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却被我心爱的夫君狠狠地用脚一下下踢在肚子上。
我明明那么爱他,他却记恨着我从前杖杀过一个怀孕的婢女,说那是他心爱之人,现下他要给婢女报仇,他要报这多年以来仰我鼻息,巴结讨好我来过日子的怨气·····
他讨厌我身上和脸上的疤,却忘了那是我为了把他从火场救回来而遭的罪···
原来他只是利用我的家族势力来平步青云。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婢女春燕与他在我的床前苟合,最后含恨而终···
一
我再睁眼时,却发现这不是一场梦,而是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与孟洵仁的洞房之夜!
我慌乱地检查衣衫,还好,还没有被那个贼子得手。
我是大梁朝镇国公嫡女苏卿然,父亲自祖上起便位列三公,母亲虽非门阀世家,却也是大魏首富。
想当年父亲顶着家族压力娶了首富之女,两人恩爱数十年。我也随了父亲这至情至性的性子,居然看上了孟洵仁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
孟洵仁只是一个秀才,其父也只做过小小的七品县丞就死了,要家世没家世,要财富没财富!
细细想来,我的悲剧是我自己造成的!
谁叫孟洵仁生得俊美,面如冠玉,身如玉树!我就被猪油蒙了心了!
我与孟洵仁的初识,是从一年前往城外游春时,因马受惊而致车倾入河中,孟洵仁奋不顾身将我从河中救起。
一半是感激,一半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我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喜欢上了他·····
他家贫无力无法上京赶考,我直接送了一间缎铺,一间米铺,百亩良田给他,孟家直接变成小康。
我以为他外表俊俏,才高八斗,却不料他连乡试都没上榜。
这样的履历,老爹是正眼都不会看的。
我又拿出黄金千两,明珠百颗,去找我闺蜜程真真,她老爹掌管吏部,抬举一个秀才应该不成问题。
一通操作下来,孟洵仁被“保举”做了一个本郡六品“司功参军”,本朝祖制,五品官员须天子亲自任命,虽然官不大,也算光宗耀祖了。
但是孟洵仁还不满足,逼着我弄一个“赐同进士出身”他好外放到富庶之地做官。
这事儿不行,绝对不行。
他怕是不知道这“赐同进士出身”得有多大的含金量!不但本人须得才学出众,人品尚佳,更得天下扬名,方得天子召见,有宰相保举,才能有“赐同进士出身”。
不过好多名士根本不把这个放在眼里。
可能那时候孟洵仁就对我不满了。
“既然如此为难,那便作罢。”
他一甩袖子就走了,连正眼也没瞧我。
他对我从来只有利用,而无真情,而我居然没有看出来!
我从回忆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孟洵仁进来了,他刚才在外间喝了不少酒。
“孟洵仁,我要和离。”
我面无表情地告诉他。
二
“卿然,又使小性儿,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
我打掉他搂向我腰的手,面如寒霜。
“我不开玩笑,你滚出去。”
看到我冷峭的面色,孟洵仁讪讪地走了出去。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像刀子一样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悚然一惊,唤来了贴身丫环碧儿。
“跟着姑爷,盯紧他。随时来报。”
我坐在新房内,闲适地吃着瓜子儿、桂圆。
孟洵仁出了新房以后,直接去了东院找丫环春燕,两个正滚做一团胡天胡地呢。
碧儿问我是不是要当场拿下两人。
“不着急。”
我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真是出事的好时机啊。
突然外面一阵乱哄哄,有人大喊走水了。
是走水了,在东院。
上一世,他和我的心腹丫环春燕在我新婚之夜苟合,打翻了烛火引致走水,我撑着尚有醉意的身体跑去救他,结果被大火灼伤了面皮。
而他竟然嫌我丑陋!孟母也嫌我这个儿媳配不上他们如芝兰玉树般的儿子,从不叫我上门奉茶!
