话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那，他如今混的这么惨……毕竟是你们的父亲啊。」调解员的声音显然变小了，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渣爹看来是隐瞒了事实，没有将实情告诉记者和调解员。
「我妈就是因为操劳过度才去世的那么早！我妈代替他将奶奶送终后，他就过河拆桥的要离婚，还让我们净身出户！」
面对渣爹的无耻行径，我姐的脸都气白了，突然握着拳头吼道。
渣爹在众人的谴责眼神中，红着老脸，不情不愿的走出来辩解。
「大丫，二，二丫，爸当年是鬼迷心窍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你们，就是，就是怕你们不想见我，你们给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我会代替你们妈妈照顾你们的，以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我呸的想念我们，他离婚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连我的样子都没见过，对我哪有感情。
至于姐姐，我妈带着两个小孩子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曾经联系过他，他当时可是一口一个赔钱货，讨债的谩骂我们，拒绝给我们抚养费，甚至还倒打一耙，污蔑我妈，认为我是她跟野男人生的。
如今他受到了报应，穷困潦倒的回来倒是想起来我们了，嘴上说补偿我们，用他身上的虱子补偿吗？
想让我们给他养老才是真，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2
「你给我滚！」
许是想起过去那些痛苦的日子，我姐毫不留情的将渣爹和其他人赶出了房门。
王云峰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月前，杳无音信28年的渣爹不知道从哪个亲戚朋友那里打听出我姐的住处。
他厚颜无耻的上门请求我姐的原谅，想要住进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我姐如同今天一样将他赶出了家门，但凡我们选择原谅他，给他养老，都是对我们母亲的背叛和曾经年幼的我们的再一次伤害。
我们不是圣母，也没那么贱。
渣爹没有善罢甘休，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大街上，故意穿着破破烂烂的「可怜兮兮」的捡垃圾。
他与收废品的人争抢垃圾桶里的破瓶子，睡在桥洞里，对好心人的施舍感恩戴德，隐瞒事实，每天对不同的人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大声谴责我们的不孝和忘恩负义。
在他的口中，我妈是个嫌贫爱富，出轨的恶毒女人，而我们是有钱不孝顺父亲的白眼狼姐妹。
他的卖惨成功吸引了自媒体和记者们。
有人开始拍他，用他作主人公的小视频在网上疯狂的传播。
部分网友开始在网上大骂我们。
等我们看到后，我姐气的差点晕过去。
还没等到我们与他对峙，他又带着调解员上门了。
调解员上门的视频和新闻在网上传播了出去。
一时间，渣爹「出名了」。
他作为现世报的典型被人津津乐道，邻居大妈还向我们吐槽，曾经见渣爹可怜，多次给他送过饭和包子。
「呸，早知道他是那种人，我就是喂狗都不给他吃。妞啊，可怜你们的妈了，没享多少福就没了，可不能让那老渣男捡便宜。」大妈边嗑着瓜子，神色愤怒地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不，渣爹都不敢出现在姐姐的小区门口捡垃圾了，他怕被打。
但是没过多久，赖皮鬼又开始曲线救国的骚扰我外甥女了。
他又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竟然跑到校门口找我姐的女儿了。
我姐身体不好，这段时间都是我代替她去学校接外甥女，远远的就看见校门口围了一堆人。
「呜呜，明明，我是你姥爷啊，求求你帮姥爷跟你妈说说好话吧，姥爷都这么大了，你们不是学过要尊老爱幼嘛……」
「这是姥爷给你买的糖葫芦，快吃吧，你妈从小就爱吃。」
明明就是我外甥女，今年12岁了，已经是懂道理的孩子了。
这些天里，她听到过我们谈论过王云峰，也明白我姐非常的厌恶他。
她听话的一直没有接「陌生人」给的看起来已经化了的糖葫芦，也没有同意他的要求。
随着围观群众的惊呼声，我看见渣爹好像突然向明明跪了下来。
