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16日,阳光照耀在马尼拉军事法庭的庄严大门之上,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审判即将启动。
当日,在中国与英国政府的共同倡议下,法庭在庄重而有序的氛围中宣告开庭。首先步入被告席的是臭名昭著的“马来亚之虎”——山下奉文,他曾担任日军司令官,在马来亚与新加坡肆意进行军事侵略。
山下奉文,一名典型的法西斯军国主义顽固分子,深得裕仁天皇信赖。其职业生涯中,从驻朝鲜日军旅团长至中华派遣军参谋长,无不充斥着对和平的破坏。
在中国华北地区,他多次指挥军事行动,对抗日军民实施残酷报复,酿成多起惨绝人寰的悲剧:王辛庄遭受瓦斯毒气袭击,70余人不幸遇难;韩村镇遭刀光剑影与机枪扫射,68名无辜百姓遇难,300余间民房被焚毁;大曹村则在烈火与屠刀之下,73条宝贵生命逝去,2300余间房屋化为乌有。在对冀中军区的五次围剿中,更有数万抗日军民倒在其血腥屠杀之下。随后,他又投身东南亚侵略战争,1941年在中国东北组建南进特别机动部队,为马来亚、菲律宾、印尼等地的沦陷奠定基础。
1941年12月5日,山下奉文指挥的日本特混舰队自海南三亚港启航,凭借高超战术,仅用54天便征服马来亚,继而攻克新加坡,迫使英军投降,俘虏13万人,并让麦克阿瑟仓皇撤退。
此番,由五位美国将军组成的法官团正式出庭。随着一声庄重的法槌声响,山下奉文被带入法庭。尽管他试图在灯光下重拾“马来亚之虎”的威严,但法庭之外,万千日军暴行下的幸存者纷纷游行示威,高呼严惩凶手的口号,其声势浩大,汇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正义力量。 曾经威风凛凛的山下奉文,在这一天,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正义虽历经波折,但终究到来,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为受害者伸张了迟来的正义。
在庄严的法庭之上,一系列震撼人心的场景逐一上演。数位年轻女性挺身而出,部分女性展示了身上由日本军官山下奉文部属刺刀所留下的伤痕,作为她们曾遭受非人待遇的铁证。而年长一些的女性,则递交了沉甸甸的证词,详细叙述了她们在日本士兵强奸暴行下的悲惨遭遇。她们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坚决,仿佛要以目光将山下奉文彻底摧毁。
法庭内,群众的情绪被彻底激发,愤怒如同巨浪般翻滚不息。面对如此确凿的指控,山下奉文终于低下了头,紧闭双眼,似乎在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正义审判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随后,法庭正式向山下奉文提出指控,指控他对洗劫马尼拉和新加坡负有直接刑事责任,同时对其在1944年12月于菲律宾帕拉万岛残忍烧死150名美国战俘的事件承担指挥责任。此外,他还被指控在同年的菲八打雁省对无辜村民实施了血腥屠杀。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些指控,美国海军陆战队伍长陶格拉斯·威廉·波格亲自出庭作证。他详细描述了那段恐怖的经历:“当时,我们150名美国战俘被囚禁在帕拉万岛的一座集中营。某天,我们刚躲进防空洞,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绝望的呼救声,以及日军官兵刺耳的嘲笑和机关枪的扫射。我亲眼目睹一股黑烟从A连的防空壕口冒出,五十余名日本士兵手持步枪、手榴弹、轻机枪和火把,推着汽油桶向我们逼近。他们将汽油倾倒入防空壕,随后点燃火把,汽油瞬间熊熊燃烧。俘虏们为求生拼命往外逃,却遭遇了刺刀、棍棒和子弹的无情攻击。最终,仅有我们五人侥幸逃脱,加入了游击队。”
