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黔一带，地势崎岖迤逦，境内遍布山岭湖泊。其中亦不乏风景秀美之处，如黄果树瀑布、龙宫、梵净山等就常常引得文人雅士流连忘返，留下过无数名章佳作。

但黔西南却有一处地方，虽然风景绝美，却是令当地人望而却步、闻而色变的存在。

此地名叫舍谷，但当地人都称之为舍命谷！据说它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纯是因为它的种种诡异之处，让人悚然之余将它改了称呼。

该谷位于安顺西南，据传谷中不单风景绝美，冠绝西南，且生长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其名叫"蛇淫草″，价值百金！因此往往会外地人或羡其风光或贪其财利而贸然上山游玩，只是最终运气好的无功而返，大多数人都有去无归。

安顺知府刚开始对此尚不太重视，但失踪案一个又一个地传来，他们这才不得不开始调查缘由。但匪夷所思的是，官府前后共共组织了不下十次的大规模调查，但全都无功而返，而且也并未发现山上有任何可疑之处，因为这舍谷既无毒虫又无邪草，且又了无人烟，因此实在是想不出那些人丧命的缘由。

当地人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就在山旁便设告示，写道：“舍谷危殆，禁止入内，以免失命！”向过往来客警示舍谷的危险。

只是尽管如此，每年都免不了有些自以为是的狂客傲士或为逐景或为逐利而不顾告示上山赏玩，他们的结果当然也不言而喻。

凌瑞居住在贵阳，离安顺府相去并不远。他之前也常常听旁人说起过舍命谷的怪事，虽也半信半疑，但终归未曾当过一回事。

这凌瑞是个书生，一心想要通过仕途求取功名。但当时已是明末，明朝的统治已到了日薄西山、难以为继的地步，就连科举考试，也成了一摊糊涂账。不过好在凌家虽也算不得豪富，可几代人耕读传家，传到凌瑞时，也还颇有资财。凌瑞虽然不治生产，但也没有乱花钱的嗜好，所以就是坐吃等山空，日子还可过得下去。

这一年夏天，天特别热。几天前大比结果出来了，凌瑞把榜单从头到尾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这才相信自己真的又名落孙山了。凌瑞心中憋着一口气，竟然一下子没上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好多久才缓缓醒来，在旁人的嘲笑声中狼狈逃去。

凌瑞经此打击，真的下了狠心，也弄了个头悬梁、锥刺股，发誓下次一定要考中，每天都彻夜不眠地苦读。只是夏日白天房里实在太热，到了晚上蚊虫又太多，让他真是苦不堪言。

这一天，凌瑞看书有点累，蚊子又在旁边绕着他“嗡嗡嗡”地叫，让他颇以为苦。凌瑞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哪还会有心思读书？他看今晚的月亮挺大，于是就拿着书去外面沿河走走散散心。走了一圈儿，到了一棵柳树下，觉这地方阴凉宜人，而且根本看不到蚊虫，于是也不走了，就坐在树下，看起了书。

看了一会，他觉得有点儿累了，便躺下来歇歇。刚躺下，就觉得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拾起来一看，却是块方方正正的石头，正想扔掉，却见这石头白腻异常，握在手中极是温润，像是块美玉，不由得愣了愣。他又仔细看看，这才发现原来真是一块玉。一面隐隐约约有点儿红色，还有字迹，应该是一块玉印。拿回家看了看，果然如此。玉印上面隐隐约约残留着两个字，只可惜看不清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小玉印却非常精致，凌瑞看书看累了，便时常拿起来把玩一番，倒也是自得其乐。说来也奇怪，自从凌瑞带回玉印后，房中的蚊虫居然绝迹了。凌瑞感觉很神奇，对这块玉印更加爱不释手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舒适安逸。

只是好景不长。前段日子，凌瑞的老母突然染上重病。凌瑞是有名的孝子，他立刻放下书卷，不吝千金请来了贵阳有名的郎中名医来为自己母亲看病，只可惜面对凶悍的病情，名医们竟纷纷束手无策，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后悻悻请退。

″难道母亲的病已治不好了吗？″凌瑞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失声痛哭。凌瑞的父亲去世的早，是母亲把他一手拉扯大，又是母亲一直辛苦打理父亲留下的产业。如此辛劳了半辈子，却一丝福分也没有跟着自己享到，反而害上如此绝症！老天啊！老天！曷此其极！

凌瑞哇哇坠泪，一旁正欲离开的一个郎中也不禁感到有些凄惨，于是他来到凌瑞身边，对他说到:"小伙子，别太伤心了。死生有命，人活百年他也是一个死，生老病死人皆有之，看开点也就过去了。″

