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出身于世代书香门第,绵延一两百年的世家望族,是柳铭的嫡三女,柳铭任正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
柳氏已定亲,是蒋阁老的嫡幺孙,两家算是门当户对。
当柳、蒋家准备成亲时,恰逢蒋父去世,蒋公子得替父守孝三年。
守孝期间,蒋公子跟一个丫头好上了,还生下了儿子。
柳母大家族出身,最注重礼节,便去蒋家问个究竟。谁知蒋家除了赔礼道歉,提出加聘礼外,并没有给个合适的说法,柳家自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蒋公子守孝期间跟丫鬟生孩子,一方面说明他不孝无德,另一方面也可见蒋家家规不严,这样的家庭,不嫁也罢,否则,有吃不完的苦头。
可是,柳、蒋两家都是大家族,还是几辈子的交情,就算不能结亲,也不能结仇啊。这门婚事要是散了,柳家为了撇清自己,只能说出蒋公子守孝期间不孝,而那个朝代重孝道,这样一说,蒋公子的前程估计就没了。但是不说事情真相,不声不响地解除婚约,那外人就只会觉得原因出在柳氏身上,柳氏再说亲就难了。
眼看柳氏岁数不小了,柳铭只能来找盛纮帮忙。柳铭和盛纮一路从同窗到同僚,还一直是至交好友,知根知底,女儿进盛家是再稳妥不过的了。
盛纮和盛老太太是多么聪明通透的人,当然乐意去帮柳家解这个围,要不是碰到这档子糟心事,长枫哪高攀得起柳家嫡三姑娘?
盛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说这亲既然要结,就得做漂亮了,即使自己吃点面子上的亏,也要给足柳家体面,对外就说:她实在喜欢柳氏人品,明知是高攀,也要厚着脸皮上门求娶。
02柳氏进门后,盛纮和盛老太太更是处处替她撑腰,给足她里子。
大娘子喜欢在儿媳妇面前摆婆婆的款儿,柳氏进门就让她站规矩,还克扣柳氏院里人的吃穿用度。
盛纮和盛老太太果断出手,让柳氏院里的事自己说了算,吃穿用度不必经过大娘子那儿,直接从总账上支领。还将站规矩给免了,柳氏坚持才作罢。
说到站规矩,大娘子拿这为难过海氏;袁老太太刁难过华兰,甚至孕期都不放过;如兰下嫁,她婆婆也没少让她站规矩;明兰那个继婆婆,明里暗里,也没少拿站规矩说事儿。柳氏刚结婚,盛纮和盛老太太就帮她想到了,也真是用心了,相对于蒋公子婚前就让丫头生了庶长子怠慢柳氏,真是形成鲜明对比,尊不尊重一个人,在行动里。
凡是影响到夫妻感情的事儿,盛纮都出面解决。
长枫跟狐朋狗友逛了次青楼,认识了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盛纮直接将长枫关了三个月,打了二十板子,还罚他抄了五百遍《盛氏家训》,家训里有盛家子弟不得与青楼女子往来。
长枫屋里一个丫头有了身孕,盛纮直接将长枫捆了,将那丫头灌了药,找人牙子发卖了。
盛纮放话:盛家长子必要嫡出。
连一向看不惯林小娘娘仨的华兰都觉得柳氏不容易,替她说话。
长枫风流惯了,看不上柳氏的古板严肃,柳氏也瞧不起丈夫轻浮不正经,盛纮和盛老太太一边儿倒地站在柳氏这边:凡是柳氏主张的都是对的,凡是柳氏的做法必有深意。柳氏还捏住了长枫的花销银子。
盛纮抓着长枫的功课不放,按着吃饭顿数来训儿子;盛老太太认为夫妻不和都是长枫的错,发落了长枫的通房。
长枫从小性情软弱温柔惯了,一时间,身边没了知心人,也没了钱,还时不时挨老爹一顿骂,日子过得凄苦无助。这时候,柳氏主动走近他,带给了他温暖,俩人的感情也渐渐升温。柳氏多聪明的人,趁机督促长枫好好念书。
长枫其实人很聪明,也有几分才华,但是就是缺少毅力,时不时会脱离轨道,需要有人把他扳回正道,柳氏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其实,梁晗和长枫挺相似的,可惜,他娶了墨兰,墨兰一派妾室做法,给他弄了一屋子莺莺燕燕。梁晗沉迷于温柔乡,哪有心思用在建功立业上?娶对人,真的很重要。
