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拉拉犁

高五幸散文 2024-12-07 17:34:34

高五幸:拉拉犁

在记忆的长河中,总有一些事物如璀璨星辰,虽历经岁月,却依旧闪耀着独特的光芒。于我而言,拉拉犁便是这样一颗星,它承载着往昔岁月的辛勤与希望,见证了土地与生命的交织与共融。

1983 年土地下户后,拉拉犁在新筑的农村悄然兴起。它与传统的犁具牛拉不同,是人往后用力,需人倒着走,以手稳稳扶住,控制深浅。犁得太深,人难以拉动;犁得太浅,则无法达到耕地的效果。这独特的农具,主要适用于小块地种玉米、中耕、施肥、锄草等农事,它比镢头挖地、大锄锄地高效,在广袤土地上留下它锋利有为的痕迹。

我在外上班,回乡时见到大哥用拉拉犁犁地,新鲜不已,便趁他午饭的功夫,跃跃欲试。

我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等待开垦的土地,心中既有着对劳作的敬畏,也有着对收获的憧憬。那时候的我,年轻力壮、人高马大,面对这新生事物,自是充满干劲和惊奇。我双手紧紧握住拉拉犁的扶手,那扶手被大哥的双手摩挲过,带着岁月的温度与力量。深吸一口气,我微微弯下腰,身体重心后移,开始发力。双脚稳稳地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一步一步向后倒退着,每一步都伴随着肌肉的紧绷与舒张。

拉拉犁的犁尖缓缓切入土地,像是一位舞者在大地上轻盈地划出第一道舞步。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与角度,眼睛紧紧盯着犁铧翻开的泥土。若是犁得太深,泥土过于紧实,犁头钻地人就拉不动,瞬间让我的脚步变得踉跄,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地进行一场艰难的拔河;可要是犁得浅了,仅仅只是划破地皮,那土地便无法被充分翻动,那些恼人的杂草和未松碎的土块依旧会肆意地纠缠在一起,影响着土地的肥力与庄稼的生长。只有控制住深浅,把握住均匀用力,保持犁铧入地才算是真功夫。

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中,瞬间被干涸的土地贪婪地吞噬。我顾不上擦拭,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拉拉犁上。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哼哧”声,我不断调整着节奏,手臂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皮肤下凸显出来。每一次用力,都能感觉到土地的微微颤抖,仿佛它在与我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回应着我的辛勤付出。

身后,翻开的泥土如波浪般层层叠叠地向两边散开,散发出阵阵清新的泥土气息。那气息中,似乎已经蕴含着未来玉米茁壮成长的芬芳,以及收获季节里那饱满穗粒的香甜。在这片土地上,我和拉拉犁仿佛融为一体,成为了自然与劳作和谐共生的画卷中的一部分,用最质朴的方式书写着对土地的热爱与敬意。我凭借着自身的力气,短短几天便将家中几亩地犁完。看着身后那翻过的土地,心中满滿的成就感,

拉拉犁是随着土地联产到户,小片土地增多而应运而生,有效解决了小田块耕地这一难题。当时的新筑公社农具厂、综合厂就生产这种农具,拉拉犁因体积小,省工省力逐渐在十里八村普及开来,成为我们那一代人——50 年代、60 年代、70 年代的人们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如今,新筑的大多村子被拆迁,土地被征用,曾经风靡一时的拉拉犁,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每当我回想起那段用拉拉犁犁田的时光,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浓浓的乡忆。

拉拉犁,不仅仅是一种农具,更是突破传统牛耕时代的创造,代表着父兄们的勤劳与智慧,见证着土地上的人们为了生活努力奋斗的身影。

摄影:赵小利

作者介绍:高五幸,笔名:高五星,1954年7月22日出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理事、《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话题评论员,灞桥区作协小说委员,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出版有《灞上烟火》《灞上人家》《灞上放歌》散文小说诗歌文集三部。《我的祖母高王氏》一稿荣获陕西农村网征文三等奖;《港兴路惊闻喜鹊声》在首届“才子杯”文学作品大赛中荣获一等奖;2019年荣获《新中国成立70周年文学杰出贡献奖》,获《东方散文》“海洋杯”华语散文大赛优秀奖等多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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