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湘西的艰苦生活
在民国时期的湘西地区,民众的生活极为艰难。田龙玉一家便身处其中,他们每年辛苦耕种出的稻谷、大豆还未晾干,就被官府征收了一大半,留下的寥寥无几。若是遇到灾年,田地里的收成本就少得可怜,还要支付各种名目繁多的捐税。官府的差役们常常趁着收税的机会搜刮民财,不仅带走粮食,还会拿走家里的鸡鸭、锅碗,甚至把农具也一并带走。田龙玉和丈夫辛苦劳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食被人带走,根本无力反抗。
在这种情况下,地主阶级的压迫更是让人苦不堪言。地主们拥有大块良田,底层百姓要想租用他们的土地,必须缴纳高昂的地租,还得在地主家做苦工。田龙玉的丈夫经常需要帮地主挑水、劈柴,还要清晨就赶到地主家里打扫庭院、干活,日晒雨淋地劳动,却只换来一口吃食。有时候地主稍不满意,便会苛责甚至驱赶他,丝毫不顾忌他一天的辛苦。田龙玉也在地主家帮工,洗衣、做饭,做着最辛苦的活儿,但得到的报酬微乎其微。地主家的妇人常常看不起她们这些贫苦人家,出言不逊,指使她去做更多杂事,稍有不顺便厉声斥责。
在湘西这片偏远山区,土匪势力也不容小觑,成为了另一层压在穷人头上的重担。田龙玉家的几次收成便被土匪抢走过,粮食、衣物甚至少量的铜钱,全都被土匪们搜刮一空。一次,田龙玉的丈夫为了保住家里的粮食,和几个村民一起堵住土匪的去路,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一顿,脸上肿起几块青紫,背上还挨了几棍,几天都起不来床。田龙玉只能默默地用草药给他敷伤,心疼又无奈。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很多穷人为了逃避这些重压,只能背井离乡,躲进深山老林,开垦荒地,自力更生。田龙玉一家也曾试图搬到山林深处,但那里条件更加恶劣,土地贫瘠,水源也不好找。最终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在村里苟且求生。
田龙玉家的苦难岁月
田龙玉与丈夫每天在田地间忙碌,天刚亮便起身下地,日落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田里的活一件接着一件,春种、夏锄、秋收、冬藏,年复一年。即便如此辛劳,收获的粮食依然少得可怜。田龙玉一家人靠仅有的口粮过日子,孩子们经常只能吃上一小碗稀饭,饥一顿饱一顿,常年下来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体极为虚弱。
他们的孩子总是频繁生病,有时是高烧不退,有时是腹泻不止。田龙玉和丈夫心急如焚,可家里根本没钱买药,只能找些草药煎煮给孩子喝,但效果微乎其微。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年,十三个孩子相继因营养不良和疾病早夭。最小的孩子甚至活不过几个月,稍大些的也不过活到五六岁,只有最大的一个孩子勉强活到十八岁,最终还是没能熬过病痛的折磨。
每当邻居或亲戚们来访,看到田龙玉夫妇二人憔悴的模样,心里都替他们难过。这些亲友们劝慰着夫妻俩,让他们节哀劝慰,劝他们要保重身体。有人说:“龙玉,你们还有力气干活,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也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缓解她心中的苦楚。
解放后的新生活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湘西地区逐渐开始发生变化。田龙玉一家人听说政府要进行土地改革,心里都觉得这似乎是一道光,给了他们这些贫苦人一丝希望。果然,不久后,田龙玉家分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再也不必担心被地主和官府剥削。田龙玉和丈夫拿着分到的土地证,激动地抚摸着,那是他们日夜劳作的土地,如今终于成了自己的。
生活稍微安定后,田龙玉和丈夫商量着要领养一个孩子。村里亲戚知道他们的想法后,提出让他们的亲侄女张桂英做他们的养女。田龙玉看着张桂英这个孩子,瘦瘦小小的,但很懂事,张桂英成了他们的家人。
