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德顺,1958年生人,出生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家里兄弟姐妹六个,我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作为家里的长子,从小到大,被爹娘寄托很大的期望,他们希望我们将来可以有一番大作为,给弟弟和妹妹做榜样。
小时候家里非常穷,我经常饿着肚子去上学,每天上第三节课时,肚子饿的咕咕叫,同学们都嘲笑我。
有一次,老师叫我上黑板前做题,我当时眼前一片黑,直接晕倒了,等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炕上。
我娘说我应该是营养不良,血糖太低了,然后她拿一粒糖精给我冲水喝。
过去那个年代,在农村是吃不到白糖的,要想吃点甜东西或者是喝糖水,就用糖精代替白糖。
那时候我白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回来赶紧跟着姐姐去道路旁给猪挖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小时候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为了能让我出人头地,我们家六个孩子,爹娘就把我一个供到了高中。
1974年,高中毕业后的我回到村里跟着爹娘去地里干活。
我爹不想我这个书白念,于是,他将家里仅有的三块七毛钱拿揣在兜里,到供销社买两瓶好酒,之后去村支书崔满福家里,希望村支书能给我在村部安排一个差事。
崔满福比我爹大几岁,他在村里威望很高,谁家办事儿,都请他过去上座。
在得知我爹的来意以后,崔满福决定看在那两瓶好酒的面儿上,他让我当民兵连长。
我当民兵连长时才16岁,偶尔去公社人武部开会,他们都把我当成孩子看待。
时至今日,每起想起在村里当民兵连长的日子,我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表面上我是民兵连长,其实我就是村支部一个打杂的,村支书想喝茶水,我就得提着水壶去烧水,副支书想写大字报,我赶紧去供销社买红纸和墨水。
最开始我什么都不懂,后来慢慢锻炼的,也变得成熟起来。
1976年12月初,县人武部下发通知,要求各村各大队宣传到位,只要有想去报名参军的,立马到各个公社报名。
我从小就有一个军人梦,如今自己在农村没有啥大的发展,真想到部队里锻炼锻炼。
没过多久,我到公社人武部报名参军了。
公社人武部长徐春江得知我想去当兵,他赶紧亲笔写了一封介绍信,让我到县人武部找高干事。
在那个年代,部队来到县上征兵的名额是有限的,要是哪里不过关,立马会被刷下来的。
当我把公社人武部长徐春江的介绍信交到县人武部高干事手里时,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转头走了。
等到初审环节时,高干事到每个审核的工作人员那里说了些什么,随即我就顺利通过了各个考核。
我是76年12月底入伍的,但却算77年的兵。
我入伍后,经过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然后被安排到汽车班。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我见过的汽车用一双手就可以数过来,现在让我当汽车班的兵,有点像赶鸭子上架了。
我最开始连挂档都不会,后来慢慢学习,一些汽车的小毛病,都可以自己维修了。
在汽车班当兵,不同于其他的兵种,在这里服役三年后可以直接签志愿兵,然后一直留在部队里。
我在汽车班服役了六年之久,从一个普通士兵做起,后来当班副,再后来当班长,要不是老家发来电报说我父亲病危,他老人家在临终前看我一眼,我不会选择复员的。
按理说像,我这样复员士官回到当地,到安置办,起码能安排到国企工厂上班,但是我没有那样做,父亲到死,我都没有为他老人家尽孝,现在母亲身体不好,我想留在她身边。
我刚复员没多久,村支书崔满福找到我,他说自己年龄大了,无法再担任村支书,他想把这个重担交到我手上。
我们这个村子有三四百户人家,我还年轻,真的无法胜任这个工作,于是,委婉拒绝了村支书崔满福。
崔满福说我是一个复原军人,骨子里是充满正义感的,要是把这个村支书交到别人手上,他不放心,所以再次恳请我能接任这个工作。
当时,我在想,既然自己推不掉,那我就尝试一下,当一下这个村支书。
1983年,我正式接任了崔满福的工作,当时全公社有26个自然村,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村支书。
有一次我骑着自行车去公社里开会,在路上恰巧碰到公社书记的女儿徐金燕。
徐金燕和我之前是初中同学,78年恢复高考以后,她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们县广播局工作。
我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再次见面,有很多话题要聊,没过几天,她把我约到家里见面了。
徐金燕在见第三次面后,她向我主动表白了,她说上学时就喜欢我,现在我未娶,她未嫁,她想和我在一起。
徐金燕可是我们公社徐书记的女儿,想娶她的年轻有为小伙子能排成二里地,而我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支书,跟人家没法比。
在徐金艳向我表白时,我没有答应她,反而说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友情,不适合有爱情,相比较得到一个爱的人,我更想得到一个能陪伴我很久的朋友。
徐金艳听出来我在委婉拒绝她的表白,所以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赶紧伸出手与我握了一下。
第二年,我娶了同村的马娟。
马娟没念过一天书,而且长得很胖,我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为当初我在部队服役期间,她对我家没少照顾,特别是有一段时间,我妈瘫痪在炕,全是马娟在家里给我弟弟妹妹做饭吃。
我和马娟生活了大半辈子,我们之间有过吵有过闹,但从未说过离开对方,也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