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客就要远离权力斗争、笑傲江湖,这些都是某著名武侠小说作家的理想,是文人的幻想。历史上真正的大侠,追求的可都是权力和地位,他们最大的理想可不是什么江湖和武林,就是万里江山。
古代当大侠可是要有成本的,这成本不是武功,就是财力。大侠最早的由来就是“三辅谓轻财者”,《游侠列传》中上榜的众人可没谁是公认的武功高手,都是有办法帮别人解决困难的人,他们要是是王公贵族,要么是热心游侠事业的人。就因为当大侠需要成本,西汉末年的大侠就已经和太史公的理想人物截然不同了,“豪侠兼并”“任侠并兼”一类的说法开始频繁出现。
到了东汉时期,游侠已经分出了层次,最顶级的大侠就是豪侠。东汉的建立者刘秀等人就“喜游侠斗鸡走马”,还“藏亡命、匿罪人”,是罩得住的豪侠。豪侠的代表除了刘秀兄弟,还有马超的先祖马援,马援有三个哥哥都混上了两千石高官,马援20岁就混上了郡都邮(地级市纪检书记),有了众多宾客小弟,马援私放罪犯后,还能带着众多宾客,“多牧马畜,赋敛羌胡”(羌人和胡人为何让他敛财,你不要细想),成了西北首屈一指的牧场主,最后凭借手中的胡人、汉人小弟成了东汉顶级大佬。
刘秀和马援的成功,也在鼓励着后继者。袁绍就学习刘秀兄弟,是党人中的大侠,在东汉末年逆袭成了袁氏家族的代表人物。袁氏家族可不是只有袁绍,仅仅是袁术就自诩是袁家嫡传,袁绍能做大,是因为他是整个袁氏家族最出名的豪侠。
这也是古已有之的观点,“(何进)以袁氏累世宠贵,海内所归,而(袁)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虎贲中郎将(袁)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袁术也混游侠的圈子,只是他混圈子的能力远不如哥哥袁绍,袁术的圈子里都是孙坚、黑山军余党、于扶罗等非主流人物。东汉末年能起兵的党人、士人,大多都有豪侠的评价。
在豪侠之下,就是董卓、孙坚这样的“健侠”。董卓和孙坚都是能打又能抢的游侠首领,凭借军功和抢劫,得到了一个私人军事集团的效忠,还杀到了中央舞台上。孙坚在洛阳的表现并不错,但他在南阳、荆州、豫州、老家扬州等地的做派也只是比董卓集团略强,没有杀出上百里的无人区。
东汉侠客的最底层就是吕布这样的轻侠、剑客。轻侠的档次最低,“其失之甚者至于为盗贼也”,轻侠经常要聚集在有豪侠,尤其是有官职的豪侠身边,为豪侠卖命,陪豪侠们玩权力的游戏,替雇主们解决难题。轻侠的品格,两汉之际的人们很清楚,西汉末年的“会任之家”就有众多轻侠少年接单杀人。东汉末年的著名轻侠还有甘宁等人,甘宁在长江之上抢出了锦帆贼的名气,这个名号在放在今天类似于黄金船海盗,因为在古代,锦绣就等于黄金。
“侠”这个观念一开始就被涂抹了文人的理想色彩,侠客也要吃饭,他们也想吃山珍海味;吕布们也想要宝剑名马,顶级的名马可是价值500万钱的。西汉的著名大侠们,还能恪守理想,省出钱助人,自己布衣粗食(“衣不完采”“乘不过軥车”);东汉的侠客们普遍都有华服和宝马的追求,钱从哪里来?
只能是豪侠大哥给的,豪侠大哥要投资这么多,也是要有回报的?干什么回报?那自然是夺取江山,花公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