可是孟家的田庄铺子和宅院,都是我掏的私蓄购置的!
这一世,我气定神闲。
“不慌,先把水桶备着。”
等烧得差不多了,我再故作惊慌地赶到。
春燕和孟洵仁都逃了出来。只可惜孟洵仁断了一条腿,被掉下来的横梁砸断了,我估摸着没有三五个月也好不了。
看见春燕那妖媚的脸,我就想起了上一世她与孟洵仁在我床前的丑态。
我强忍着厌恶,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转头我就让碧儿派了两个婆子盯紧春燕。
这个棋子,现在还不能丢。
我向爹娘提出了和离之事,老爹一百个不答应,说什么“家声为重”,又说“人家才受伤就提出和离,惹人非议。”
娘亲倒是随我,她问我为何在新婚之时便提出和离。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后悔了。孟洵仁徒有其表。”
我把给孟家置产业,打通关节保举做官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爹娘本来也不喜欢他,只是顾虑我再嫁的名声,而且还是新婚第一夜提出来的!
他们最爱面子,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
好吧,我再想其它的办法。
孟洵仁正要倚靠镇国公府的威势,自然不可能肯和离。
当孟母见到孟洵仁的断腿时,顿时呼天抢地:“可怜的儿呀!卿然,你是怎么照顾洵仁的?新婚之夜便提和离,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郎君?害得我儿被你赶出新房,现下落得这般境况!”
听闻这话,我爹娘也变了脸色,极为不满。
我连忙站了起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阿娘,此是卿然照顾不周,认罚便是,卿然一时使了小性子,害得郎君不知怎地去找春燕作伴,以致东院走水,唉,害得夫君这样,当真心疼。”
我明里是认责,话里暗指孟洵仁与春燕之间的关系暧昧,众人岂有听不出来的?孟母也变了脸色,看向孟洵仁。
只见他低了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阿娘,先让夫君休息吧。”
我赶紧圆场。
三
我回过头看着孟洵仁,越看越不顺眼,心里越膈应。
我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这个包袱越早扔掉越好。
我派了春燕去伺候孟洵仁,反正他腿断着,随他们恩爱吧。
又命得力的家人去给州府送信,顺便也打听了一下,把孟洵仁最好的至交好友请进了府。
孟洵仁最好的朋友一个叫贺延清,任司户之职,另一位叫莫永言,任本州通判。
他成天呆在府里,一定闷了,有人陪着他玩玩也好。
山珍海味流水价地送上来,丝竹悠扬,果然玩得很开心。
两人正欲辞别回家时,我派人将他们请进了内室。
并拿出了两袋金瓜子。
隔着帘子,我看到贺司户与莫通判眼里射出贪婪之色。
钱嘛,没人不爱。
“妾身别无所求,只求两位时常来走走,把外面的新鲜故事讲给郎君听听。郎君对金城郡主的事情特别在意,下次希望两位大人把郡主的事情多多讲讲。”
两人相顾失色,我不失时机地轻笑一声:“两位勿惊,妾身只想夫君病中开心一些,别无他意,你们只顾照做,妾必有厚报。”
金城郡主李清姿之名,在大梁无人不晓。她的生母是先帝的燕陵长公主,父亲是平南候,身份尊贵之极。
可惜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容貌美艳,一年前郡马因暴疾而卒,至今仍是寡居。
虽然孀居在府,在坊间传闻金城郡主风流豪放,面首无数,夜夜春宵,罗帏帐不空,山阴道上忙。
我命管事的秦嬷嬷去送二人,她心领神会地领命而去。
金城郡主的艳名传遍京城,她的权势也不是我镇国公府可同日而语,以孟洵仁的龙凤之姿,郡主应该不会嫌弃吧?
到时孟洵仁要官有官,要财有财,有何不可?
这几个月来,莫通判与贺司户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来拜会孟洵仁。孟洵仁竟然开始学习骑射。
呵呵,君子六艺,他会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