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前阿根廷驻以色列和哥斯达黎加大使马里亚诺·卡乌西诺的回忆录摘要。
整整30年前的今天,1990年8月2日,萨达姆的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海湾战争爆发。这是冷战之后最严重的国际危机。而当时,距离柏林墙的倒塌过去不到一年。
由于时差,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在8月1日早上8点和国家安全顾问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中东地区首席顾问理查德·哈斯讨论了这一事件。后来,老布什在回忆录《一个转变的世界》(1999)里写道,“我们当时正在经历衰退,正在为预算进行一场恐怖的战役。”一小时之后,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向总统发出确认消息,“伊拉克军队正在穿越边境。”
1990年8月2日,海湾战争爆发
多年后,老布什坦诚,“很难理解为什么萨达姆要入侵科威特”,他同时承认这可能是因为伊拉克面临巨大债务引起的。要理解萨达姆的动机,需要回溯持续了八年的两伊战争,这场1980年9月开始的战争最终使得两败俱伤,基辛格是这样认为的。而当时,巴格达已经因为战争呈现疲态。
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的油价下跌,对于伊拉克政府又是一次重挫。里根政府和沙特法哈德国王的协作试图打击苏联的全球地位,而油价从1986年起,从26美元每桶降到了11美元每桶。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前两周,伊拉克外长塔里克·阿齐兹给阿拉伯联盟秘书长致信,控诉科威特和阿联酋在OPEC协议基础上恶意增产石油,给中东地区带来毁灭性后果。
海湾战争,科威特遭到入侵
实际上,美国驻伊拉克大使格拉斯皮耶曾经在当年7月25日会见过萨达姆,萨达姆错误地将格拉斯皮耶的意思理解成“华盛顿为伊拉克攻打科威特亮绿灯”。
伊拉克军队越境进入科威特当晚,科威特王室立即出逃。这时,老布什开始设计后续方案。美国驻联合国代表皮克林提出,在需要情况下,美国可以单方面解决这场危机:当然,在可能的情况下,而且要通过安理会授权组成国际联盟。老布什对这一提议表示乐观,当他并没有足够信心让联合国一定通过。英国首相撒切尔很快就访问了美国,并对此表达了支持。老布什也对她表达了解决问题的重要性,他用“世界新秩序”来称呼这一挑战。老布什的经历帮助了他,他可能是尼克松总统之外,最近几十年来,在对外政策上准备最充分的美国总统了,他担任过中国联络处主任,驻联合国大使,在CIA任职,也担任过八年美国副总统。
当时,美国国务卿詹姆斯·贝克缩短了对蒙古的访问,直接飞到莫斯科,他在那里会见了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泽(后担任过格鲁吉亚总统,颜色革命后,遭到萨卡什维利政权推翻),双方在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会晤,并发表联合声明,谴责巴格达的行动,将其称为“粗暴和非法的”。《纽约时报》驻莫斯科记者比尔·科勒在报道中写道,“两个超级大国的合作努力将对伊拉克形成最大的国际压力,伊拉克在过去很多年里是苏联的盟友,购买了很多武器。”
当年9月9日,老布什和戈尔巴乔夫在赫尔辛基峰会上达成一致,而联合国安理会也授权要求萨达姆放弃吞并,回到最初状态,同时授权使用武力重置科威特国家主权。1991年1月,美国领导的,代表国际社会的伟大国际联盟,通过沙漠风暴行动解放了科威特。老布什当时要求以色列放弃参与行动,因为很多阿拉伯国家出兵参与。而卡洛斯·梅内姆总统的阿根廷派出了两艘军舰。
老布什和戈尔巴乔夫(美联社)
现在的世界,美国和中国的新冷战愈演愈烈,30年前的合作似乎成为了一段遥远的回忆。在几乎半个世纪的对抗之后,美苏终于在科威特主权问题上达成一致,共同行动。詹姆斯·贝克在回忆录《外交政策》(1995)中写道,“那年八月的晚上,在半个世纪的相互猜忌和意识形态斗争之后,冷战在莫斯科郊外机场的航站楼里完成了最后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