当轮到山下奉文为自己辩护时,他无言以对。在正式庭审中,被告山下奉文辩解称:“对于每次事件的发生,我并未收到相关报告,亦无法预知其发生。我并未下达屠杀指令,始终致力于军队管控。”
但是,美国法官对其辩解予以严厉反驳:“自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向日本投降后,你率军占领全岛,并于当日即向四位司令官发出指令,要求集中新加坡所有华侨男性进行身份验证,凡有抗日倾向或政府背景者均予处决,且限定于2月23日前完成。此令之下,无数无辜生命惨遭剥夺。”
此次审判,不仅是对山下奉文个人的法律裁决,更是对那段黑暗历史的深刻反思。
即便按日本方面的统计,新加坡华侨受害者亦多达5000余人。
随后,在军事法庭审讯中,两位被迫参与悲剧的马来亚丹戎巴呀警署警员——亚瑟·约翰与汤玛斯·伊萨克,勇敢出庭作证。
约翰的证词如刀割般刺痛在场众人:“我们被日方强迫,将本区域七百余名华侨集中于警署,仅简单询问姓名后,便用车辆运至丹戎巴呀码头,全部执行枪决。”字字句句,饱含难以言表的悲愤。
另一位证人李秀国,则亲眼见证了日军在新加坡田路海滩附近的残忍行径:“1944年2月23日下午,三辆满载中国人的汽车从我家门前疾驰而过,停在不远处。日军将三人一组捆绑,穿过华人游泳会旁的小巷,押送至海滩。他们命令华侨面朝大海跪下,随后,一名日本军官挥动红旗,士兵们一同开枪,连受伤者也未幸免。”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法官以坚定且有力的语调质询山下奉文将军:“基于你的指令,众多华侨惨遭屠戮,你如何能否认未曾下达此类命令,又如何能声称对菲律宾、马来亚、新加坡等地发生的屠杀事件一无所知?”在海量确凿证据面前,昔日以“马来亚之虎”著称的山下奉文,终如泄气之球,无奈地低下了头颅。
历经一个多月的审慎审理,1945年12月8日,正值日本偷袭珍珠港四周年之际,马尼拉军事法庭对山下奉文作出了终审判决。法庭庭长雷诺鲁兹少校以庄严之声宣判,将此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山下奉文处以绞刑。
1946年2月23日凌晨2点10分,依据麦克阿瑟将军的指令,山下奉文被押解至马尼拉市南郊的罗斯·巴尼约斯刑场。在执行死刑前,他发表了所谓的“悔过陈词”,然而,这仅是他无力的自我辩解:“因我的疏忽及性格缺陷,导致了军队指挥的失误……此刻,作为曾统率众多将士的山下奉文,即将面临法律的严惩。”但是,直至生命终结,山下奉文仍未深刻反省其罪行,其固执与无知,令人深感痛心。
马尼拉军事法庭亦曾庄重地审判过另一位备受关注的战犯——侵菲日军总司令本间雅晴。此人外界戏谑为“红鼻子语言学家”,实则暗藏狡猾与残忍。早年,他曾在日英情报交流中服务七年,并贴身侍奉裕仁天皇之弟秩父宫长达六年之久。甚至在1932年的一个夜晚,他一举为天皇解读并翻译了长达400页的李顿致国联报告。
但是,如此深厚的学术背景,并未能抹去他在南京大屠杀中的暴虐行径,其双手沾满了无数中国人民的鲜血。
