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了一个暗网的直播。
直播里，我的女友的四肢被捆在床角，被一群面具男人嘲弄、殴打、无底线的耍弄。她痛哭着求饶，却得到变本加厉的虐待。
一个面具男看向镜头，舔着舌头。
说这是他玩过最好的。
此时，女友嘟囔着，呼唤我的名字。
「陈实，陈实……」
面具男突然笑了，「陈实？我认识啊！你男友吗？」
他大笑着说，「兄弟们这可是陈实的女人啊，都给我再残忍一点！」
我砸了那电脑，牙齿咬出了血，脑子里，只剩了杀人两个字。
01
我的女友刚毕业，在一家模特公司做兼职。
她人漂亮，身形好，赚得不少。
「这样就不用你养啦。」她笑的时候，眼神纯澈的像一湾水。
七月，她收了新的offer，要从模特公司离职。
那晚公司有践行酒，她对我说，会六点后回家。
可直到十二点，还没来一通电话。
我开车到KTV，见到了他的同事和上司。
可他们说，我女友走了，两小时前就走了。
她上司坏笑地看着我，说，「小溪去哪，没告诉你吗？怕你不同意？」
我心里，有可怕的预感。
我找遍了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没有她的踪迹。
于是又闯进了那KTV。
我一酒瓶摔在她上司的脑袋上。
玻璃渣、尖叫，充满屋子。
只是，血不够。
于是又一瓶，又一瓶。
趁他晕了大半，我把他拽起来，质问他，「杨总，你收了多少钱！」
他被血呛了嗓子，咳嗦着，「我……没收……」
他中了我的试探。
我问「收多少钱」，他可以发懵，可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他却否认收钱……
否认的前提是，他参与了这件事！
我知道这试探不严谨，但小溪丢了，我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我拽着他的耳朵，往屋外走。
他嚎叫了一路，被塞进车里的时候，那耳朵有一半都当啷着。
可我的怒火，却越来越盛了。
02
我叫陈时，有病。
脑子里总有噪音，让人发狂。
目前只发现了两种方法能解决。
一种是释放暴力。
一种是让小溪陪在身边
「可是杨总，现在小溪不在我身边。」我盯着杨总的眼睛，告诉他，「我真停不下来。」
我的剪刀插进了他的手背。
那剪刀很钝。
十几公分的距离，插了二十几秒。
可他嘴里塞满了玻璃渣，根本不敢叫，也不敢吞咽，只能发出凄惨的哭声。
哭声让玻璃渣又掉了一块。
在我的脑子里，引发了尖锐而庞大的声响。
「又一块啊。」
我拔出剪刀，故技重施。
他还是招了。
招之前，先是求肯我别说这一切是他说的，不然命就不保了。
我捏着他满是伤口的嘴，说「你他妈真是畜生。」
「你有老婆孩子，别人威胁你的时候，你难道不该先担心你老婆孩子的命吗？」
他说，「我是畜生，我是畜生，求求你，别说是我泄密的。」
我点头，说，「好，我答应你，说吧。」
他说，「你在暗网上，搜一个叫柳家私房的直播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追问，「就这些？」
他重重点头，「就这些！真的就这些！」
我知道，他没法撒谎。
「那……放了我吧。」
他眼里，燃起了对幸存的渴求。
而我，则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段视频。
我躲在镜头后面，说，「杨总什么都招了，你们看到这视频，可以在风雅苑小区71号楼第5个车库里找到他。」
杨总开始颤抖，似乎比被我拷问时，更畏惧。
而我，享受他的畏惧。
我拽着他的头发说，「你以为我会守信用？你不懂，我陈时，也是个畜生。」
03
我以前真是畜生。
警校里各科成绩都是第一，可心理测试，是作弊过的。
当上刑警，就一直暴力执法。
有天听说一家夜场贩毒，我一个人，便衣进去，却被他们发现了，泼了一脸的酒。
于是我打断了四个打手的小腿骨。
夜场老板出来拦我的时候，我已经杀红眼了，把烟灰缸碎在了他脑袋上。
他成了植物人。
而我脱警服，摘警徽，判了七年。
再出来，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了活着的意义，直到碰见齐小溪。
她每天放学，都来我开的店里买便当。
后来，开始在我店里复习功课，直到打烊。
她会跟我讲寝室里好玩的事，讲某个老师刀子嘴豆腐心，讲今天的便当放多了糖，讲如果顺利毕业，就去海边疯一整天。
「那大叔，你去不去？」