有了张桂英后,田龙玉和丈夫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目标。田龙玉总是早早起床,给张桂英做好饭,让她吃得饱饱的。她不舍得让孩子干重活,家里的农活总是两口子自己干。田龙玉还攒下些钱,给张桂英买了几本书。政府也提倡让孩子们读书,村里的学校在土地改革后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每次张桂英放学回家,田龙玉就坐在门口等着,张桂英总会把当天学到的知识讲给田龙玉听。田龙玉虽然不识字,但听着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事物,依旧觉得新奇。渐渐地,家里时常响起张桂英读书的声音,清脆又让人安心。
在土地改革的帮助下,田龙玉一家的生活条件逐渐改善。田地产出的粮食多了,家里也不再缺衣少食。田龙玉时不时地拿些稀罕的小吃回来给张桂英,她总会用粗糙的双手把这些分给她,张桂英也乐呵呵地吃着。
高龄生活的秘诀与希望
田龙玉的饮食很简单,几乎每天都会自己种些青菜,到了饭点儿,她从菜园里摘回一把新鲜的青菜,洗净后直接放锅里焯水,再简单加点盐和少许油翻炒几下。这样的菜在她家里是常客,不油腻,也容易消化。
田龙玉不爱吃肉,村里人每次吃肉时总劝她来上一口,她只是笑笑,说自己习惯了清淡,肉香虽好但还是青菜最合她的胃口。即便是逢年过节,张桂英也很少见到田龙玉吃荤,最多喝几口清汤。田龙玉还喜欢到田间地头散步,她的身体轻快,脚步稳健,遇到村里的老人小孩,总会停下来聊上几句。
田龙玉不仅身体健康,她的弟弟妹妹也都活到了高龄。村里人都说田龙玉家族基因好,家里的人个个都身体硬朗。她的弟弟年轻时打猎捕鱼,年纪大了仍然每天步行上下山,身体结实得很;她的妹妹则在田里耕种,手脚麻利得让年轻人都佩服。田龙玉和弟弟、妹妹一见面就说笑不止,村里人都说田家的人不只是身体好,心态也好,不论多大的事情,总能看到她们笑嘻嘻地面对。
圆梦韶山的心愿实现
2007年,田龙玉作为湖南省马王堆疗养院健康长寿的形象大使,被当地邀请前往疗养院参观,医院方面对她非常重视,安排了专车接送。田龙玉上车时,村里的人都来送行,看着这位经历了风雨的老人,她精神抖擞地跟大家挥手告别,脸上挂着笑容,村里人一边鼓掌一边说:“龙玉奶奶,祝您一路平安!”
到了疗养院,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田龙玉下车后,护理人员搀扶着她慢慢走进大门,疗养院的负责人亲自迎接,向她介绍医院环境和生活安排,还特别为她准备了一间舒适的房间。田龙玉环顾四周,干净整洁的院子、花团锦簇的景色让她赞不绝口。
在疗养期间,工作人员得知田龙玉有一个心愿,就是去韶山参观毛主席的故居。工作人员立即安排了这次旅程,随行的还有她的外孙女滕召珣,照顾她一路无忧。听说要去韶山,田龙玉高兴得合不拢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坐上了去韶山的车。
经过一段长途旅程,他们到达了韶山。田龙玉一眼望见了毛主席的故居,这是一座简朴的土砖茅屋,前院的小菜园里长着一些青菜和杂草,与她在乡下生活时的房子很相似。她慢慢走近,仔细端详这些墙壁、门窗,一砖一瓦都让她觉得熟悉,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光景。随行的导游给她介绍毛主席年轻时在这里生活的故事,讲述他如何在这间小屋里度过少年时光,如何走出韶山,走上革命道路。
走进屋子,她参观了毛主席曾经睡过的木床、使用过的桌椅。她轻轻抚摸着这些老物件,田龙玉对外孙女说:“看看,毛主席年轻时也过着这样的日子,我们穷人都一样啊。”
参观结束后,田龙玉站在故居门口,久久不愿离开,望着这座古老的小屋,她感慨地说:“毛主席年轻时住在这样的屋子,吃我们一样的苦,怪不得他为老百姓谋福利,给我们带来了新生活。”滕召珣扶着她,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毛主席的故居,结束了这次难忘的旅程。
回到家后,田龙玉常常向村里的老人讲述她在韶山的见闻,村里的人听了都很羡慕,有的说:“龙玉奶奶真有福气,竟然能亲眼看见毛主席的故居!”这一趟韶山之行成为田龙玉晚年生活中最宝贵的记忆之一,她常常拿出当时的照片,回忆着在韶山故居的那段时光。2020年9月28日凌晨,田龙玉在家中安详去世,享年127岁。
参考资料:[1]田儒钦.三湘第一寿星田龙玉[J].民族论坛,2009(9):3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