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陈力（整理：白叔）

我叫陈力，今年57岁，出生在陕北平原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我家四个孩子，我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妹妹。

从小到大，在村里，我是出了名的淘气包，经常给爹娘惹祸。

记得有一次，我挑衅邻居家的张冲兄弟俩，他们在背地里下死手，趁着我一个人走夜路，用麻袋把我套住，狠狠打了我一顿。

后来，我为了报复他俩，趁着夜深人静，闯进他们家院内，将鸡架里的四只老母鸡活活掐死，才已解心头之恨。

隔天早上，张冲娘拎着四只老母鸡来到我们家，刚进院子就哭了起来。

“陈力，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下得去手，把我们家唯一值钱的老母鸡掐死。”

我爹娘听到有哭声，连鞋都顾不上穿，赶紧走出去迎接。

问清事情的始末，我爹娘立马道歉，我爹还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张冲娘。

“孩他婶子，是我们家陈力错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拿着这些钱去集市上再买回来几只老母鸡。”

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二十块钱至少能买五只老母鸡，张冲娘看在钱的份上，拎着四只老母鸡转身走了，这一幕，我躲在屋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知道，我爹不打死我，也要扒我一层皮，所以，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决定溜之大吉。

我准备跳后窗户逃跑时，被我爹的大手死死抓住了“你个惹祸精，一天天就给我惹事儿，我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

看着我爹恶狠狠的表情，我意识到接下来自己要受到史上最严厉的惩罚。

在我思索如何被打的轻一点儿时，奶奶一步一挪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凭什么打我大孙子。”

我心想“奶奶，你真是我的救星。”

奶奶从小最疼我了，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打我。

“妈，我再不好好教训一下他，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进去坐牢。”

“我不管，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不准打我大孙子。”奶奶凑到我跟前，双手叉开。

我爹总不能动手打自己亲妈，他最后只撂下一句狠话出门了“你等我从公社开会回来的，我让你好好长一下记性。”

我仗着自己亲爹是村支书，在村里为所欲为，想干嘛就干嘛，哪怕在学校，我也经常捣乱。

我小学老师是六十几岁的老头，他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有一次，我为了报复他，在他抽的旱烟袋里放了两个鞭炮。

那时候我们班有三十几个学生，我的排名每次都是倒数。

有些同学为了巴结我，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只要我看谁不爽，他们愿意替我代劳。

当时，我最怕一个同学，她就是我家西院邻居的小女儿杨丽娟。

杨丽娟不仅学习好，而且长得很漂亮，是大家公认的班花，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知道为啥，那时候我每次见到杨丽娟，我都非常害怕。

记得上初中时，我为了能单独和杨丽娟一起上下学，每天早早就从家里出发，然后在村口制造偶遇，然后骑车载着她去学校。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一个村里，只有那么几户人家才能骑上自行车，大多数人家想要干嘛，都得走路。

杨丽娟学习很好，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中师，之后念完大学，回到村里当了一名乡村老师。

1987年七月，正是收麦子的季节，我和大哥、二哥一起在自家地里割麦子，快到晌午的时候，大哥和二哥骑着自行车去镇上办事儿，就留我一个人在地里干活。

他们哥俩都走了，我不想一个人干活，于是，躺在麦垛旁边，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

没过一会儿，我大老远就看到村花杨丽娟慢悠悠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向我这边走过来，我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先躲藏了起来。

杨丽娟快到我这边时，她四处张望一下，然后走到路边杂草丛中，蹲在那里小解。

当时我正想和她打招呼，看她已经蹲了下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当杨丽娟提起裤子，准备推车离开时，她竟然看到我正盯着她看。

我刚想解释什么，杨丽娟走过来，抬手打了我一巴掌“你真是一个流氓，偷窥女生上厕所。”

“我真不是故意看的，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要相信我。”我结结巴巴想解释一下，结果越描越黑。

晚上，我回到家里越回想白天的事情，我越感觉对不起杨丽娟，不想被她误认为我是个偷窥狂，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村口，瞧见她过来，我赶紧拦住。

“我昨天真不是有意偷看你上厕所的，你要相信我。”

“你给松手，你要是不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杨丽娟威胁我。

我吓得赶紧松开她的车把子，侧过身，让她从我面前走过去。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第二年，我们老家这边遭遇了大干旱，麦子播种到地里，就没有下过一场透雨，到了秋天，家家户户的庄稼都颗粒无收。

我们家有一块地地势低，庄稼长势喜人，到了秋天，打下了很多斤麦子。

有一天，我听说杨丽娟的母亲病入膏肓，想自己临终前吃上一碗饺子，可是家里没有白面。

我得知以后，赶紧从家里称了五斤白面，然后送到杨丽娟家里。

杨丽娟母亲吃了我送过去的白面，没多久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老人家临终前告诉自己女儿，我这个小伙子挺靠谱的，希望杨丽娟可以考虑一下我。

或许是因为我给杨丽娟家送了五斤白面，在她母亲去世百天后，她把我约到村口，然后说想嫁给我做妻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她再说一遍。

“陈力，你别不知好歹，好话不说二遍。”杨丽娟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脸很疼，我才感觉这不是做梦。

时至今日，我与杨丽娟在一起生活了30多年，村里人夸我好福气，娶了一个这么贤惠的女人。

我喜欢自吹，有一次我告诉大家伙，要不是我20岁那年无意撞见她在路边小解，她未必会嫁给我，大伙听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