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来谈一个闪耀夺目、令人为之一振的话题——黄金。
翻开史籍,西汉时期的黄金数量极为丰富。
【1.西汉黄金多的表现】
皇帝时常会给臣下大量的赏赐。在西汉时期,一斤差不多是现在的250克,汉文帝曾给周勃赏赐了5000斤,给陈平与灌婴各自赏赐了2000斤;汉武帝有一次赏赐了20多万斤,还有一次赏赐了50万斤;汉宣帝给霍光赏赐了7000斤。
海昏侯墓里出土的金器,彰显出西汉时期金子多的状况。而东汉呢,史书里记载的赏赐金子的情况少,考古发掘出的金子也少,在流通使用方面更是很难见到。学者经过统计还发现,东汉时期赐金的占比特别少。
【2.东汉黄金少的呈现】
对于西汉时期金子多而东汉时期金子骤减的现象,学者们的解释各不相同,涉及到金子的使用用途、西汉金子数量的实际情况、东汉金子的分布与流通等方面。
【3.学者对西汉多金东汉骤减的多种解释】
(1)有关佛教耗费金钱的说法以及由此引发的争论
宋代的杜镐以及清代的赵翼觉得,是佛教耗费了大量黄金,才致使东汉时期黄金变少。然而,现在的大多数学者对此表示否定,原因是相关因素并不相符,而且黄金主要集中在上层社会,老百姓使用的是铜钱,所以这种解释已经没有多少人支持了。
(2)有关黄金埋藏于地下的说法以及由此引发的争议
有一种看法是,西汉时期大量的黄金到了东汉时有所减少,原因在于很多都被埋到了地下。
在新莽末年天下大乱之际,皇族、贵族等拥有者为避免遭劫掠偷盗,将黄金进行窖藏。像西安谭家乡曾挖出的200多枚金饼,或许就是当时窖藏的。后来,部分窖藏这些黄金的人在战乱中死去,导致这些黄金下落不明。
由于战乱对社会经济造成破坏,实物货币开始流行起来,黄金不再在流通领域中使用,就算有没受太大影响的黄金,也只能继续被藏起来,正因如此,史书中关于东汉黄金的记载很少。
在汉代,厚葬的风气很是流行,有些人会把黄金拿来当作陪葬品,就像海昏侯墓里发现了大量的黄金那样。
也有学者表示反对,他们觉得这一观点没有文献以及考古发掘来作证明。就像海昏侯墓出土的黄金很多,这属于特例,而其他西汉诸侯王、列侯墓出土的黄金,在数量和重量上都远远比不上海昏侯墓。
海昏侯墓里出土的金器数量超过了全国汉墓已出土金器数量的总和,这是个特殊情况,并不能体现普遍状况。
当下没被盗掘的西汉大墓不多,汉墓常常被盗,而诸侯王和列侯的数量众多,已发掘的这类墓葬才几十座,样本不但遭到了破坏,数量还少,这样的情况下,很难讲海昏侯墓是特殊的个例,因此相关解释很难去证实或者否定,得等以后考古工作有了新进展才行。
虽说前面的几种解释都认可西汉黄金很多到东汉急剧减少这个前提,但有些学者并不这么看,他们觉得西汉的黄金并没有史料所记载的那样多,“西汉多金东汉骤减”其实是个错误的问题。
(3)有关西汉黄金是实是虚的说法以及相关争议
有一种看法觉得西汉时期当作赏赐的“黄金”也许是铜,原因是先秦的青铜器起初或许是金色的,但不少学者对这一观点表示不认同。
战国时期,黄金和铜已经被区分开来,并当作货币使用。西汉沿袭了秦的货币制度,将金作为上币(也就是黄金),把铜钱当作下币,这二者界限清晰,在货币方面,金和铜不会被搞混。
据文献显示,在《史记》和《汉书》中,存在金与黄金混合使用的现象,不过大多时候是把“金”当作“黄金”的简略称呼,而不是指铜,像相关记载中就有这样的例子。
