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那天,定远大将军尼堪在前线打仗的时候为国捐躯了。要知道,这人可是大军的主帅,而且还是宗室亲王呢,像这样身份的人战死,打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那可是头一回碰到的事儿。等前线把这消息奏报到京师之后,整个朝廷都被惊到了。
尼堪是太祖的孙子,也就是广略贝勒褚英的第三个儿子。他打小就跟着伯叔和兄长到处打仗,在战场上立了好多战功。崇德元年的时候,他被封成了固山贝子。之后跟明军作战,顺治元年跟着多尔衮进了关,在山海关那儿打了一场大战。再往后,又接连跟着靖远大将军英亲王阿济格、定国大将军豫亲王多铎、靖远大将军肃亲王豪格去攻打陕西、河南的大顺军,还到江南去追拿福王朱由崧,又去平定四川围剿大西军,最后被晋封为和硕敬谨亲王。
像他这样久经沙场的厉害将领,哪能就死在敌军手里呀?
【尼堪出征的主要意图是增援续顺公沈永忠】
顺治九年六月末的时候,在宝庆驻守的那个“钦命挂剿湖南将军印、镇守东南地方、驻扎在湖南宝庆府的续顺公”沈永忠,赶忙送来了紧急报告,内容是说宝庆已经被敌人给占了,敌军的势头很猛,他只能退到湘潭去防守,还请求赶紧派大批的军队过来增援。
顺治帝让沈永忠在湘潭这些地方好好坚守着,等着大兵去救援他呢。随后,顺治帝马上把议政王大臣叫过来,商量出征的事儿,最后定了派八旗里厉害的军队去剿灭敌人。可顺治帝压根儿没料到,就在这时候,驻扎在广西桂林的定南王孔有德,在七月初四那天,已经自杀殉国了。
在还没收到孔有德死讯的时候,顺治帝是以解救沈永忠当作目标的,他让尼堪出任定远大将军,带着大批军队去征伐湖南、贵州这俩地方。而且还赐给尼堪王的御服、佩刀之类的东西,好让他这一趟出行更有气势。
在尼堪出发以前,顺治帝亲自给他交代了用兵的办法:“王爷你接受了这个任务,所有的作战安排,都得和各位将领齐心协力去谋划着做,可别觉得自己啥都懂,就不听别人的意见;也别仗着兵力强大,就小瞧那些反叛的敌人,还是要严格做好侦察打探的工作,别出现什么疏忽差错。”
顺治帝清楚尼堪的个性啥样,在尼堪出征之前,特意颁下谕旨,提前给他提了个醒儿,就跟打预防针似的。
尼堪带着军队刚从京城出发没多长时间,偏沅巡抚金廷献以及尚可喜、耿继茂这两位王爷的奏报就送到京城来了,内容是桂林丢了,孔有德自杀了。顺治帝赶紧安排快马去追尼堪,要对用兵的计划做调整:
听说反贼打进广西了,在七月初四那天把桂林给攻陷了,定南王孔有德自杀了。之前命令王爷等人去剿灭湖南的那些反贼,还要平定贵州,现在不用去贵州了,还是从湖南这边去攻打宝庆吧。
顺治帝另外还下达了几道上谕,让平南王、靖南王他们底下所属的各个部队,也都得归尼堪来管着。这么一来就说明,顺治帝在派兵打仗这块的策略有了很大的变动。要知道在这之前呢,朝廷可是把平定两广以及云贵地区的大西军和南明政权的事儿,全权交给定南王、平南王、靖南王这些汉军去办的。
如今是以八旗军为主力了,让宗室贝勒还有满洲大将来当主帅,这大体上又回到了顺治初年那会儿,诸王分别担任各路主帅去统兵平定各个地方的那种情况。
【尼堪轻敌冒进,中李定国之围】
尼堪这次出去打仗那可是带了很强的兵力,而且还有屯齐、扎喀纳、巴思汉这三个很厉害的将领跟着呢。屯齐是贝勒,扎喀纳是贝子,他俩都是清初立了好多战功、特别有名的二贝勒阿敏的孙子。巴思汉呢,是成亲王岳托的儿子。他们在各地打了十多年的仗,老是能打败大顺军和南明军。
镇国公韩岱是穆尔哈齐的第五个儿子,这人可是个厉害角色,骑上马能提刀打仗,下了马又能治理政务,是个有本事的将才兼能臣呢。另外呀,还有固山额真伊尔德、阿喇善、喇玛、赖赛、劳翰、罗硕、格善、索尔等十来个将领。
这回调集的八旗军数量可不少,再算上当地的绿营以及定南王的旧部,总共加起来大概能有十万人呢。尼堪手底下兵多将也多,可为啥最后落得个被全歼的下场呀?主要就是因为他太轻敌了,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而且指挥上也出了大差错。
顺治九年十一月的时候,尼堪到了湘潭这儿。他对着大西军李定国那一部使劲地进攻,头一仗就把敌军里特别能打的马进忠给打败了。李定国瞅着清军来势汹汹,自己这边很难扛得住,就主动从长沙撤出来,退到衡州去守着了。
清军刚打了胜仗,首战就取得胜利,尼堪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他也不管手下那些长途奔袭后已经累得不行的将士们,就带着一小拨精锐人马,“昼夜不停地疾驰了二百三十里”地赶路,就想着一下子把李定国给拿下呢。
