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邹氏为了保护皇后母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同时也换来了沈家泼天的荣华富贵:沈氏做了皇后,沈从兴做了国舅。
每每提到大邹氏,沈国舅都泣不成声,恨不能随了去。
沈国舅和大邹氏的感情非常好,多年以后,连顾廷烨回忆起来都羡慕的不行:“沈兄与邹夫人成婚十余年,却还若新婚夫妇般如胶似漆,片刻不舍分离。沈兄一个眼色、一个神气,邹夫人连问都不必,就知道夫婿要什么;邹夫人邹个眉,转个头,沈兄也当即知晓妻子在想什么。我们一道闲话时,他们时常异口同声,相视会心而笑,夫妻俩无话不说……那是真正的鹣鲽情深、心意相通。”
为了报答大邹氏的恩情,沈国舅纳了小邹氏做妾,皇室给她封了诰命。皇后念着大邹氏的情分,处处厚待她,沈国舅更是宠妾灭妻,将小邹氏惯得无法无天,害的正室张氏早产。张家火了,将家事上升为国事,宫里直接下旨夺了小邹氏诰命,打了她五十嘴巴,脸都打破了。
沈国舅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大邹氏,他想对邹家好,这本没错,可他用的方式错了。
对邹家好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纳小邹氏为妾。他完全可以为小邹氏择一户好人家,风风光光嫁过去做正室娘子,有沈国舅撑腰,谁敢不好好待小邹氏?
沈国舅如果真的一门心思想将荣华富贵给邹家,他可以直接娶小邹氏为妻。新旧臣联姻并非他沈国舅不可,顾廷烨曾说过:可以让小沈氏嫁入英国公府,段兄弟闺女与郑家联姻,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大邹氏是为皇后母子丢了命,皇上皇后看在这个情分上,不会硬逼着沈国舅去娶张家女。
可是沈国舅既要和大邹氏的糟糠情分,又舍不得张家的富贵权势,这段三人行的感情注定拧巴。
沈国舅以为对大邹氏的弥补就是无底线地纵容小邹氏,甚至让一个妾室,把持了大半个国舅府;张氏到底是英国公府嫡女,高门下嫁,却是如此待遇,将英国公府的面子搁哪儿?
小邹氏来自偏僻的禹州,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加之拎不清不懂分寸,一看到自己得了诰命,还有皇后姑子和国舅丈夫为自己撑腰,那简直是目空一切,连张氏都敢挑衅。
小邹氏从来没想过,张氏背后是整个英国公府大家族,那是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可是她小邹氏背后空无一人。明兰曾提醒过她:张家若非要交代,谁来做这出气的呢?当然不是国舅爷,更不会是皇后,只能是她小邹氏。可惜,当初小邹氏不听劝。
真出了事儿,果然如明兰所料:宫里第一时间派嬷嬷打她;沈国舅立马权衡利弊,直接想给小邹氏切结书一份,划清界限,撇清自己。糟糠之情也好,真心也好,在利益面前,在人性面前,统统都要让步。
当然,走到这一步,小邹氏是咎由自取,但是,沈国舅也是有责任的。他既然要纳小邹氏为妾,就要拿捏住分寸,而不是无底线抬举小邹氏。最后,不但小邹氏结局不好,整个邹氏家族都不好:邹家大舅爷流徙西南三千里,二舅爷三十大板。这肯定不是大邹氏愿意看到的。
02张氏就更不值了。
她可是英国公唯一嫡女,从小骄傲到大的。
当初,皇后娘娘透出联姻的意思,张氏堂姐妹多,张母是打算让她们去的,英国公觉得自己的女儿张氏最尊贵,毫不犹豫地让她嫁过来了。
可是,沈国舅并没有善待张氏,他放任了小邹氏对张氏的敌意。
他口口声声怀念大邹氏,他怀念的方式就是冷待张氏,惯着小邹氏?用伤害无辜的张氏,来演绎自己对前妻的深情人设,沈国舅真是自私到极点了。张氏招谁惹谁了,受这窝囊气。
他真要是惦记糟糠情分,应该是约束好小邹氏,帮助邹氏子弟念书的念书、习武的习武,安安分分地过好日子,而不是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捧杀。
张氏被小邹氏害早产后,沈国舅打算给小邹氏切结书,那是他认识到自己错了,表达对张氏的愧疚吗?当然不是,那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口:你们不是都说我宠妾灭妻吗?我用行动证明。当然,他还知道,他这样做了,大家会猜测张氏善妒,张家仗势,不肯容人。
想想真替英国公府、张氏不值,说实话,对于一个有嫡子嫡女的二婚男,英国公送自己最疼爱的嫡女来做填房,真的是诚意满满,可是从头到尾,在沈从兴这里只有满满的算计。
明兰说得没错,出了错,只会是小邹氏的错。
皇上当时欲用兵,正是用得着英国公的时候。张家是屹立数代的开国功臣之家,军功卓越,皇上还是要重用,要安抚的。
沈国舅随皇上出入生死,是拿性命换来的忠诚度,皇上肯定是要重用的,只不过敲打敲打而已。
英国公府有声望,有根基,有人脉,唯独缺少新帝信重,需要沈家来牢固和新皇帝的关系,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国舅出事,他出事了,不仅自己家女儿不好过,还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大家都在越来越好,张、沈两家也在慢慢和好,唯独小邹氏不好,邹氏一族不好。
受委屈的是张氏,受惩罚的是小邹氏,沈国舅既得了不忘亡妻的好名声,又得了新旧联姻的富贵权势,好处他全捞了。最让人不屑的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觉得别人理解不了自己,自己多么不容易。要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双份的好处,自然是双份的议论和压力。
明兰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事情若有了为难,得益的,大体是男人,而吃亏的,多是女人罢了。”
张氏看透了沈国舅的自私与凉薄,得力的父兄,自己的儿子,才是她的倚仗,至于那个便宜丈夫,她已经不在乎了,这样的她,反而活出了开挂的人生,沈从兴也慢慢爱上了她。
张氏说得很对:“少替男人操心,保养好身子最要紧。男人精着呢,身边有的是狗头师爷,替他们算计功名利禄,苦的只有女子……”
生活里,多的是沈从兴们,既要,又要,还要,女孩子们,要擦亮眼睛,多顾着些自己,只有自己活好了,才能护好你在乎的人,永远不要拿自己去赌别人的良心,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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