凌瑞却握着老郎中的手，恳切地问道:“老先生，您告诉我，难道母亲的病当真就无可救药了吗？″

老郎中有些心虚地闪烁目光，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方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你母亲的病虽是罕见，但药经上也曾记载过类似的病症。它虽然也开出了药方，只是…″

“只是什么嘛？″凌瑞忙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蛇淫草′？″老郎中突然问道。

″蛇淫草？″凌瑞心中一惊，随即点点头，"颇有耳闻。听说这是一种天材地宝，能医百病，其功效比之人参灵芝都要强百倍不只。″

老郎中点点头:″其实确实有这种奇草，但是它只生长在舍谷幽暗无光的环境中，毒蛇特别喜欢它的气味儿，更加喜欢在它周围交尾，所以因此得名‘蛇淫草’。"

″难道此草可救母亲的病？″凌瑞目光闪动，接着问道，"不知市面上可有卖？只要能救老母，就是再贵我也要买下来！″

"这就是问题的麻烦所在。″老郎中苦笑道，"此草极为珍惜，光市面上的价格是一株百金！但却是有价无市，因为舍谷是个出了名的死地，已经没有人愿意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了…″”

“先生...难道舍谷的传说都是真的吗？”凌瑞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地说。

“是真的。”老郎中看出了凌瑞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小伙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听我一句劝，这舍谷你可千万不要心存幻想。告诉你，我就是舍谷旁边的人，那些不听劝报到舍谷里去的后生我见多了，他们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这是真的吗？”凌瑞咽了口唾液。

“嗯...”老郎中叹息地点了点头，“尤其令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跑到了我们那。有人看见了他们，连忙和他们说：‘别走了，会死人的！’他们听了，也就停下了。我们都以为救了几个孩子的命，但没想到他们只是假装答应我们，实则又偷偷跑了进去。结果，过了几天又有一伙人跑来，说是孩子们的父母。这些娃娃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听说了舍谷的传闻，结果跑到了这里。我们这才知道，孩子们原来已经去了里面，只是再后悔都没用了。那些父母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听说有几个回去后就自杀了...”

凌瑞听得心惊肉跳，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道：“您放心吧，我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但他前脚刚送走老郎中，回到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自己就是豁出了命来，也要救好母亲！

他担心别人会阻止自己，所以此前也并未和任何人讲过自己的计划。但他在事前仍是偷偷向算命先生买了一卦，得到上卦为:“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下卦则为:"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凌瑞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上句，心想这或许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同一个意思。这么看来，这或许是吉卦，便也不再多想了。

由于担心蛇淫草周围毒蛇会比较多，所以凌瑞还特意准备了一包毒蛇用的药粉藏在袖中。凌瑞家里还有一把防身用的短剑，这短剑据说不是寻常物件，是他们凌家的传家之宝。他们凌家世代崇奉道教，这把剑据说是凌瑞的曾太爷爷从龙虎山带回来的，有驱邪避害的能力。凌瑞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出发时把这把剑也带上了。又考虑到舍谷的地势比较低缓，所以凌瑞还特意买来了一驾车牛。做好这些后，他便出发了。

凌瑞进山时，紧张不已，心中时刻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没想到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危险。而且牛车非常平稳，坐在上面非常舒服。凌瑞观赏着沿途的秀美风景，不由暂时忘掉了烦恼，很快进了谷里。

入谷后，风景确实很美，但也似乎并来没有传言说得那般神妙，尤其是他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蛇淫草的影儿。眼见太阳已然西斜，凌瑞不由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什么危险都没有碰到，心中倒了放心了一些。

却不料就在此时，突然天降大雨。凌瑞感到很奇怪，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才看到天上白昼万里，而且有大小整齐的鱼鳞斑一样的云，这明明是天晴的标志，自己活了也小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认错？但雨却是真真切切地下了，自己也是真的没带伞具。眼见着雨越下越大，为了避雨他只好暂且丢下牛车往树林深处躲去了。

他本来以为雨一会就能停，但雨却一直下到了晚上。等凌瑞出来朝四处一望，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只好住在山中。

快到半夜的时候，云宵雨霁，月色明亮，风已平静。凌瑞感慨地四处望望，心想自己今天肯定也是回不去了，而山上既湿冷又多蚊虫，睡也没法睡。踯躅之际，心想不如移步漫游。

凌瑞遂徜徉在凉如水的秋月夜色中，逐渐向密林深处走去，不多时来到一处绝壁前。

凌瑞见眼前似已无路，不由悻悻而归。但他刚一转头，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似乎传来了潺潺的水声，于是心生好奇。

