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兰亭序》大家都不陌生,这件作品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从东晋以来,数不清有多少人以它为启蒙。唐太宗李世民最爱此帖,他命令崇文馆和朝中各位大书法家临摹,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都参与其中。据史籍记载,《兰亭序》最终陪葬昭陵,但也有不少专家提出质疑。
时至今日,《兰亭序》真迹始终没有找到,而人们学“兰亭笔法”,主要依靠“神龙本”。“神龙本”《兰亭序》是唐太宗御用书法家冯承素以“双钩填墨”法摹写而成,与原作相似度极高,也是公认最接近真迹的版本。
因为这一件作品,冯承素与《兰亭序》算是“绑定”在一起了。在很多人眼里,冯承素就是一名普通的书法“仿造者”,他的水平也常被人低估,但实际上,他有着极为深厚的功底,不仅五体皆通,而且与当时的顶级名家相比也不落下风。
冯承素,字万寿,隋大业十三年(617年)生于长乐信都(今河北衡水),其父为左监门卫长史冯士。受家族恩荫,冯承素以门下省典仪起家,后来成为弘文馆直学士。他与褚遂良交情匪浅,两人同为李世民最倚重的御用书法家。
除了《兰亭序》,冯承素还摹写王羲之《乐毅论》《黄庭经》等名作,时人称赞他:“尤工草隶,遂临古法,奉进宸闱,载纡天睠,特蒙嗟赏,奉敕令直弘文馆。”这就是说他擅长草隶,精研古法,书艺得到了君主的赞叹。
除了大众熟知的这些临摹作品,冯承素还有一件楷书传世,名为《大唐故左监门长史冯府君墓志铭并序》,是他为父亲撰文并书丹的墓志铭。《冯师英墓志》立于唐显庆四年(659年),于2015年出土于西安,现藏于碑林博物馆。
此墓志以楷书写成,共30行,满行30字,总计856字。由于长埋地下,此碑躲过了人为破坏和风化水蚀,出土时保存极为完好,字口清晰、如同新刻。冯承素楷书中保留着非常明显的魏碑楷书和隋楷特征,字字精谨大方。
《冯师英墓志》明显取法于王羲之、褚遂良,尖锋起笔,笔画峭拔秀挺,方圆兼备,像“万”“茂”“竹”“怀”等字与《兰亭序》如出一辙。而“飞”“晨”“御”等字则与褚遂良《雁塔圣教序》极为相似。
冯承素楷书方笔时刚劲有力,圆笔时柔婉自然,楷中带有行书笔意,使得全碑细腻中多了几分生动,丝毫没有碑版的呆板之气。这部楷书笔画精到、法度严谨,用笔之娴熟丝毫不输欧、颜、柳等名家,是我们学习初唐楷书的上佳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