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和初恋分手后,嫁给了老实人,我却因此内疚了一辈子

斗罗大陆魂之韵 2024-12-10 13:15:53

"月华,这是胡建军的信,你要看吗?"守信手里捏着那封泛黄的信,颤抖着递过来。

屋里煤油灯的光影摇晃,他瘦削的身影投在泛黄的墙上,像极了四十五年前那个在我家院子里局促不安的小伙子。

1978年的春天,我还在石河公社食堂刷碗。那时的泥巴路上连个自行车影子都难见着,广播喇叭是村里最新潮的玩意儿。

第一次听见胡建军的声音,就是从那喇叭里传出来的。"同志们好,这里是石河公社广播站......"他的声音温润清朗,像是从北京带来的一股春风,吹散了食堂里的油烟气。

"李月华,发什么呆呢?锅都洗歪了。"李大婶一嗓子把我拽回现实。我低头一看,手里的锅刷子都快把搪瓷面给刷掉了。

那时候,我家穷得叮当响。爹的风湿病缠身,干不了重活,整天躺在破旧的竹椅上叹气。

娘每天起早贪黑做小工,还得照顾上高中的弟弟。家里的红砖墙都快掉渣了,下雨天得用盆接漏水,我们姐弟俩晚上睡觉都得躲着墙角。

供销社门口第一次碰见胡建军,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个崭新的公文包。"同志,借个火柴?"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我掏火柴的手直哆嗦,他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那温度好像烫到了心里。"你就是李月华吧?听说你的土豆丝炒得特别好。"他说话的样子像播音一样好听。

我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哪有,就是家常便饭。"说完就想跑,他却叫住我:"等等,要不明天给我带点尝尝?"

打那以后,我总爱往广播站溜达。胡建军会偷偷给我放《红莓花儿开》,说这歌甜得像我。每次放完歌,他就趴在窗口冲我笑。

我们常躲在后山的玉米地里听广播,他给我讲北京的天安门,讲电影院里的荧幕有三米多宽,讲他们家门口的柏油马路。听得我心里直痒痒,做梦都想去看看。

"月华,你说咱们以后要是能在北京看场电影该多好。"他眼里闪着光,我却低下了头:"咱村的人说,知青都是临时的,早晚要回城。"

他急了,一把握住我的手:"月华,等我考上大学,就回来娶你,带你去北京看最大的电影院。"我偷偷看他的侧脸,心里甜滋滋的。

可我爹不这么想。"死丫头,人家是干部子弟,哪会跟你这样的农村姑娘当真?你看看咱家,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娘也跟着抹眼泪:"闺女,你还是找个老实人踏实过日子吧。你看隔壁王寡妇的闺女,就是跟了个知青,人家一回城就杳无音信了。"

我不信,每天还是偷偷去广播站。胡建军给我念他写的诗,说要把这些都寄给《诗刊》。那会儿,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

可1978年秋天,胡建军果然接到他爹的信,要他回北京备考。"月华,你等我,等我考上大学就来娶你。"他走的那天,我躲在破旧的牛棚后面哭得喘不上气。

日子还得过。我弟要交学费,爹的药也不能停。我白天在食堂干活,晚上还去给人家缝补衣服,可还是入不敷出。

隔壁张婶子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是供销社卖布的张守信。"这孩子老实,工作也稳当。"张婶子使劲夸,"你看他,一个月工资二十八块五,还有公家分的煤炭,比种地强多了。"

头一回见面,守信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提溜着半斤水果糖,在我家的矮墙根下站得笔直。"月华,我、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一定会对你好。"他结结巴巴的样子逗笑了我弟。

我偷偷打量他,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些青春痘印,说话脸就红。但他的眼神特别真诚,看人的时候总是直愣愣的,像个孩子似的。

我答应了亲事。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弟塞两块钱。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

婚前他用一个月工资给我买了件粉色的确良衬衫,我穿着去照相,他高兴得直搓手。"月华,你穿这衣服可真好看。"他的笑容那么灿烂,让我忽然觉得这个选择没错。

日子就这么过起来。守信是个实在人,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早出晚归。工资都交给我,就留两块钱买牙膏肥皂。

1980年,我爹的病严重了,他背着我跑遍全县借钱,最后连自行车都卖了。"你看你,自行车卖了,上班多不方便。"我心疼地说。

他嘿嘿直笑:"走路也挺好,省油钱。再说了,咱家老爷子的病要紧。"那天晚上,我听见他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一遍遍数着步子,要把四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三十分钟。

1988年夏天,我去县城百货大楼买布,迎面撞上了胡建军。他戴着眼镜,穿着笔挺的西装,比记忆中更挺拔了。

"月华,这些年我常想你。"他说,"我在省城当了中学老师,每次看见有学生叫李月华,就会想起你。"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那天回家,我魂不守舍地煮歪了饭。守信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晚上坐在煤油灯下,轻声说:"月华,听说他妈病了,你要是想去看看,我不拦着。"

我哭了,他递过来一块手帕,还是我们结婚时绣的那条。"傻媳妇,日子就是个过,平平安安的才是福。这些年,你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有了儿子,拼命供他读书,省吃俭用,终于考上了大学。守信的头发白了,腰也驼了,可每天还把店里最好的布留给我。

前些日子,守信查出肝癌晚期。躺在病床上,还惦记着给我煮姜汤。"月华啊,这些年你眼里总有愧疚,可我眼里只有感激。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就是个卖布的光棍。"

"你个死老头子,尽说胡话。"我强忍着泪水。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想起这些年他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

"那封信,是胡建军托人带来的。说是老同学聚会,想请你一起去。"守信的声音很轻,"我一直不敢给你,怕你心里难受。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他。"

我把那封泛黄的信扔进炉子,看着它慢慢化成灰。守信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秋天的枯叶。那笑容,和四十多年前在我家院子里,他攥着糖果的样子一模一样。

夜深了,守信在病床上昏昏睡去。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茧子。那是四十多年的年轮,刻着我们的苦日子,甜日子,还有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

窗外,月光洒在医院的梧桐树上。树影婆娑,就像那年供销社门口,我们初见时的模样。找个懂你的人不容易,找个懂你还愿意护你一辈子的人,更不容易。

这些年,我过得踏实,儿子孝顺,日子清净。或许,这就是我们年轻时想要的生活。守信的手在我掌心微微动了动,我知道,这才是我最该珍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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