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小芳，今年二十三岁，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到大，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的样子我早已记不清了。我们家还有一个人，就是我的外婆。

外婆是个性格强势的老人。在我印象中，她老是板着脸，对村里人喝斥指责。

有时是因为别人家的鸡跑到我们院子里，有时是因为邻居家的孩子不小心踩到了她种的菜。

更让村里人受不了的是，外婆做事从不考虑场合。

有一次张家的儿子结婚，当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有些客人为了图个近路，不小心踩到了外婆院子外的一小片菜地。其实损失并不大，也就踩坏了几棵菜苗。

可外婆看见了，顿时就炸了锅。她拿着扫帚就往张家冲。那时候张家正在举行婚礼，宾客们正吃得热闹。外婆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指着张家老两口开骂。

久而久之，村里人见了外婆都绕道走，我们家也成了村子里的"孤岛"。

02

母亲性格比较内向，平日里跟他人接触不多。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和村里人来往，她总说："咱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不麻烦别人。"

我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外婆病倒了。那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外婆卧床不起，母亲手忙脚乱地照顾着。

没过几天，外婆就去世了。母亲强撑着准备葬礼，我们期待着村里人会来帮忙。毕竟在我们村，办白事是需要全村人帮忙的。

那天天刚亮的时候，母亲已经把茶跟烟都准备好了，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她不停地朝村口看着，希望能有人来。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

中午母亲熬了一大锅粥，她说："也许是上午大家都忙，下午会来的。"

可是整个下午，院子里依旧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的身影。

太阳渐渐西沉，暮色四合。母亲站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村口的方向，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和心酸。

妈妈轻声说道，“小芳先去睡觉吧，明天我找人来帮忙。”

03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了。母亲花了不少钱，从隔壁村请来了帮工。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我们总算操办完了外婆的葬礼。

从那以后，母亲更加沉默了。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她从不参与。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今年春天我在镇上认识了我的丈夫，没过多久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她开心极了。

从那天起，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早出晚归，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地准备着我的婚事。有时候我看到她深夜还在缝制嫁衣，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很快就到了我出嫁的日子。早上醒来我发现院子里非常热闹，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临行前村里人纷纷来给我送红包。我注意到，每个人给的红包都很厚实。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隔壁的王婆婆拉住了我的手。

王婆婆语重心长地说，"小芳啊，以后要好好对你妈，知道吗？"

我有些困惑，但在婚礼的忙碌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想。直到晚上，当我在新房拆开红包时，我才想起王婆婆的话。我惊讶地发现，最小的一个红包里面都装了600块钱！

这种反常的情况，加上王婆婆奇怪的叮嘱，让我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在新婚的喜悦中，我暂时把这个疑问放在了一边。

04

婚后我发现家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几乎每天都有村里的人来串门，和母亲有说有笑。这和我记忆中冷清的家截然不同。

这种反差让我越发困惑。有一天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去找了隔壁的王婆婆。

王婆婆慈祥地笑了："傻孩子，你还不知道吗？你妈为了你的婚事，可是下了大功夫啊。"

我这才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

原来在我婚前的那几天，母亲给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送去红包，每个红包里装着200块钱，母亲求大家在我出嫁那天来帮忙。

"你妈说，怕你出嫁那天没人来，你会难过"王婆婆说，"我们都被你妈的诚意打动了，所以都来帮忙。"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王婆婆继续说："你妈这么做，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惭愧啊。从那以后，大家就决定要多来照顾照顾你妈。"

回到家我看着正在院子里浇花的母亲，心中涌起无限感激和愧疚。我多想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知道了一切。但看着她脸上难得的笑容，我又不忍心提起往事。

自那日后，我更频繁地回村看望母亲。每当看到村里人跟母亲有说有笑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暖洋洋的。我知道这个家，已经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