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小镇:室韦
清晨从根河驾车出来,先走G332,再转G331,约二百六七十公里才可到室韦,一路上走走停停,窗外是兴安岭的绝美风光,大约走了四五个小时,才进入了室韦镇。室韦又称“吉拉林”,位于呼伦贝尔市额尔古纳市的北端,依山傍水,紧挨着额尔古纳河,与俄罗斯小镇奥洛契仅一河之隔。
室韦一词,以法国学者伯希和(即P.佩利奥)的推测,是“鲜卑”这个词的同词异译,这种看法也不失为一种有参考价值的意见。在公元7-8世纪以后,室韦逐渐被称为达怛(元代译作塔塔儿)。因为达怛部落强大﹐周边其它大小部落也纷纷以达怛自称。室韦的达怛人据传是蒙古族的先民,也是是古蒙古人。
室韦的 “雪橇节”
室韦人在婚嫁时,当两家“相许”后,男方会将女方的新娘“盗走”,然后送牛马为聘札(也就是手术的文书+聘礼),然后,男女二人同回女家,待女子有孕后,便随夫君回到男方家居住。室韦还流行妇女在丈夫死后不再嫁的风俗。
雪橇
北部的室韦人因其地严寒,冬天多入山住土穴,夏天有的部落居住在桦皮盖的屋(也叫“撮罗子”)。室韦人的代步工具在陆地上除牛车、马之外,住于山地的居民在大雪覆盖的冬天,也“骑木而行”。室韦族人会将皮毛捆在木制的雪橇底,用来减少摩擦,蒙古族人、回鹘族人则脚踩木马,在冰面上飞驰。到了明清时期,各少数民族的滑板也有了自己的叫法,达斡尔人称“肯骨愣”,鄂温克人叫“基恩勒”,而鄂伦春人则叫“亲那”。室韦人的水上交通工具,是以兽皮、晒干的白桦树皮等扎制为舟,非常轻便,在水上行驶。
雪橇节
在室韦提前预定的民宿住下,老板很热情,向我们介绍该去哪儿玩。一下午时间在镇里悠悠逛逛,也很有趣味,八月份的室韦室外温度并不算高,很舒适,像内陆的春秋季,风吹在脸上是清爽的,有很多的民宿和卖工艺品的特色小店和卖各种酒的小酒馆、餐厅等。
蜉蝣
到了晚间,我们一行五人找了一家烧烤店来吃,羊肉的肉质很新鲜,室韦当地的啤酒也很好喝,入口清香,不苦,价钱也不贵,很公道。吃完饭出来,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左手边也有一家酒馆,酒馆的屋顶上有一盏极亮的灯照着马路,酒馆里熙熙攘攘,隔着几扇大落地窗,看到游客们在里面开心地吃肉喝酒,酒馆门前恰好有一大摊水。在那束亮亮的灯柱里,我们看到有数以千计的细小的阴影,水面上也是,密密麻麻的,走近看来,原来是蜉蝣。蜉蝣是最原始的有翅昆虫,它在成虫前要在水里活1至三年,成虫后它的寿命很短,雄蜉蝣仅存活一天,雌蜉蝣在与雄蜉蝣结合后,产下蜉蝣卵,然后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只活1-2个小时。但蜉蝣在这短短的生命中,也绽放出了最绚烂的光彩。
我们几个人就站在灯光旁静静地看着,很多蜉蝣追逐着灯光,撞在我们的身上,有的直接在空中正飞着,便一下子坠到水里、地面上,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就在这几分钟里,我们感受着它们生命的热情、活力、爱恋、挣扎与消亡。路边来来往往的游客不经意地漫步过去,而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千千万万生命的绝唱。那微小如蜉蝣的生命,比我们人类拥有了更多的追逐的希望与纯粹,活着与消亡,都如此奋不顾身。
忽然想起了《诗经》中也有一首《蜉蝣》,内容是: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于是,在室韦八月的夜晚,在那间不知名的小酒馆门前,那一束灯光打下来形成的我们与蜉蝣的剪影,成为我心中永远珍藏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