一周后，她问我。
我说，我还要开店。
她不答话，在本子上撕了一张纸，用马克笔写，「店主陪女友，关门两天」
用牙撕了两片透明胶，跳着走到门口，啪地贴上了。
我没阻止她。
我不想。
04
我在暗网上找到了那直播间。
里面，真的看到了小溪。
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小溪。
「陈时？你男友吗？」
「兄弟们，这可是陈时的女人！」
「都别收着，玩够本啊！」
05
警队的朋友帮我调了KTV 附近的所有监控，可那方法太慢了。
而暗网的IP地址又查不到。
可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
只好去山南村尽头的一个台球厅，找灰产的万事通——「狗爷」。
只是，他恨我。
06
「陈时，你至少废了我三条赚钱的路子，抓过我十几个兄弟，现在，竟然来找我？」
狗爷把点燃的烟放在我右眼前面。
可我跪在地上，双手被两个人反扭着，躲也躲不开。
只好强撑。
「狗爷，废我一只眼睛，就告诉我线索吗？」
我知道狗爷这人，做非法乱纪的事，却讲忠义那一套，很吃硬汉人设。
「说说吧，凭什么让我帮你？」
我说，「凭我现在不穿制服了。」
他笑，「怎么着？想加入我？看场、要债、卖白货，你能干什么？」
我说，「你误会了，不穿制服，罩着你的大佬就管不了我，我随时能要你的命。」
他笑起来，「要我的命？就凭你？」
可他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巨响。
台球厅的一排玻璃全碎了。
趁所有人愣神，我抽出被按住的手，窜到狗爷身后，用一块玻璃片，抵住了他的颈动脉。
他骂着，「你他妈的……」
我说，「对，我他妈的炸了你的跑车。」
屋子里十几个打手都对我虎视眈眈，但没人敢上前。
「狗爷，那直播间里的人，认识我。」
「认识你怎么了？」
「认识我，就一定是山南的黑道，山南的黑道，你一定认识。」
我拿出手机，把话筒贴在他耳朵上，播放了录制的那句话。
「兄弟们，这可是陈时的女人！」
「都别收着，玩够本啊！」
放下手机，我问狗爷。
「这声音，我听不出来，你知道是谁吗？」
他点头，「知道，梁傲，以前就做皮肉生意，场子被你端过。」
「那，他在哪？」
07
狗爷给了我一个别墅的地址，叫我两小时内到，因为那梁傲子每个天亮都出海，把玩腻的女孩送去泰国、或者缅北。
「两小时赶不到，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女人了。」
一小时后，我到了。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我撬锁，潜入了那别墅。
可走到正厅，我听见了小溪的声音。
「陈时，你来了？」
08
忽然，我小腹一痛。
灯猛地亮了。
我看见小溪穿着纯白的薄纱睡衣，站在我身前。
手里，是满是血的刀。
09
「齐小溪，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小溪笑起来。
「别急，游戏才开始呢……」
10
「陈时，你还记不记得，山南万水酒吧的周老板？」
「被你打成植物人的那个人？」
「你当年办错案了，我父亲没贩毒，他是被诬陷的。」
「还有，他到今天都没醒过来。」
「最重要的，他是我父亲。」
「我不姓齐，我姓周，周小溪。」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开始哽咽。
可仍然拿着刀子，一步步走向了我。
而我不想躲。
她颤抖着举起刀子，刀尖对准了我的脖子。
可下一秒，直接晕倒在地。
「真特么没用！」楼梯顶上，梁傲咒骂道，「把她带屋里！」
他打了个手势，几个手下走过来。
两个壮汉，粗暴地把周小溪的手臂拽起来，想拽一只公仔。
他们，是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
11
「胖子，把你的脏手拿开。」
「你说什么？」
「我说，把你的脏手……」
他的巴掌已打了过来。
我的腹部在流血，他比我高，比我重，所以从潜意识里他没看得起我。
所以破绽大。
我接住了他的手，确切地说，是他的无名指和小指，然后，反关节扭转。
骨节发出脆响。
另一个人看见了，反应很快，立即放了小溪过来支援。
而我抽出了胖子腰间的甩棍，打碎了那人的膝盖骨。
两个人的嚎叫声响彻。
屋子里，所有人都抽出了武器。
我说，「一起上吧。」
我不说这句话，他们也会一起上，我也没法全身而退。
