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爆款好人》上线流媒体平台。该作由宁浩导演,葛优主演,于10月1日全国上映。据相关资料显示,《爆款好人》最终票房为2600万,而制作成本超2亿元。
这是宁浩导演近期第二部票房失利的电影,上一部是与刘德华合作的《红毯先生》。票房“扑街”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这事,接连发生在累计票房超百亿的宁浩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
根据宁浩过往战绩可知,他绝不是一个不懂商业、不懂市场的导演,相反,他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导演,且具有鲜明的“作者性”。他目前才47岁,正是当打之年,因此,也绝无才思枯竭之可能。
宁浩的“技”肯定没问题,据我浅薄猜测,可能是他的“眼界”出了点儿问题。宁浩脱离“人民群众”太久了,他已经没有过往的洞察,写不出犀利的批判,写不出发人深省的黑色幽默,他所能触及的,只有他这个阶层所能看到的事物,他虽然仍旧保持批判的眼光,但他所批判的事物,大众或许不太关心。以《爆款好人》为例。
《爆款好人》叙述由葛优饰演的北京的哥张北京,因为一场意外维权,走红网络,成为网络红人“维权哥”,后来,他为了帮助李雪琴饰演的单亲妈妈小琴卖肥皂,走上直播带货之路,没想到,他刚开播,就遭到“流量侵蚀”,网友指责他“维权就是演戏,最终目的就是卖货”。至此,张北京从网红沦落为“网黑”人人喊打。
张北京想不明白,他只是想做好事,怎么就被“抹黑”了,最终,张北京决定自黑,把自己实实在在塑造成一个“网黑”,替小琴引流,帮助其卖货,然后,事了拂衣去,消失于网络。这个题材,确实不错。宁浩至少仍在积极地洞察当下所发生的事物,并发表自己的观点。但问题在于,宁浩站在了一个比较高的视角上,他批判的是“网友”,网友热衷造神、热衷毁神,网友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这部分问题,确实存在。但批判网友的文艺作品实在太多,而且,也不符合当下事物发展的规律。在这个时代,造神、毁神的,已经不是网友,而是网络幕后推手。舆论已经不是网友自发形成,而是有人在操纵。我们所能看到的,是推手想要我们看到的,我们想听哪种声音,是推手想要我们听到的。宁浩站在精英视角,俯视众生,少了诸多怜悯,他不同情众生,他只觉得众生愚昧。此外,《爆款好人》的剧情单薄,也是导致该片票房遇冷的原因之一,这剧情太老套了。
以《红毯先生》为例。说实话,《红毯先生》比《爆款好人》好许多,至少,《红毯先生》所描述的娱乐圈,正是宁浩目前所处的真实世界(相关阅读:《红毯先生》注定惨败,刘德华、宁浩有点「傲慢」了)。于我来说,《红毯先生》是一部好片,宁浩的“技”还在,又是他切身经历的世界,所以,《红毯先生》不像《爆款好人》那样虚无、单薄。但是,《红毯先生》的问题在于,它还是离“老百姓”太远,对于明星,老百姓只想听八卦,谁关心明星背后的喜怒哀乐,谁关心一部电影背后资本的博弈,谁关心一个导演被资本裹挟下的妥协。宁浩选择这个题材,就是因为他“眼界”太高了,他能批判的,只有娱乐圈,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他真实的生活。
当然,以上都是我浅薄的揣测,可能,宁浩导演目前正在经历“创作的阵痛”,他不再想创作那些具有鲜明个性的商业电影,他就想拍点儿简单的东西、任性的东西,看不惯娱乐圈,就拍《红毯先生》,看不惯网络直播,就拍《爆款好人》,可能有如我一般的人苛责他过于傲慢,但他不在乎,他就是想表达——这世界,很多人,挺蠢的。我是桃花岛浪人,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