针对其担任侵菲日军总司令期间的另一项重大指控指出,本间雅晴于1942年4月策划了臭名昭著的巴丹死亡行军事件,导致上万名人员丧生。幸存者美国陆军士兵D·E·英格尔,以颤抖之声回顾道:“当时,水源极度匮乏,水潭与小溪之水浑浊不堪,饮用即意味着死亡。土井之水更是微乎其微,当我们这些战俘竭力求生,试图缓解干渴之时,却遭到了日本士兵的无情枪击。污水足以致命,而日本士兵的枪声,更使清水成为了死亡的预兆。”他进一步叙述:“沿途,善良的菲律宾民众不顾生命危险向我们投掷食物,但日本士兵依旧开枪射杀。即便偶尔发现路边甘蔗,试图靠近的我们也多被日本士兵的刺刀所戮。”
面对指控,本间雅晴坚决否认,声称自己从未颁布过执行死亡行军的命令,而是将此归咎于日本士兵的情绪失控,而非预谋行为。其辩护律师亦试图将责任推诿于东京及新加坡的参谋军官,甚至荒谬地将死亡行军的残酷性与日军新兵训练营的严格程度相提并论,意图减轻其罪责。
可是,此番辩解在主持审讯的美国将军面前显得无力。将军引用了美菲联军司令官金少将的证言,直接指出巴丹死亡行军实则由本间雅晴的参谋长政信精心策划。
在1942年的动荡时期,村田遵循东条英机的指令前往菲律宾,担任民政顾问,并与本间雅晴就巴丹死亡行军有过交流。
因此,本间雅晴声称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说法显然难以立足。尤为骇人的是,他不仅亲自口头下令执行了那场残酷的死亡行军,还明确知晓,那支在极端困苦中艰难行进的队伍,正是在其司令部附近经过。故而,本间雅晴试图推卸责任的行为,无疑是徒劳无益的。
经过全面审查与确凿证据的支持,相关个体被判定犯有严重罪行,最终依据法律裁决被处以死刑并执行枪决。
当盟军最高指挥官麦克阿瑟将军接到马尼拉军事法庭对山下奉文与本间雅晴二人的死刑判决通知时,内心情感复杂。
这两位人物,昔日曾是他在战场上的强劲对手。回顾往昔,麦克阿瑟担任驻菲律宾美军指挥官期间,统领西太平洋地区盟军,麾下兵力逾十万,与之相较,山下等人兵力仅六万余人。
然而,麦克阿瑟未采纳空军指挥官刘易斯·布里尔顿关于袭击东番日本机场的建议,而是选择静待更明确的日方进攻迹象,这一决策导致盟军遭受重大挫败。他被迫在夜幕掩护下,携家人乘坐鱼雷艇逃离被日军围困的巴丹半岛与科雷吉多尔岛,这对他而言,堪称莫大的耻辱。更令人痛心的是,众多美军士兵因此沦为战俘,惨遭日军杀害。
1946年2月,针对山下奉文案中存在的争议,麦克阿瑟发表正式声明:“我已再次审阅了山下的审判过程,以期发现可能减轻其罪责的依据,但遗憾的是,未发现任何有效证据。”他强调指出,“整个审判过程遵循了司法原则,判决结果无可争议。”据此,他批准了军事委员会的裁决,并指令西太平洋陆军指挥官执行判决,剥夺山下的军衔标识及勋章。尽管山下的辩护律师尝试向白宫提出上诉,但历史进程不可逆转,正义审判不受个人意志干扰。
1946年2月23日凌晨,天色尚暗,3时27分,山下奉文迎来了生命的终结。他平静地享用最后一片面包与龙须菜,细细品味杯底最后一滴酒,仿佛在进行着与世界的告别仪式。随后,他看似小憩,实则再无醒来,因为等待着他的,是位于马尼拉郊外的比利比德监狱新建绞刑架。
作为法西斯主义的顽固追随者,在其生命即将终结之际,他仍执意向北方的天皇皇宫所在方向深深鞠躬,即便是天皇的庇护也无法扭转其即将遭受的命运。那条象征正义与惩罚的绳索缓缓升起,标志着山下奉文的名字被永久镌刻在历史耻辱的篇章之中。
1946年3月21日,麦克阿瑟将军展现出了坚定的正义立场。面对本间雅晴律师的求情,他毅然发表了详尽声明,坚决要求对这位战犯执行判决。麦克阿瑟将军表示:“尽管再次承担这一令人不悦的职责——对昔日的敌对势力作出最终裁决,但我责无旁贷。审讯过程清晰无误地表明,对本间的审判是公正无私的。那些以军事授权或军事需要为幌子,肆意杀害无辜、无助民众的行为,无疑是极其严重且不容宽恕的罪行。”
最终,在4月3日这一天,本间雅晴因其罪行被美军行刑队的枪口终结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