大西军里最有谋略的将帅得数李定国了,他瞅准清军骄傲轻敌这个弱点,在那种林木长得挺茂密、地形挺有利的地方设下了埋伏,还派了一小股部队去引诱敌人呢。
尼堪明显是让胜利给弄得头脑发昏了,一个劲儿地穷追不停。等他进到了人家设好的伏击圈里,李定国就开始指挥着四万的大军,从树林子里还有各个事先埋伏好的地点一下子全涌了出来,这时候衡州城里的大西军也瞅准机会冲出来杀向敌人。
清军有几千人马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尼堪瞅着这情形不对劲儿,就铁了心要拼死一战。他跟手下那些将领讲:“咱这兵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往后退的,我是皇族宗室,要是不把这些反贼给灭了,还有啥脸回去呀?”讲完这话,他就领着一帮将士往前冲,去跟敌人拼杀。可清军咋也找不着能突围出去的路,尼堪倒霉地陷到泥坑里头了,这时候箭也都射光了,他只好拔出战刀,跟明军近身搏斗,最后力气用光了,就在战场上战死了,死的时候才四十三岁。
从战况能看出来,尼堪会死,纯粹就是因为他太轻敌,还一个劲儿往前冲。他可是带着十万大军的主帅啊,身份也尊贵得很,是宗室里爵位最高的和硕亲王呢,结果却只凭着一股匹夫的蛮勇行事。他居然就带着为数不多的侍卫和将士,撇下大部队,自己孤零零地骑着马使劲儿追敌人。对面的敌军比他的人多出十倍还不止,把他围得死死的,就这么个打法,哪有不失败的道理呀。
【尼堪之死多少也与清廷高层指挥失误有关】
尼堪战死这事儿,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自己,跟朝廷在战略决策上出了差错那也是有关系的呀。在顺治九年那会儿,刚亲政一年的福临才不过十五岁呢,真正掌控着军政大权的,其实是以郑亲王济尔哈朗为首的那些议政王大臣们。
他们压根不了解敌情,还特别轻敌,觉得老是被清军打败的大西军剩下的那些人就只是一帮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随便一打就垮。就算是已经知道了孔有德自杀的报告,还非说是“孙可望把广西桂林府给攻陷了”,其实是李定国干的事儿呀,连对方是谁都搞混了,这可真就是对敌人的情况啥都不知道啊。
关键的是,清廷就晓得大西军在顺治三年的时候于四川吃了大败仗,首领张献忠都战死了,大西军元气受损严重,剩下的那些人没办法只能从四川撤出来,跑到云贵一带接着打仗去了。
不过大西军并没有被击垮,在张献忠亲手栽培的四位养子,也就是平东将军孙可望、安西将军李定国、抚南将军刘文秀、定北将军艾能奇的带领之下,大西军靠智谋与猛力作战,在顺治四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云南、贵州地区了,而且部队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二十多万。
有四位大西将军在同一时间都称王了,还把“兴朝”当作年号来用,他们管主帅孙可望叫“国主”,并且尊称张献忠是“老万岁”。在顺治五年之后呢,大西军又和南明的永历帝联合到一块儿了,就这样变成了西南各省里面最厉害的一股反清势力。
顺治九年对大西军来说是势头很猛的一年,孙可望安排了两路出兵的计划。其中一路让李定国当主帅,带着八万精锐兵力打进湖南,一下子就朝着桂林逼近;另一路呢,是由刘文秀带领着,去打下重庆后把成都给包围起来了。而孙可望自己则作为主帅,在中间负责统筹协调、提供支援啥的。
平西王吴三桂以前跟刘文秀在叙州有过一场较量,结果在大西军这儿吃了大败仗,被打得只能退到汉中去守着,而川东、川西、川南这些地方呢,全都被大西军和南明军给占啦。
李定国那一路简直是势不可挡啊,六月份的时候就把全州给拿下了,李养性带着的那拨人被打得狼狈不堪,连盔甲都丢了。接着在严关这块儿,又跟清兵狠狠地干了一仗。到了七月份呢,就把桂林给攻下来了,逼得孔有德没办法,只能自杀了事,这下李定国就把广西全省都给占了。八月份的时候,李定国又朝着湖南那边进攻了,九月份就攻克了衡州、常德、岳州这些很重要的城镇。等到十一月份,李定国又把尼堪给消灭了,这可真是“两蹶名王”啊,消息传出去,整个天下都被震动了。
大西军那么厉害,可在清廷看来,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剩下的孽种、残余的贼寇。就这情况,局面能不被动吗?清军又咋能不败呢?