《张家山汉简》中的《二年律令》对黄金和铜区分得很明确,这表明当事人能够清晰分辨,由此可见,史书中西汉所提到的“金”指的就是黄金。
虽说史书中所提到的“金”指的是黄金,然而有时候它仅仅是一种价值衡量标准,并非全都以黄金实物来进行支付。像汉武帝赏赐将士、汉平帝下聘礼等情况,实际的支付大多是通过其他的方式进行的(比如出售爵位、使用铜钱等等)。
在东汉时期,商品和货币经济比不上西汉,人们较多地使用布帛、谷粟这类实物来当作货币,黄金发挥价值尺度作用的情况变少了,文献里的黄金大多指的是实物,其出现的频次也很快降低,这就让人觉得西汉的黄金多,而东汉的黄金少。
(4)关于黄金周转机制的阐述及其产生的影响。
西汉时期黄金数量显得多,其实是因为有一个以中央朝廷为核心的黄金周转机制在起作用,而并非黄金的实际数量真就有那么庞大。
朝廷通过继承前朝黄金、开采金矿、征收酎金、售卖爵位、收取罚金以及税收等手段来积累黄金,而后又通过赏赐、用于享乐等途径将黄金花出去,这些黄金最终落入贵族官僚、富商大贾的手中,他们再以多种方式把黄金交还给朝廷。就这样循环往复,同一批黄金由于不同的用途在史书中多次被记载,从而让人觉得西汉的黄金很多,但实际上新增的黄金数量并不多,这就是该机制的情况。
【4.其他影响东汉黄金记载情况的因素】
在新莽时期,王莽的改革把这一机制给破坏掉了,将民众的黄金收归己有,还把刘姓诸侯的爵位给废除了。
新莽覆灭后,东汉并未接手其黄金储备,而且由于战乱使得经济受到损害,那种机制也就没办法恢复了,再加上朝廷所拥有的黄金数量比西汉时期要少。
一些学者觉得,东汉的黄金总量其实不少,只是分散在了民间。所以,史书记载的东汉黄金数量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而西汉的情况则不太一样,因为存在循环记载,导致其黄金数量显得虚高,这才让人有了西汉黄金多、东汉黄金骤减的这种印象。
有学者表示,西汉和东汉时期黄金的实际状况跟人们的印象存在差异。人们的这种印象是因为西汉、东汉两朝朝廷赏赐黄金的情况所致,西汉的黄金较为集中,赏赐数量多,显得黄金很多;而东汉的黄金比较分散,赏赐数量少,显得黄金较少。
新莽时期府库中的金子流散到了民间,到了东汉初期,朝廷的金子就少了。因为战乱使得东汉的经济出现变化,所以很难征收金子。
西汉可以聚集民众的钱财,而东汉依靠豪强的支持并对其进行拉拢,集权力量薄弱,难以征收钱财,赏赐的金钱也少,所以给人留下了西汉赐金多而东汉赐金少的印象。
在东汉时期,庄园经济兴起,商品经济却并不兴旺,对黄金的需求随之缩减,其功能也发生了变化。另外,史书里关于民间的记录较少,所以东汉时期有关黄金的记载也不多。
据学者的解释进行梳理后可以了解到,针对西汉黄金数量多而东汉骤减以及大量黄金的去向这一问题,在学界中影响力较大的较为合理的答案包括:其一,黄金大多被埋藏于地下;其二,这个问题其实是个伪命题,要么西汉并没有那么多黄金,要么只是价值衡量尺度的问题,或者是因为周转机制而产生较多表象;其三,西汉时黄金集中赏赐的情况较多,而东汉分散赏赐的情况较少,从而造成了史书中的一种假象,实际上双方的差距并不大。
然而,对于到底哪种情况是真实的,在学界当中还没有统一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