“这里不是已经没路了吗？旁边岂非不是峭壁就是密林吗？”凌瑞心生疑窦。借着月光，他突然注意到身侧两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竹林，只是由于太过茂密而形成了一处竹墙。他心中不由一动，于是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掀开竹子，里面竟是一片开阔的仙境：惠风和畅，芳香四溢，举目尽是各种奇花异草，花儿开得正繁茂，香气扑鼻，似乎几里方圆内都能闻到。

潺潺的流水自一旁缓缓流过，凌瑞不禁欣喜，明白了原来舍谷真正的景致在这个地方。

凌瑞顺着小溪继续向前走去，发现小溪的尽头逐渐隐于地下，在走上几十步，一处瀑布自山头泻下，而瀑布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潭。

这儿景致虽美不胜收，但凌瑞毕竟不是来游乐的。他觉得蛇淫草可能就在此中，故而细心地找。没多时，果然让他在瀑布处发现了异样。

按理说，瀑布的水头倾泄到瀑底时，应该会氤氲水汽，但他却注意到眼前后瀑布潭中却非常平稳。凌瑞心中一动，他知道了瀑布下面一定有东西。

于是他来到瀑布前面，着着底部稳地一跳，果然跳进了一个洞穴里。凌瑞打开火折子仔细一打量，发现洞穴出口处正对着一块圆润的巨石，水流就直直地打在其身上四溅开来。想来这洞穴就是被这激荡的水流日积月累地冲刷出来的

凌瑞再着里面看，石壁上竟然长了一些橘红色的茎草，那颜色甚是鲜艳，凌瑞立即走上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眼前的红草，正是自己所心心念念的蛇淫草！只是奇怪的是，都说蛇淫草旁边毒蛇遍布，可自己为什么什么蛇都没见到呢？

只是凌瑞乍喜之下，也并未多想，而是立刻拿出工具就要挖草。但他挖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是谁在装神弄鬼！”凌瑞紧绷的神经一刻也没有松懈。他听到动静，立刻跳出瀑布，厉声喝道！

外面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见在月色的映照下，一个紫衣女子款步向他走来。凌瑞略一打量，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生得十分貌美，肌肤白嫩如玉，柳眉红唇，明眸皓齿，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体态婀娜，身子极其柔软纤细，还在向着他微笑。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音同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凌瑞脑海中立刻跳出了这段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十分警惕，心想此人恐怕是舍谷中的妖鬼，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强装镇定。

“你是什么人？”凌瑞问到，但女子并没有回答，而是来到他的身边后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用江南吴音温柔地唱起歌来。歌声声断意续，歌词颇为巧妙：“曾与笙歌为伴时，今守土木荫旁身。铜丸葬于汉王庙，谁是定陶国之君？”歌声低沉而断续，韵味十足。

歌唱完毕，女子笑着问：“郎可知此曲否？”

凌瑞也读过不少书。但他沉思良久，都对此毫无印象，只好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那女子便再次走近他，问道：“还有新歌，敢献于君子吗？”凌瑞答应听歌。女子于是轻轻拂袖搴裳，眼含娇羞，声音渐缓，开始唱起另一首歌。歌声轻柔婉转，媚态百出：“白月尘生暗铁星，漆镜孤卧蛮冥冥。都昙答腊无消息，肠断花奴空泪零。”

又唱了一首：“闻道萧郎爱细腰，齐娘薛姊颤声娇。自怜不及双飞鹭，犹伴行人宿丽谯。”

歌唱结束后，女子靠近凌瑞的桌边，竟然直接宽衣解带，依偎在了凌瑞的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凌瑞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的体温和脉动。凌瑞浑身血脉喷张，忍不住用手轻轻掐她的胳膊，柔软的就像是一块凝胶一样。

凌瑞只觉浑身又一股火在烧，他死命地压制。但那女子又出言挑逗，还将手探进凌瑞的胸膛。凌瑞只好将头转过去，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郎君，人生苦短，何不于妾共度春宵？”女子又出言挑逗。

凌瑞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他又岂会不知眼前这人其实是鬼魅呢？但之前的人又如何不知?

