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两棵枇杷树,一棵又高又瘦,一棵又矮又胖,总能让人不觉地想起金庸《鹿鼎记》中的瘦头陀和胖头陀。
那棵高高瘦瘦的枇杷树,叶并不太多,稀稀拉拉地在风中摇曳。一到成熟季,金黄的枇杷那结得是一个热火朝天哪,密密麻麻铺满了整棵树。看上去,一片喜庆的金黄中偶有几分绿。它结的果子小小的,核儿还大,果肉不多,但是特甜,是能甜到心里的那种清甜。路过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抓几颗,一入口,那种甜丝丝的感觉,立马让人有一种放松、幸福的感觉。
枇杷成熟的时候,正是打油菜籽的季节。油菜籽需要在大太阳下暴晒,然后在大晴天温度最高的时候敲打,所以,打油菜籽的工作又热又累,这时,要是能顺手摘几个枇杷,入口即化,满嘴甘甜,劳作的累也能减轻许多。
那棵矮胖矮胖的枇杷树,特别茂盛,叶儿特多,挨挨挤挤的,有些慵懒。它不像那棵高瘦的枇杷树那么张扬,它很低调,将果子藏在叶子中,保护的好好的。它的果子像精心挑选过一样,每颗都那么大,果肉也很厚实,虽然没有高瘦枇杷树结的果甜,但也不酸。
这棵树看上去,深沉一些,郁郁葱葱的树叶间,有几个金黄的小果子忽闪忽现,貌似在捉迷藏。
不知道是那棵高瘦的枇杷树结的果子太好吃了,还是这棵矮胖的枇杷树将果子藏的太严实了,路过的人,甚至鸟儿,都更多光顾那棵高瘦的枇杷树。看来,低调还是有好处啊,枇杷如此,人亦如此。
好多次,我们摘着枇杷,一群鸟飞过来边围着枇杷树转边发出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鸟语,一点都不怕人。我妈说:你们看,你们吃了我好多枇杷。我说:人家可不这么认为,人家还认为我们这些人抢了它们的枇杷吃呢。毕竟,我们只是偶尔给树浇浇水施施肥,人家鸟儿可是一天到晚在树上待着呢。我父亲冲着那群鸟儿挥挥手:放心,我们只摘点吃的,会给你们留的。也不知道那些鸟儿听懂了没。
有一年,枇杷结得特别多,我妈就将枇杷摘了卖。有一个阿姨印象特深刻,她口口声声说小个儿枇杷好吃,但最后还是买了大个儿的枇杷。我妈很不能理解,阿姨说:她去看人,顺便买点枇杷,大个儿枇杷虽没有小个儿的好吃,但是长得又大又圆,看起来精神,更拿的出手。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看来枇杷也不能免俗。
最开心的莫过于摘了枇杷,左邻右舍,挨家挨户送点去,看着他们边吃边夸赞,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