一瞬间，我怒极攻心，连忙跑过去分开人群，将明明拉到了我的身后。
「无赖！你赶紧的起来！」
老不死的，他能不知道长辈给小辈跪下来是折小辈的寿？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点据我姐所说，真是与奶奶一脉相承，我奶奶气不顺、不讲理、撒泼的时候就惯会给我妈下跪，借此达到目的。
我妈还特容易心软，每次都把牙吞到肚子里，委屈自己，然后将奶奶拉起来。
过了这么多年，我姐每次提起奶奶都忿忿的，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诅咒，我妈才这么命短。
也算是老天有眼，奶奶临死前也糟了不少罪，寿命也不长，就是可惜没看见她的好儿子遭报应。
3
渣爹看见我后，声称我不原谅他，他就长跪不起。
他哭的像是受到委屈的孩子一样，老泪纵横，试图引起周围人的同情。
「二丫，爸错了，我是真心的想悔过，你妈要是在天有灵也不想你们这么恨我吧，毕竟我们的血缘是剪不断的……」
王云峰年轻的时候读过几年书，话让他说的冠冕堂皇。
「小姑娘，有什么事回家说吧，他毕竟是你爸。」
「别跪了，老子给小子跪下，这算什么啊。」
总会有不知道真相的人试图劝我。
他若是混得好，私生子女又孝顺他，怎么又会想起我们？
血缘在他眼里有利益的时候浓于水，没有用处的时候就是水。
「一，我不叫二丫；二，你对于我和我姐来说就是个抛弃妻女的不要脸的赖皮鬼；三，你当年不是说我不是你的种吗？四，当年小三给你生的私生子呢？都死绝了？」
当我提到他的私生子的时候，渣爹的眼神有一瞬间狠厉起来，然后又恢复成可怜弱小。
因为我是插到了他的痛处，经过我的调查，小三给他生的两个儿子都年纪小小的嗝屁了。
这就是报应。
「……既然你不起来，那就跪到天荒地老吧。再敢骚扰明明，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警告完渣爹后，我潇洒的拉着明明的手离开了。
鸟都不鸟他的呼喊。
「小姨，那个老爷爷起来了。」明明频繁的回头，将她看见的内容告诉我。
我内心冷笑，让明明以后看见那老渣男就赶紧跑，不行就找老师报警。
还没回到家，我奶奶那边的家族群里开始疯狂的@我和我姐。
有一部分是指责我们不讲人伦，铁石心肠，不给渣爹补偿机会的道德婊们。
其中以姑姑蹦跶的最欢，在她口中我和我姐成了十恶不赦的扫把星。
她还连连发了几个因为子女不孝，老父亲将儿女告上法庭或是子女忤逆父母受到报应的社会新闻链接。
我说为什么渣爹总能准确的知道我姐的动向，原来是有内奸。
对于这种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我一般都是无视。
但是他们总是不知道收敛。
这些年，因为我和我姐发展的不错，奶奶那面的亲戚开始主动和我们联络感情，碍于那一丝丝的亲戚情面，我姐一直劝我不要和他们弄得太僵。
毕竟当初我妈被渣爹逼的净身出户，抹黑的时候，也有那么几个良心未泯的亲戚为我们鸣不平，没有落井下石。
但大多数都站在渣爹那一边，无视我们，嘲讽我们，尤其是以姑姑为首。
我姐总是劝我放下，断亲说的容易但人情社会总有些屡不清的关系。
但是我天生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我可没有忘记，姑姑曾经逼我们滚出奶奶留下的房子的嘴脸。
本来我们已经将那老渣男遗忘了，没想到他突然跳了出来恶心我们。
渣爹不知道我的长相，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的名字，他打听不出来我的工作，只能骚扰我姐。
毕竟他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姐都10岁了。
我姐是国企的员工，因为这被渣爹钻了空子。
他联合姑姑跑去了我姐的公司闹。
企图再一次用舆论的压力让我姐妥协。
我姐公司的大厅里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内容无非是讨伐我姐。
我赶到的时候，我姐脸色煞白，头上冒着冷汗，捂着胸口坐在凳子上一脸愤怒。
4
姑姑成了主力输出，她指着我姐的鼻子正骂的欢。
「王琳，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小时候我哥对你多好啊，你和你那早死的妈欺负我妈，还抹黑我哥说他出轨，领导们都看看啊，这种不孝顺的女儿哪有脸待在这啊，赶紧给她开了啊……」
她不提我妈还好，一提，我姐气的站起来狠狠的推了姑姑一下。
「放你娘的狗屁！我妈一直伺候到奶奶死，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她！你拍着良心说我们哪里亏待她了？那人都把大着肚子的小三领进家门了，手里还牵着个，天雷怎么不劈死你们！」