眼见自己就要屈服于欲望，突然，他又想到了自己病榻上的老母，顿时，一股冷水从他的头顶降下，立刻浇灭了他的欲火。

“姑娘，小生有一惑未解。”凌瑞冷冷道。

“你说吧。”女子温柔地答道。

“向才你唱歌谣，有‘曾与笙歌为伴时，今守土木荫旁身。铜丸葬于汉王庙，谁是定陶国之君？’之句。恕在下愚昧，确实是不知其中出处。但是在下也颇通诗词，在下想请教，这所谓‘土木’、‘葬于’、‘定陶’却是何意？还是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凌瑞说到最后，突然将声调提高。那女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吃了一惊，凌瑞猛得从怀中掏出短剑，就向着那女鬼颈上刺去！一边刺一边厉叱道：“我今日就要除了你这害人的妖精为民除害！”

但是凌瑞虽然气势是足的，终究还是差了点魄力和决心，结果让这女子反应了过来，只是刺中了她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凌瑞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女子跑了很远，他才如梦初醒，连忙跟着跑出去。但月色朦胧，他也分辨不清楚。

凌瑞正踯躅时，突然又见面前丛林黑色中突然又冒出了两盏明亮紫灯笼。他先是感到奇怪，继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条浑身乌黑的巨蛇在向他逼近！

凌瑞顿时汗如雨下，他何曾见过这般妖物，这小丘般大的巨蛇就如突然出现般诡异！

“蛇淫草啊蛇淫草，怎么会是这种蛇呢...”凌瑞彻底慌了。但他还是急中生智，连忙躲到了一棵巨树后，寄希望于巨蛇发现不了自己。

巨蛇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他，在旁边游弋了好久。凌瑞正欲松口气，却窥见巨蛇停在原地，伸出了腥红的信子。

突然，巨蛇猛得一个扎子冲到了凌瑞身旁，凌瑞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巨蛇用头顶到了树上！

凌瑞动弹不得，两条胳膊被死死钉在了两胯旁边，不能弯曲一点儿。但巨蛇并未直接杀他，又扬起头，伸出信子直刺凌瑞的胸口。

″呃啊…″凌瑞感到强烈的窒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眼瞅着蛇妖的信子就要捅进自己的心窝，但没想到那蛇妖却突然好似受惊了一般，猛地瘫倒，将凌瑞放了。

“哼…哼…”凌瑞趴在地上狂喘粗气。他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腰旁一直系这之前捡到的那枚玉印！他想起这玉印的神奇作用，心想这蛇妖莫不是也怕它？

此时已然容不得他细想了！眼见那蛇妖抖擞精神又要冲来，他急忙解下玉印，朝着他丢去！说来也巧，这玉印竟不偏不倚，正砸到那蛇妖的头顶！本来他还觉得可能砸不伤这妖蛇，但一砸之下，只见它突然伸挺了身体，然后摇摆着尾巴就如同响了一声霹雳。蛇头猛得碰到树上，树的半边就被打得散落下来。

凌瑞见状，找准机会，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刚才藏好的短刀，拼尽全力向蛇精捅去，正好捅在了他的眼睛里！

已是奄奄一息的蛇妖哀嚎一声，倏然倒地。凌瑞又连忙补了几刀，蛇妖挣扎着，终于没了声息，腹中的血也洒了一地。

凌瑞借着月光查看，发现袖子上全都是血迹，奇怪的是，那些血已经冰凉了，仿佛结了冰一样，上面一层白霜。凌瑞既奇异又惊骇，连忙放河里把它洗干净了。

只是很快，凌瑞便突然眩晕得起不来。躺了好长时间，这才缓缓苏醒。他见巨蛇太大，就拿出刀子卸下了巨蛇头，足足又锯了两个时辰这才把它装载着回去了。巨蛇头竟有石磨子一样大，还回去带了一些蛇淫草回去。

安顺府的人见到后，无不悚然称奇。

后来凌瑞在家大病一个多月，这才开始怀疑那女鬼也是蛇妖的帮凶。总算是自己福大命大，死里逃生。

不过据说官府后来又按照凌瑞留下的标记来到了那个水潭，在潭底找到了不少干瘪的尸体，正是失踪之人的。但却再未找到过蛇淫草了。

这时，凌瑞才似乎是理解了卦词的含义。

"钓鱼的人躬着身子，不是要对鱼恭恭敬敬；用虫子作为诱饵捕鼠，也不是因为喜爱老鼠。″凌瑞喃喃自语。

不过幸而凌瑞带出的蛇淫草果真有效，果然救好了母亲。这也算是祸福相依了吧。

若干年后，一位云游道士路过凌府，得到了凌瑞的殷情招待。攀谈中，凌瑞就提到了这桩陈年旧事。谁知道士听完后，竟微微一惊，似有些惊愕。

″道长莫非不信？″杜子真微微皱眉。

″那倒不是。″道士轻呡了一口茶，却突然问道:“居士真是命大，敢问居士可知这玉印是什么么？″

“不知。”凌瑞老实地回答。

“这玉印是阳平治都功印的残片啊。”

阳平治都功印乃龙虎山天师的法印，据说能镇压鬼物。只是没过多久，闯王李自成就攻陷了北京，明朝灭亡。

可怜凌瑞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功名，终究是没有得到。不过他最后倒也看开了，从此弃儒经商，倒也经营出了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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