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陶明明，今年36岁，原本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会计，去年听说同学小李靠卖进口化妆品月入3万，我也心痒难耐，辞了职专心做起了网店。

开店至今生意一直不错，每个月也有几万块收入。

我正为最近的业绩暗自高兴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姑姑打来的。

"喂明明在干嘛呢。"姑姑在电话那头喊我。

"在看数据呢。"我随口回答，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着。

"听说你做网店生意不错啊？真有出息。"姑姑夸奖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我熟悉的试探，"姑姑这边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我突然有点心慌，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啥事啊姑姑？”

"这样啊你晓得吧，你表弟想在他们那个镇上面开一家小超市，但手头还差五万块钱的本金。所以你姑就想跟你借一下，成吗？"

我一时语塞，手指停在了键盘上。5万不是小数目，虽然网店生意还行，但我大部分钱都投入货源了。

看我半天没说话，姑姑又补充道："明明啊你放心姑姑一定会还的。你表弟那个超市选址很好，在镇中心，附近有两个新小区，至少2000户居民。"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应承道：“好吧姑姑。那我明天去银行取了钱，后天就给你送去。”

"太好了明明真是好孩子姑姑明天就在家等你。"姑姑高兴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02

电话挂断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并用手按压着发疼的太阳穴。这时妻子小雅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是谁打的电话呀？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呢。”

我如实告诉了她。小雅柳眉倒竖："5万？你疯了吗？我们自己都周转不开。上个月刚给房子还了2万贷款，这个月还要交6000的车贷。"

"没办法啊，总不能不借吧。"我无奈地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姑姑平时对我们多好，去年咱妈生病，还是她过来照顾的。"

小雅冷哼一声："借可以但得写借条。亲戚借钱最麻烦，你得留个凭证。别到时候钱两清了，还落个不识好歹的名声。"

我觉得多此一举，但架不住她的坚持，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银行取了钱，又找了个文具店买了张借条。中午11点半，我来到姑姑家，是个80平米的老房子，墙皮有些剥落。表弟小聪也在，正在客厅里摆弄一台旧电脑。

"来了啊！"姑姑满脸笑容地跟我打招呼，眼角的皱纹都透着亲热，"赶紧坐下，我给你煮了你最爱的鱼丸汤呢。"

我掏出钱和借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姑这是钱。那个我老婆说最好写个借条。"

姑姑脸色有点不自然，眉头微皱，但还是接过借条签了字。

表弟小聪在旁边笑着说："表哥谢了啊。等超市开起来，你想买什么直接拿，不用给钱。保证比其他超市便宜10%。"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不太踏实。吃过午饭后，我借口还有工作就匆匆离开了。

03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网店生意起起落落。到了第二年网店生意越来越差，我开始感到巨大的经济压力，不由得想起了那5万块钱。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给姑姑打了电话。"姑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知道你..."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姑姑打断了。

"哎呀，姑姑最近也不宽裕啊你表弟的超市也没什么盈利，而且也还需要资金周转再等等行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只好应下了。可是等了整整一年，姑姑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每次我试探性地提起，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搪塞。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不好发作。

有一天我在库房里整理那批值两万块钱的新货呢，电话就响了，是我表弟小聪打来的。

"哥我要结婚了"小聪兴奋的声音传来。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啊！"我刚说完，心里头立马就咯噔一下。

"婚礼定在下个月15号，到时候别忘了来捧个场啊。"

我答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包多少礼金。

没过几天，姑姑又打来电话。"明明啊，你表弟结婚可是大喜事，你可得重视点这礼金可不能少了按咱们这边的规矩，至少得包2000。"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命令。

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我笑着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就翻出那张尘封已久的借条。看着那张泛黄的纸，我下定了决心。

04

结婚那天，我带小雅一大早就到了县城里最棒的明珠大酒楼。这儿一桌酒席得花3800块呢，听说是小聪定的，一共30桌。来喝喜酒的人一拨接一拨，各位都很高兴。我老远就瞅见姑姑了，她穿了件特好看的红旗袍，在那儿跑来跑去地忙着，一脸幸福的笑。

轮到我给新人送礼时，我深吸一口气，将装有借条的红包递给了小聪。"表弟，新婚快乐这是表哥的一点心意"我故作轻松地说，手心里全是汗。

小聪笑着接过，随手塞进了西装口袋。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加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婚礼酒席吃到一半，我谎称单位有事，拽着小雅提前撤了。到家之后，我心里直发毛，就等着狂风暴雨来临。

果然到了晚上，手机铃声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喂陶明明啊，你咋能用借条当礼金呢？你咋这么没良心呢？你表弟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心里头很不痛快，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姑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这借条可足足有五万块呢，比好多人的礼金都多。我觉得小聪应该能理解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的忙音。我叹了口气，知道事情还没完。

果然几分钟后，小聪打来了电话。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态度很好。

"哥我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啊我会尽快把钱给你补上哈。"

我有些感动，说道："小聪不怪你。只是这钱拖得太久了，我实在是。"

“我知道，下周我一定把钱给你真不好意思啊。这几年超市生意还行，我应该早点还钱的。”

一周后小聪果然把钱还了回来。我一时感慨，又另外包了五千块钱的红包给他，算是真心实意祝贺新婚。

这件事看似有了个圆满的结局，但从那以后，姑姑再也不跟我说话了。每次家族聚会，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我心里难过，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现在每次路过姑姑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却始终没有勇气敲开那扇熟悉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