03柳氏也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人。
盛纮和盛老太太看大娘子脾气暴躁,怕柳氏受太多委屈,便免了她给婆婆站规矩,她没有恃宠而骄,而是坚持每日都去婆婆那儿服侍。
长柏夫妇带着盛老太太外放了,大娘子回老家反省去了,柳氏帮着四弟长栋操办亲事,待弟媳绣巧进门后,又耐心地教她理事待客之道。
柳氏理家是把好手,贴心又顾大局,盛纮相当满意,直接对着长枫夸:“你媳妇是个贤惠的,你不许淘气胡闹。”
盛老太太中毒后,长柏豁出去为她讨回公道,又带着老太太去任上散心。
柳氏想到了,盛老太太那丰厚的嫁妆:那些古董、田庄、店铺、银子等,百年之后都会是长柏那一房的。
柳氏的乳母觉得要是这样,盛老太太是不是有点偏心?
柳氏却觉得如果老太太那样处理是对的:盛家儿女跟盛老太太本就不是亲生的,长柏是嫡孙,还在老太太跟前养过一阵。老太太被下毒后,长柏拼尽全力去为老太太要了公道,至诚至孝。老太太要是给长柏,完全是可以的。
要是换了林小娘母女,那还不得吵翻天?林小娘一直都惦记大娘子的嫁妆、盛老太太的嫁妆,总觉得别人的嫁妆她也有份儿。
柳氏从不贪心,用她的话说:不该她的,她半点不惦记。她只希望夫君用功读书,他们自己能挣下一份家业。
在柳氏眼里,大哥大嫂宽厚,几位姑奶奶,除了墨兰,都不是刻薄小气的。
柳大人说得对:盛家门风清白,规矩简单,儿孙多守礼出息,媳妇反倒好过。
盛老太太中毒事件后,长柏带着盛老太太外放,大娘子回老家反省去了,林小娘又开始作妖,常给柳氏找麻烦。
柳氏深知夫君是个耳根子软的,不能让他去见林小娘。当初林小娘将盛家闹得家宅不宁,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宁日子,不能再让她出来瞎搅和了。
柳氏先在礼数上做足了,往庄子上给林小娘送衣裳吃食,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林姨娘,你还不明白当年是为什么才被逐出府的吗?相公这个人,骨子里和公爹其实是一种人,他们最看重的,既非贤妻,也非宠妾,而是他们自己。公爹一心想要光耀门楣,你碍着他的路了,自然得让开;相公呢,他喜欢吟风弄月,无忧无虑地过日子。”林小娘未必不知道这些,只是她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盛纮对她的爱了。柳氏让她认清盛纮父子,也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墨兰也会来软硬兼施让长枫接林小娘会来,长枫优柔寡断惯了,不知所措。柳氏挡在长枫前面,说不能为着林小娘,就罔顾对老太太、老爷和太太的孝道。既然林小娘做错了事,就得受罚。柳氏还抚着自己的肚子说:她与孩儿,一切尽要仰赖相公,听从相公,看着长枫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和依赖。长枫的感情天平自然偏向了妻儿,渐渐疏远了墨兰。
远离了林小娘、墨兰,长枫在正道上越走越顺,后来,果然中了二甲头几名。有柳家的提携、父兄的支持,长枫的仕途也越走越顺。
都说男人一生最好的投资是选对一个好妻子,确实如此,柳氏凭借聪明才智,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长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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