还不如装个逼。
12
五分钟后。
我倚靠在场子的角落。
提着棍子，对着场子里唯一站着的年轻人招手，说来啊，到爷爷这来。
其他人，都已倒下地上，或呻吟，或者直接晕厥。
那年轻人是新手，很慌，举刀砸下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抓住了他抖着的手腕，拧转，让他的刀子，刺入了他自己的肝区。
至此，碰过小溪的人，都被我废了。
除了梁傲。
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
梁傲走下台阶，夸赞着，「警队搏击的冠军，真凶啊。」
他在地上提了根棒球棍，忽然冲过来。
出手很快，我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13——密室
醒来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手脚被铁丝捆着，身处一个无窗的屋子。
屋子里很空，只有一台电视。
屏幕上，是梁傲。
「陈时，我们该下一场啦。」
我眯着眼睛看他的脸，「我想起你了，你长得，有点像梁俊枫，只是他戴眼镜。」
他愣了一下。
「对啊 ，梁俊枫是我哥哥。」
14
梁俊枫，是我毕业后，弄死的第一个人。
他绑架少女，正赶上我最嫉恶如仇的年纪。
所以我不顾程序正义，把他扒光了，用车子拖着，在S城最繁华的街上。
拖行。
15
「梁傲，所以你继承了你哥哥的生意？赚吗？」我调侃道。
「不为赚钱。」
「那，就是为了对我复仇？」
「对。」
我笑起来。
「那他妈真是辛苦你了。」
他神情得意。
「真的很辛苦啊，我需要把那老板弄成植物人，嫁祸给你。再花七年时间，把她的女儿养育成人，培养成一个小太妹，再让这小太妹去勾引你。」
我的太阳穴，突然，又开始剧痛。
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
七年前，我接到虚假的举报，重伤无辜的酒吧老板，入狱，以及……
我爱上小溪，
都是，他的安排！？
「陈时，七年前那家酒吧里的打手，都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羞辱你，激怒你。」
「陈时，七年前你只是把那老板打休克了而已，是我，亲手把他变成了植物人。」
「陈时，小溪接近你，是受我指使。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倒是你，你真他妈以为你个刚出狱的Loser，会被女大学生爱上？」
16
我大笑起来。
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可是。
「梁傲，你指望就用这几句话，搞一个杀人诛心吗？你真特么可爱啊。」
屏幕里，他摇了摇头。
「当然不止这些啊。目前这一切，只是在试探你，到底喜不喜欢小溪而已。」
「而你，为了她独闯贼窝……你真的很喜欢她啊。」他玩味地笑起来，「那就，好办了。」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直播间的那段视频。
「小溪之所以还听我的话，一来，她并不知道伤她父亲的真正凶手是我，二来，我并没伤害过她。因为这视频，是AI换脸的。」
「画面模糊，角度刁钻，确实很难看出来吧？」
「可是现在，视频里的事，要成真了。」
「而且，我要当着你的面，让这视频成真。」
他让出了屏幕。
小溪，出现在了他身后。
那女孩浑身被捆着，吊在一张立着的铁床上。
她很清醒，只是嘴巴被堵着。
脸上，满是泪水。
所以，刚才我们说得所有话，她都听见了。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17
「小溪，这段换脸的视频，你还没看过吧。」
梁傲将那段视频展示在小溪面前。
小溪哭着，挣扎着，被捆着的手腕出了血。
梁傲摸了摸小溪的脑袋。
「别急，我们马上就让这视频成真。」
「变本加厉地……成真。」
18
「原来你，才是那个混蛋。」
他拔出了小溪嘴里的毛巾。
因为他想让我更愤怒。
「当然了，你以为我真想娶你啊。」梁傲捏着小溪的脸。
更多的人，进门了。
19
五分钟。
如半生似的漫长。
屏幕里、屏幕外，全是小溪的咒骂、哭喊、求饶、和求救。
南瓜@€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