我姐指着渣爹的手都在颤抖。
姑姑明显没有理，她坐在地上开始哭嚎，转移话题骂我姐不知道尊敬长辈，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莫须有的说辞。
我不知道我妈过去是怎么对待奶奶的，但是我知道我妈是个心软善良的女人，人善被人欺。
而我这个姑姑本性就尖酸刻薄，非常擅长颠倒黑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闭上你的嘴吧，奶奶活着的时候没看出来你怎么孝顺，她死了后你来能耐了。」
我瞪着姑姑和蔫吧的不说话的渣爹说道。
渣爹似乎很怕我，我们彼此之间都很陌生，甚至因为我妈，我对他还有深深的恨意。
我姐和我妈温柔善良，性子软，我长大后，一般家里做重大决定的都是我，就像是我支持我姐与不仅冷暴力还出轨的姐夫离婚一样。
按照我姐的说法，我板着脸不笑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
我姐看到我后也冷静了下来，大声的将我爸和姑姑的老底掀了出来。
她的领导和同事很同情我们遇见了这种烂人，还想帮忙叫保安驱赶。
姑姑那老女人没有达到目的，她不甘心，在保安的推搡中寻找机会「突围」。
我没少在群里怼她，也很多次拒绝她的无理要求，我们之间关系本来就很差劲。
我得意的冲她笑，嘲讽她跟渣爹关系不一般。
她是奶奶抱养的，这事在老家不是秘密。
她很没有边界感，最爱掺和到我们家的事，还与我妈不对付呢。
她气红了脸，然后抬起了手臂，冲过来作势就要像小时候一样打我巴掌。
她边跑过来边叫嚣我让亲爹下跪天理难容，诅咒我不得好死。
那架势让旁人以为她是渣爹的老婆，代表老天要教训我这个不孝女，替吃亏的老公讨公道一样。
我姐虽然性子软，但是很护犊子。
她抢先一步拦截了姑姑，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我姐力气很大，巴掌声音洪亮，直把她的头打偏了。
我心里很是痛快，她不仅打过我们姐妹俩，还打过我妈。
记忆中我妈被她打的轻度脑震荡。
以前是我们年龄小，不能保护妈妈，如今该讨的都要讨回来。
5
「啊——」
姑姑如同疯狂的母牛一样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
保安和围观群众都在袖手旁观看她的笑话。
「哥，你过来啊，救我啊，打死这两个孽种！」
姑姑挨打了还在嘴硬，她一边尖叫，一边护着脸，谁让我专门招呼她的脸。
渣爹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法当路人甲，他想要过来劝架，我「不小心」踢了他一脚，他没能站稳，头磕到了硬物流了血。
最后我们姐妹俩左右开弓将姑姑打的「冷静」了下来。
有时候武力是最快能让暴躁的人变得冷静的方式。
两个老登，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脑袋出血，场面有些滑稽。
姑姑倒在渣爹的怀里，从泼妇变成了林黛玉，还一脸让人恶心的心疼模样看着脑袋流血的渣爹。
渣爹敢怒不敢言，用谴责的眼神看向我和我姐。
随着救护车和警车开了过来，这场闹剧终于终止了。
为什么王云珊（姑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家，这么拼命的为渣爹「讨公道」，冲锋陷阵干着恶心我们的事。
明明渣爹已经没有钱，没有价值提供给她了。
她不仅视我妈如同情敌，死了也不放过。
在姐姐的回忆中，她惯会与我妈比较，更把我们当作孽种，当渣爹与我妈离婚的时候，她更是双手双脚赞成，并且非常的幸灾乐祸。
我一度不太明白，但是突然想到我妈有回不经意间提到过姑姑最初是作为渣爹的童养媳养的，经过这次，我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就搭上了。
心里有个猜测：他们两个是婊子和狗吧。
说实话看着50岁的老女人哭唧唧向自己的哥「撒娇」的样子，我差点没吐出来。
姑姑在警察同志的面前又一次想要颠倒是非，但是当看到我拿出了手机，播放那日调解员上门采访的视频，她顿时闭上了嘴。
利用舆论道德绑架我们显然已经没有用了。
渣爹头上被包扎成印度阿三，我姐的脸也白的像是墙，我和王云珊身上也挂了彩。
我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随后态度温和的问渣爹用不用做个全身体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