【顺治帝及高层迅速调整战略对症下药】
尼堪的死讯传到京师,顺治帝大吃了一惊,马上就采取应对的办法,让贝勒屯齐接着当定远大将军,带着大军去湖南征讨。因为主将尼堪死了,这一回顺治帝可是下了严令:
咱这边打仗向来都是全力以赴的,靠这打赢敌人,这点你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你们这次日夜不停地赶路,一下子跑了二百三十里地,搞得士兵和马匹都累得不行,这可真是个大失误啊。往后不管啥事,各位将领都得一起商量着来,做事得小心谨慎点儿……可别离开贝勒屯齐身边。
除了这道上谕,还给韩岱、伊尔德以及去征讨广东的定南将军护军统领阿尔津也下了谕旨。
三道谕旨的核心意思挺明白的,重点讲了五个方面的事儿:
第一点,不能分兵去追敌人。为啥八旗军队老是能打赢仗呢?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每次都是“使出全部的力量”。就拿萨尔浒之战来说吧,努尔哈赤那时候用的用兵办法是“不管你从几条路过来,我就只朝着一路去打”,这就能看出来他们集中全力作战的特点。尼堪最后死了,就是因为在这方面吃了分兵的亏呀。
第二点就是主将可不能搞独断专行那一套。尼堪老觉得自己是大军的主帅,爵位在那也是最高的,啥事儿都他一个人说了算,独断专行得很。结果到他死的时候呢,身边就只有跟着他的那些侍卫,负责统兵的两位贝勒、贝子压根都不在跟前儿。
第三点就是着重说要保证主帅绝对安全。尼堪战死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把朝廷的面子都给丢了不少,还让八旗劲旅的威名受了损害,可这对反清武装来说那就是特能鼓舞他们斗志的大好事,对统一全国的事儿可太不利了。所以顺治帝在谕旨里说得明明白白的,主帅屯齐得“带着本旗的护军在中间扎营”,两位贝勒、贝子得和主帅待在一块儿,三位满洲固山额真护军统领里,必须得有一位留在主帅身边,主帅可不能自个儿领着兵出去打仗。
第四点就是得注重集体领导,就跟在上谕里提到的“大家一块儿商量着来,做事得小心谨慎”是一个意思。
第五点是要严明军纪。这主要是冲着跟着尼堪骑着轻骑去远征的那些侍卫、章京,还有中下级军官来说的。在相关的上谕里讲得很明白,要是他们出现“弃主奔溃”的情况,那就马上在当地把他们给正法咯。
有这么五个问题,它们反映出一个很关键的情况,就是顺治帝还有那些议政王大臣,心里都特别明白大西军的厉害劲儿。他们下了决心,要去正视这个实际情况,得把之前犯下的错误给纠正过来,非得把大西军这支武装力量给彻底打垮不可,就为了能完成全国统一的大业呀。
就是因为战略发生了转化,这才让后来的清军能够反败为胜。才过了短短几个月,李定国就只能从湖南撤出来,退到广西南宁那一片守着了。清军呢,把孔有德、尼堪死了之后的败局给扭转过来了,又在战场上掌握了主动权。
顺治十年二月的时候,尼堪的灵柩被运到了京师,顺治帝为此停了三天不上朝。还下令让亲王以下、二品以上的那些官员,都要到郊外十里地的地方去迎接,尼堪的第二个儿子尼思哈继承了敬谨亲王的爵位。
在顺治十六年的时候,议政王大臣们聚在一起讨论事儿。他们说起尼堪,说他干了两件不太对的事儿,一是在多尔衮死了之后,私自拿了多尔衮留下的财物;另一件呢,是他袒护尚书谭泰,让谭泰变得很骄纵,这也是他的过错。就因为这些,议政王大臣会议商量着要给他个处罚,就是削掉他的爵位。不过呢,顺治帝想到尼堪是为了国家打仗才死的,就决定不追究他这些过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